吹不響?慕言之仔細看了看這只玉簫,溫潤光滑的青綠色壁身刻著許多繁復的花紋,剛剛冷屏說了,內藏暗劍,壁身留有機關……這是不是就是師父說的異蕭?模樣與普通的玉簫一般無二,只是這吹奏方法卻與普通的蕭大不相同。
慕言之感覺有些好笑,師父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寶貝異蕭,竟然被冷家人當做廢品放在倉庫里。
“嘿,你想好你要玩什么了么?”冷屏問道。
慕言之笑了笑,說道:“就它了!”
“你能吹得響?”冷屏瞪大了眼睛。
“我不確定,但是可以試一試。”慕言之說道:“有琴么?”
冷屏以為要吹響它需要琴,心里覺得奇怪,不過還是說:“有。”
“那我們便在葡萄架下試試吧!”慕言之笑著說。
冷屏連忙吩咐采紅將她的焦尾琴拿到葡萄架下。
“需要怎么做?”冷屏問道。
“你彈琴便好。”慕言之笑著說。
冷屏奇怪地坐在焦尾琴前,在慕言之的示意下開始彈琴,彈了一首《云水吟》。
這是一首很歡快的曲子,冷屏彈奏到一個小□□時,一陣明亮的蕭聲沖破天際,而后又落下來與琴聲纏纏綿綿,冷屏抽空看了慕言之一眼,慕言之吹著蕭眼里含笑看著她。
冷屏不服氣,瞪了慕言之一眼,手上加快了速度,琴聲依舊歡快,只是在歡快地奔跑,冷屏對于自己彈琴的速度很是自信,有時候彈的快連母親都追不上她,她就不信他能夠有這么綿長的氣息,憋不死他!
令她驚奇的是,蕭聲追上了琴聲,只是蕭聲沒有爭強好勝的心,只是隨著琴聲一起,溫和地縈繞在琴聲的旁邊,像一個護花使者……
許多丫鬟聽到之后,都駐足觀看,眼里冒著粉紅泡泡。
青綠色的葡萄架下,絕色女子瀟灑地坐地彈琴,俊美男子隨意地站著吹簫,偶爾相視一笑,情意綿綿。
一曲罷,冷屏吃驚地說道:“你竟然能跟得上我!”
“勉強而已。”慕言之笑著說,又揚起手中的玉簫說道:“這名叫異簫,吹奏方式與普通的蕭不同。”
慕言之將蕭放在冷屏手上,然后用一個環抱的姿勢教道:“吹的時候食指放在這里,中指在這里……”
冷屏整個身子都在慕言之懷里,鼻尖充斥著他清冷干凈的味道,他的氣息噴在自己頭頂上,酥□□癢的,冷屏心不在焉地把弄著手里的玉簫,剛想退開一步,慕言之就放開了她,讓她自己試試。
慕言之垂眸看著她的頭頂,想著,慢慢來……
冷屏根本就沒聽到他說什么,哪里會吹,一把將手里的玉蕭扔在慕言之手上,說道:“我不學,送你了!”
“好啊,我送你一份回禮如何?”慕言之神秘地說。
“什么?”
冷屏帶著慕言之帶到她自己的秘密小廚房,說是小廚房,其實也就是冷屏房間后面的一個用幾根木頭搭建起來的一個堆放舊物的小房間。
平常這里沒有人來,離正廳也比較遠,冷屏冷謙想吃點什么餐后美味,都偷偷買好材料,帶來這里煮。
倒不是冷家父母不準他們吃東西,而是偷偷地吃總是比正大光明地吃多了一種樂趣,而冷屏和冷謙都挺享受這種樂趣的……
冷屏讓慕言之在這里燒火,她自己則跑到廚房偷食材。
各種調料小鍋筷子碗還有火折子被冷屏藏在地上一塊松了的木板下面,下面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剛剛好可以放下那些東西。
慕言之好笑的把那些東西拿出來,自己說要親手做美食給她吃當做回禮,本以為她會帶自己去廚房,沒想到她卻把自己拉來這里,不過,在這里也別有一番樂趣,最令他滿意的是在這里就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打擾……
慕言之剛剛把鍋架好,冷屏就提著一小袋子食材跑了進來。
“快快快,看看你能做什么!”冷屏把一袋子食材塞到慕言之手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慕言之。
慕言之打開袋子,里面食材還挺豐富,有一些青菜蘿卜等蔬菜,更多的卻是肉,慕言之猜冷屏估計把她們家廚房里的肉偷來了一半……
“什么都能做。”慕言之笑著對冷屏說道。
慕言之先將鍋里的水燒開,然后放入調料,慢慢地將處理好的菜一點一點地放入鍋里。
冷屏看著,覺得有些無聊,便問道:“我能做些什么?”
慕言之用筷子在鍋里攪了攪,又加了些胡椒粉,笑著說道:“你負責吃就好。”
冷屏撇撇嘴,在一只三條腿的凳子上坐下,自娛自樂地搖著。
慢慢地,一縷縷香味飄散開來,冷屏聞了,眼睛都亮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平日里她跟冷謙雖然也會自己做一些吃食,但那都是好玩居多,吃起來味道一般,大多數時候嘴饞了他們都去外頭吃。
慕言之做的,光聞著這味道就感覺比外頭花錢買的還好吃!
看到冷屏饞嘴的模樣,慕言之拿了一個碗給她夾了一些先放進去的蔬菜,又給她盛了點麻辣湯,遞給她,說道:“你先嘗嘗看,再等一會兒差不多就全好了!”
冷屏接過碗,夾起一根青菜葉,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后一口放進了嘴里,一臉享受地瞇著眼睛,嘴里越嚼越快。
慕言之覺得,看冷屏吃東西就是一種享受。冷屏一吃進嘴里,眼睛就開心地瞇起來,一張通紅的小嘴不停歇地動著,一臉幸福像,她的這種由心散發出來的快樂很容易感染其他人,讓慕言之這個不怎么餓的人都開始有了食欲……
鍋里的食物差不多都熟了,慕言之便不再添柴火,接過冷屏吃完了的碗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然后又給自己盛了小半碗,拿起筷子看著冷屏滿足地吃著。
“你一個男子怎么這么會做這個?不是說君子遠庖廚么?”冷屏吃了一大口雞肉,問道。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慕言之笑著說道,“我很任性的!”
“哈哈哈,看不出來啊!”冷屏大笑著說道,“平時裝得像個斯文的讀書人,我還以為你跟那些迂腐的秀才一樣呢!”
“之前跟著師父四處游歷,有一段時間幾乎天天都露宿在林間野地,晚上沒什么吃的,師父就抓幾只山雞丟給我,想吃就自己烤,那時沒有調料,自己烤得又有些焦,真的是特別難吃。但是那個時候不動手就餓肚子,哪里還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問題。
后來這種事情經歷多了,手藝也越來越好了,之后外出時我身上都會帶上幾瓶調料,以防不時之需。”慕言之說道。
“你都跟著你師父去過那些地方游歷?出過大瀝么?”冷屏好奇地問道。
“我去過北地南荒,也進入過極東深林,也去過鄰國大啟。北地常年風沙肆虐,那里的人出門都帶著頭紗斗笠,一不小心就會一臉沙子。南荒擁有最寬闊的平原,哪里樹木極少,人們家里都養著一大群牛羊馬,他們的日常食物不是我們所吃的大米,而且各種牛奶馬奶羊奶……”慕言之說得極為細致,成功吸引到了冷屏的注意。
冷屏聚精會神地聽著,眼里有著濃烈的向往和羨慕。
“真好,要是我也有機會去就好了……”冷屏感慨。
“你若想去,我可以陪你!”慕言之看著冷屏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冷屏愣了一下,而后放下手里的空碗,拙劣地轉移話題:“哈哈哈,你做的真好吃,明日我們去集市多買一些食材,這么點都吃不過癮!”
“嗯。”慕言之垂下眼睛,淡淡地出聲。
晚上的時候,全家一起吃飯。
今晚的菜比平常少了許多,而罪魁禍首冷屏,吃飽了正在慢悠悠地戳著碗里的飯。
“言之見諒,家仆說上午買了許多菜,可不知道為什么到了下午,菜便少了一半,可能是被老鼠給偷吃了……”虞氏說道。
慕言之默默看了一眼無聊地戳碗的大老鼠,對著虞氏笑著說:“無妨!”
冷豫又搬出他的寶貝藏酒,要跟慕言之喝兩杯,自從上次見識到了慕言之的酒量之后,冷豫便決心要親自練練慕言之的酒量,身為一個男人,不會喝酒怎么行!在他眼里酒量不行和不會喝酒沒什么區別……
慕言之剛想推辭,冷豫就給他倒滿了一杯酒,慕言之推辭不過,只得硬著頭皮跟自己未來岳父大人干了這杯酒。
剛剛喝完,冷豫又給他滿上了,一連喝了五六杯,慕言之已經有一些暈乎乎的了,冷屏見了,怕他又做出什么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連忙說道:“爹,他酒量不行的,你不要把他灌醉了!”
冷豫說道:“女孩子家家不要管我們男人的事情,吃完了趕緊讓你娘送你回去睡覺!”
冷屏還想說什么,慕言之拉住了她的手,暈乎乎地說道:“屏兒不必擔心,岳父大人又不會害我!”
冷屏想著,這都已經喝醉了,開始說胡話了!屏兒……正常的他哪里這么親密地叫過她!
屏兒,正是慕言之一直以來在心里對冷屏的稱呼,喝醉了酒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