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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白露為霜 > 第164章 年子富的心思
“余公子?”白露詫異地看了余璆鳴一眼,可語氣里的驚喜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余璆鳴的眼中染了些笑意。

可因著年子貴一家還在,他只能冷著臉沖白露點了點頭。

“爹、娘,我們還是趕緊上樓去收拾東西吧。”寒霜揶揄地看了白露一眼。

這兩人,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可是……”周氏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了白露和余璆鳴。

這孤男寡女的,即便白露還只有十歲,可也應(yīng)該避嫌了啊。

“哎呀,快點兒吧。再不收拾,天就要黑了呢。而且余公子還要和白露姐說些店里的事情呢,咱們就別在這里杵著了。”寒霜催促到。

周氏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她還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倒是年子貴“恩”了一聲,拄著拐杖往樓上去了。

他從前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商業(yè)機(jī)密不能外泄的道理了。

雖然白露沒有把他們當(dāng)成外人,但那不代表余公子也不把他們當(dāng)成外人啊。

周氏見年子貴都上去了,雖然還是有些猶豫,卻也只能跟著他們一起上去了。

等到年子貴一家上樓了以后,余璆鳴才開口道,“你四嬸倒是很關(guān)心你。”

他能感受到周氏對白露發(fā)自內(nèi)心的疼愛。

“是啊。”白露應(yīng)道。

年子貴一家的確都是不錯的人。

雖然他們當(dāng)初借高利貸的行為十分過分,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白露也就不想再追究了。

“出去走走?”余璆鳴挑了挑眉。

“啊?”正在翻賬本的白露愣了一下。

余璆鳴來這里不是為了查賬么?

余璆鳴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樓上,示意在這里說話不方便。

白露心領(lǐng)神會,點了點頭便和余璆鳴一起出去了。

二人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后山的池塘邊上。

去年被砍掉的蘆粟又長了起來,再過幾個月,估計就又有蘆粟汁可以喝了。

“余公子,你說我們要不要在鋪子里賣蘆粟汁啊?”白露仰著小腦袋,好奇地看向了余璆鳴。

余璆鳴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她抱在了懷里。

年白露身子一僵,竟也忘記了掙扎。

許久,余璆鳴才輕聲道,“害怕了么?”

白露微微一怔,半晌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她想說自己不怕,可事實上,在看見年子富滿臉是血的時候,她的確是怕了。

年子富的那個樣子讓她想到了前世她父母出車禍時場景,那時候,她爸媽就滿臉是血。

那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她的爸媽一定會好起來的,可是,她爸媽卻再也沒有醒來。

剛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間她還以為年子富也要離他而去了。

好在、好在年子富并沒有什么大礙,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可現(xiàn)在,被余璆鳴這么一提,白露積蓄在心底的恐懼忽然爆發(fā),她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余璆鳴沒有勸白露不要哭,他就這么一直抱著白露,心疼地看著她。

等白露哭夠了,他才替白露輕輕地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余璆鳴無奈地說道。

“我才不是。”白露推開了余璆鳴,又羞又惱。

想她也是個活了兩世的人了,怎么還會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完了完了,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余璆鳴沒再接著說話,而是笑著將白露又?jǐn)埖搅俗约旱膽牙铩?

女兒家的幽香在鼻尖縈繞,余璆鳴的呼吸忽然都急促了起來。

白露畢竟不是個十歲的丫頭了,她又怎會不知道余璆鳴那急促的呼吸代表著什么呢!

“余公子,你別鬧了。”白露從余璆鳴的懷里掙脫出來,一臉警惕地看向了余璆鳴。

余璆鳴忽然就笑了。

“傻丫頭!”他伸手想去揉了揉白露的頭發(fā),可卻又臨時改了主意,輕輕地捏了捏白露的臉蛋。

白露的臉立刻就紅了。

她看得出來,余璆鳴剛才是想親她的。

“害羞了?”余璆鳴笑著道。

年白露瞪了余璆鳴一眼,別過頭去不理他了。

余璆鳴笑了笑,撩起衣襟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白露便也和他一同坐了下來。

不知為什么,每每和余璆鳴呆在一起的時候,白露總是覺得異常的心安。

她抬起頭來,看著那湛藍(lán)的天空,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前世,她最喜歡的便是藍(lán)色。

那是天空的顏色,亦是大海的顏色。

可想到大海,白露的眉心便又忽然皺了起來。

“在想什么呢?”余璆鳴疑惑地看向了白露。

他感受到了白露心中的惶恐與不安,卻不知著不安究竟因何而起。

“沒、沒什么……”白露搖了搖頭。

她自然不會將自己前世的事情告訴余璆鳴的。

只是,在余璆鳴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之下,白露只覺得自己的心思無處遁形。

她眼眸一閃,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道,“余公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嗯?”余璆鳴挑了挑眉。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查,我二伯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考上秀才的。”白露沉聲道。

自穿越一來,白露一家始終都處于被動挨打的位置。

每次,都是老年家的人挑釁他們,而白露也只能見招拆招。

可今天年子富的事情卻給白露敲響了警鐘。

她知道,若想徹底解決老年家這個麻煩,她必須選擇主動出擊。

好在,白露想對付老年家并不難。

年子華頭上頂著的那個秀才頭銜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倒也不是不能查。”余璆鳴沉思了片刻,這才低聲道,“不過,這到底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查起來可能要費(fèi)下時日了。”

其實昨天年子華在算賬的時候,余璆鳴就已經(jīng)懷疑年子華的秀才身份了。

如今,聽白露這么一說,他更加確定了年子華的這個秀才是有水分的。

既然白露想要查的話,那他自然會幫她這個忙的。

雖然要費(fèi)些時日,不過有什么是比討好自己的未婚妻更重要的事情呢?

想到“未婚妻”這三個字時,余璆鳴的眼里忽然掠過了一抹光芒。

“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白露笑著道。

她還年輕,別的沒有,時間她可多的是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家了。

原本余璆鳴還想再陪一陪白露的,可白露實在放心不下年子富,余璆鳴又舍不得讓白露為難,只好放她回去了。

白露到家的時候,年子富已經(jīng)醒了。

他見白露回來了,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閨女……”年子富訕訕一笑。

看著年子富這一臉討好的樣子,白露就算是心里再生氣,此刻也發(fā)不出火來了。

“爹,你沒事了吧?頭還疼不疼?”白露輕聲問道。

“不疼了不疼了。”年子富說著便下了床,似是想要證明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

可他雖然身子骨比較硬朗,但到底失了不少血,這一下床,只覺得雙腿發(fā)軟,險些就摔在地上了。

“爹,小心點兒。”白露見狀,趕忙將年子富扶回了床上,“你頭上有傷,這幾天還是在家里好好歇著吧。”

“不歇不歇,我真的沒事。”年子富還要逞強(qiáng)。

“爹!”白露這下是真的惱了,“你再這樣,我可就不管你了!”

看著白露那氣急敗的樣子,年子富也不敢再鬧了。

“閨女。”年子富拉了拉白露袖子。

白露雖然冷著一張臉,卻還是轉(zhuǎn)頭看向了年子富,“咋了?”

“你是不是生爹的氣了啊?”年子富小聲問道。

他的眼里滿是試探和討好,看起來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孩子。

“沒。”白露生硬地應(yīng)了一句。

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可她卻又算不上是真的生氣。

若真要算起來的話,她對年子富更多的還是心疼和關(guān)心。

要知道,年子富傷的可是頭啊,這萬一弄了個腦癥蕩什么的,可怎么是好啊!

“真的?”年子富有些不信。

如果白露沒有生氣的話,又怎么會一個人跑出去,這么晚才回來呢!

白露沒有直接回答年子富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爹,你到底是想的?這命可就一條啊!”

死過一次的白露越發(fā)懂得了生命的可貴,她實在想不明白年子富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我就是尋思著,若是我死了,”年子富解釋道,“二嫂就不能再為難你娘和你們了,你們也能過個安生日子……”

說到后來,年子富的聲音竟是比蚊子的聲音都還要小了。

“閨女,”年子富心虛地說道,“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爹啊?”

這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啊。

“爹,你……”白露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底下怎么會有她爹這樣的人啊!

“閨女?”年子富見白露不說話,心里更加沒底了,“爹是不是做錯了啊?”

“爹、”白露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咱們先不說對錯,我就問你,若是你真的不在了,依著二伯娘的性子,我娘和我們還會有好日子過么?”

“可是、可是咱們已經(jīng)分家了啊!”年子富焦急地說道。

“爹,你也知道我們已經(jīng)分家了,可你不還是被二伯娘欺負(fù)么?既然你都對付不了二伯娘,難道你覺得我娘能拿她怎么樣么?你就不怕等你不在了以后,二伯娘會名正言順地把我們娘幾個趕出去,然后霸占我們的房子和土地么?”

“這……不能吧……”年子富愣了一下。

他一直覺得許氏之所以能變著法的折騰自己,那完全是因為他姓年。

他的身體里流著年家的血,他就必須要孝順年老爺子和年老太太。

可林氏不一樣啊,若是他死了,林氏和老年家就沒有半點兒瓜葛了。

她就可以像殷寡婦、甚至像蘭花那樣,帶著孩子過自己的日子了。

可如今聽白露這么一說,他忽然又后怕了起來。

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許氏沒準(zhǔn)兒真會把她們娘幾個從家里趕出來的。

不、不是沒準(zhǔn)兒,是一定。

白露見年子富的眼里蘊(yùn)滿了恐懼,便也不再多說些什么了。

有些事情,還是得年子富自己想明白了才好。

……

與此同時,喬裝打扮過的紀(jì)琳瑯也終于到了馮記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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