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一條崎嶇的小路,來到山谷的入口。
谷中百花齊放,蜂蝶飛舞,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植物,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不遠處的崖壁,還掛著一條瀑布,水流直下,轟隆作響。
整個山谷,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陳小魚站在谷口,有些躊躇,小七所說的果子,就長在里面,但是這么多年來,卻沒有一個雜役敢進去。
鬼島上到處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像他們這種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如果亂跑的話,很可能就會藏身在此,永遠也別想出去。
看著谷中宛若仙境的美景,又看了一眼身后小女孩那楚楚可憐的神情,陳小魚微嘆一聲,暗暗道:小七當初也進去過一次,卻沒有出任何事情,我這次進去就摘幾個果子,然后立刻出來,應該沒事。
想到此,他不再猶豫,帶著小狐貍,走進了谷中。
不遠處的草地上,生長著一顆枝葉繁茂的果樹,上面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實,像是一個個蘋果,十分誘人。
陳小魚心中一喜,對身后的小狐貍道:“咱們摘幾個就走,不要貪吃,知道嗎?”
小美咽著口水,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樹下,正要伸手摘果子,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你們在做什么?”
陳小魚頓時吃了一驚,轉過身來,看到一名臉上布滿疤痕的青年,正冷漠地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兩人方一看清對方的樣子,皆是一愣。
“陳小魚,是你!”
這神色冷峻的青年,竟然是和他一起來御鬼宗的另一個護衛(wèi)楚天。
此時楚天快步走了過來,奇異地看了一眼那只小狐貍,然后又看向楊小缺,道:“聽殿下說,你就在這一片區(qū)域做事,不過這谷中,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陳小魚疑惑道:“你不是在太云峰上修煉嗎,怎么來這里了?”
楚天看了一眼山谷深處,道:“這里的朝氣比較濃郁,大師兄帶我們新入門的弟子,來這里感悟朝氣,說是比較快一些!
“原來如此。”
陳小魚點了點頭,指了指樹上的果子道:“我肚子有些餓了,想來摘幾枚果子充饑。這些東西,應該可以摘吧?”
楚天搖了搖頭,道:“這些東西我們都不認識,你最好不要吃,鬼島上到處都是危險,你下次千萬不要隨便亂跑了!
頓了頓,他從懷中拿出一塊油紙包裹的東西,遞了過去,道:“這里有塊點心,你先吃著充充饑!
“謝了!
陳小魚微微一笑,接過點心,直接給了旁邊的小狐貍。
楚天目光微動,卻并沒有多問什么,沉默片刻,他緩緩道:“體內的傷勢,暫時止住了嗎?”
陳小魚點了點頭,道:“還行!
楚天見他不想多說,苦澀一笑,道:“一路上如果沒有你,殿下和李姨,還有我,或許都不能活到現在。楊小缺,現在你筋脈盡廢,無法修煉,并且只有一年的生命,你有怨過殿下嗎?”
陳小魚轉頭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我要是敢怨恨公主,你楚天今天會讓我活著離開?”
楚天沒有笑,目光看向遠處,道:“咱們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為公主付出所有的一切,這是職責,也是榮耀。我楚天對公主忠心耿耿,你陳小魚,也是一樣!
說到此,這向來冷酷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陳小魚,放心吧,你只管在這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渡過剩下的時光,殿下的安危,夏國的仇恨,我來擔。只要我楚天活著,誰都別想傷害殿下,以后報仇復國,也是我和殿下還有李姨的事情,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真的。”
他見這少年沉默著沒有說話,微微嘆息一聲,道:“殿下昨天還在對我說,她愧對于你,想要補償你,卻不知道該拿什么來補償。我們四人從夏國逃亡,一路上生死相依,從未離棄,而滿懷希望來到御鬼宗后,卻只有我們三人可以修煉,你不僅不能修煉,而且只有一年的時間可活,殿下覺得她虧欠你太多了。陳小魚,如果你有什么愿望,你可以告訴我,我和殿下,都盡力幫助你的!
小美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看向沉默中的哥哥,迷人的眸子中,隱隱閃爍著淚光。
陳小魚聽完楚天的話,淡淡一笑,并沒有說話,心中卻因為這一番話,對那位淡雅清麗的公主,更添好感。
楚天跟著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看天色,道:“我該進去了,記住,鬼島上到處都是危險,除了你做事的地方,以后哪里都不要去!
陳小魚微微點頭,剛要帶著小美離開,卻又聽他道:“還有一件事情,殿下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我想了想,你身為殿下的護衛(wèi),這件事,你有權利知道。殿下剛入內門,就被一名天才弟子看中,一個月后,他們將要成親。”
陳小魚頓時吃了一驚,道:“怎么回事?以公主的性子,絕對不會還沒有報仇復國,就想要嫁人了,楚天,你知道原因?”
楚天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道:“那名弟子叫韓羽浩,年僅十九,便成為破曉五境的修士,現在正在修煉武技,是內門十大天才弟子之一。他的父親是外門長老,叫韓長春,就是曾經幫我們測試的那名修士,想必你還記得。殿下剛入內門,就被韓羽浩看中,在他父親和幾位長老的請求下,殿下的師尊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陳小魚的心中,莫名地疼痛起來,道:“那公主呢?她也答應了?”
楚天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呢?在這種情況下,殿下還有別的選擇嗎?一個天才弟子,加上一個外門長老,還有許多和韓長春要好的長老,這些人決定的事情,若不是有天大的靠山,誰能拒絕?”
“也就是說,公主是被逼的了!
陳小魚雙眼一瞇,緩緩握緊了雙拳。
楚天臉上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冷峻,道:“陳小魚,你記住,這里是魔宗,不是名門正派,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利。殿下如果拒絕,那就只有兩個后果,一個是被人家強行娶走,受盡折磨,另一個,就是悄無聲息地死亡。如果這樣,又何談報仇復國?殿下既然選擇隱忍,我們就算不甘,又能如何?”
陳小魚怒道:“楚天,剛剛你還說讓我安穩(wěn)待在這里,公主的安危,你來擔,你就是這樣擔的?”
楚天眼角肌肉抽動,冷冷地道:“修煉的世界,你不懂,魔門的規(guī)則,也不是你隨便能夠抗衡的。陳小魚,只要殿下活著,咱們報仇復國就有希望,至于暫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我說過,殿下的事情,你以后不用再操心!”
陳小魚冷笑連連,道:“我偏要操心呢?”
楚天眉頭一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譏諷,隨即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后,他又停在了原地,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道:“原來或許你還有那個資格,但是現在,你沒有了。御鬼宗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一個小雜役能夠插手的,你不能修煉,就最好在這里好好呆著,平平淡淡地過完你那僅剩下一年的生命。你如果要不自量力的話,不僅會害死你自己,還會害了殿下,我楚天,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說罷,快步離去。
陳小魚站在原地,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雙眸中充滿了憤怒。
公主那清澈淡雅的笑容,像是秋日的陽光般,讓他感到溫暖親切,而現在,卻有人要遮蔽它,讓它徹底消失。
谷外,陽光明媚,異常晃眼。
陳小魚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遠處翻騰的云海,腦中一直回蕩著剛剛楚天那冷漠而無奈的話語,他的心中,隱隱疼痛。
他不怪楚天,楚天這樣選擇,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希望公主沒有危險,保住珍貴的生命,以待日后回到夏國報仇復國。他對公主的忠心,陳小魚絲毫不會懷疑。
只是他非常不甘,并且感到屈辱。
公主在他心中,是那么的高貴而清澈,一塵不染,無人敢褻瀆。
然而現在,剛來到御鬼宗,就有人要逼迫她成親,而她卻無法拒絕,更沒有可以幫助她的人。她只能默默忍受,獨自承擔。
曾經的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此時此刻,想著公主那無助的眼眸和黑夜中苦澀的心緒,陳小魚的心中,充滿了陰霾。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因為那一份不屬于他的執(zhí)念引起的,還是因為他本身對公主的那份同情引起的。
“雖然我現在感悟了朝氣,很快就可以開辟日海成為修士,但是卻幫不上公主任何忙。聽楚天說,那韓羽浩是內門十大天才弟子之一,現在已經是破曉五境的修為了,并且正在修煉武技,我如何能夠抗衡?”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能打敗他,又如何?人家的父親是外門長老,最低也有日出境修為,到頭來,只會得罪他們,讓公主陷入更危險的境遇。楚天的選擇,想必比我還要無奈吧。畢竟我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個廢人,他才是真正保護公主的人!
陳小魚坐在山坡上,望著下面的山谷,心中無比的苦澀。
小美安靜地站在一旁,嫵媚的眸子怔怔地盯著他,小臉上,帶著一絲憐憫。
“點心呢,怎么不吃?”
陳小魚轉頭看著她,問道。
小美臉上露出了一抹忐忑,低聲道:“扔了!
陳小魚聞言一愣,道:“扔了?你剛剛不是說餓么,怎么,你們狐貍不吃人類的這種東西?”
小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低著頭道:“才不是呢,因為……因為那人是壞人,小美才不要吃他的東西呢?”
陳小魚怔了怔,道:“你是說楚天?他怎么是壞人了,欺負你了?”
小美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他對哥哥不好……”
陳小魚頓時啞然失笑,道:“他對我不好,所以就是壞人了,是不是?”
小美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陳小魚笑著看著眼前怯弱的小女孩,心中微微一暖,遲疑了一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目光看向了遠處,不再說話。
小美坐在他的腿上,兩只冰涼的小手被他握著,稚嫩的臉頰上滿是紅暈,卻安靜地沒有掙扎。
小女孩沉默片刻,轉頭看著他,小心翼翼道:“哥哥,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公主啊?”
陳小魚搖了搖頭,道:“只是尊敬。我們兩人是不同的身份,我怎么會喜歡她呢?何況看見她我就緊張,自慚形穢,如何喜歡的起來。”
小美不懂,道:“那哥哥剛剛聽說了她要成親,為什么會那么著急和傷心呢?”
陳小魚沉吟數息,喃喃道:“可能是因為我心中的那一份執(zhí)念吧。不過我也沒有傷心,只是有些為她感到擔心而已,畢竟她是被強迫的,而她,又對我很好。”
小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既然那位公主姐姐是被強迫的,那哥哥,你應該救她的。娘曾經對我說過,女孩子要是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那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了,甚至連活著,都是痛苦的。”
陳小魚聞言,心中驟然一揪,如針刺般疼痛。
沉默片刻,他方苦澀一笑,道:“那也沒有辦法,以我的身份和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幫助她。這門親事,誰也阻止不了。”
小美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若是……若是那個男人……死了呢?”
陳小魚一怔,目光看向她,頓了頓,自語道:“若是那人死了……就算他的背景再深厚,公主也不用嫁了,其他人,也無話可說。是了,只要那人一死,公主就自由了,可是……”
他搖了搖頭,暗暗道:“那人天賦驚人,現在又在修煉武技,誰能殺他?誰敢殺他?殺了他,那韓長春豈會善罷甘休?就算我陳小魚能殺他,我又豈會為了一名女子的幸福而斷送自己的性命?”
“哎,楚天說的對,這件事不是我這樣一個區(qū)區(qū)的小雜役能夠插手的,我只管每天在這里安靜地待著就是了。公主的幸福與否,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罷了,不想了,該工作了。”
陳小魚拍了拍小狐貍的腦袋,讓她站起來,隨即起身活動了一下雙腿,準備繼續(xù)工作。
只是他的心中,為何依舊那么煩躁而疼痛呢。
“執(zhí)念啊執(zhí)念,饒了我吧,那是你家的公主,你死了便死了,就不要再為難我了!
他覺得那份執(zhí)念,實在讓人頭疼。
正在兩人要離開之時,山谷中突然走出三名弟子,說說笑笑,很是高興的模樣。
其中一名相貌頗為俊朗的青年,抬眼看了一眼陳小魚,見他穿著雜役服侍,手中拿著掃帚,譏誚一笑,便不再多看。
但是當他的目光無意間掃到小美時,頓時一怔,隨即雙眼放光,滿臉驚喜地大喊道:“白狐精!還是一只化形的小狐貍!嘖嘖,模樣好生俊俏!”
其余兩名弟子抬眼一看,立刻也被小美那精致無暇的臉蛋所震住,雖然現在小美全身的氣質早已沒有了半點狐媚之色,但是她的相貌,卻依舊迷人至極。
“快!抓住她!這種小狐貍極其難得,不僅可以做靈寵,還可以當做采.補的的頂級爐鼎,待咱們開辟了日海后,就可以好好利用她修煉了!”
俊朗青年滿臉激動,看向小美的目光中,充滿了極度的貪婪之色,拔腿就沖了過去。
其余兩人,大喊大叫,緊隨其后。
小美臉蛋發(fā)白,想跑,卻不敢跑。
這小女孩雙眸噙著淚水,抬手緊緊抓住了陳小魚的衣袖,想說這是我哥哥,可是她也認識這些人的服侍。
他們不是那些害怕陳小魚的雜役,而是御鬼宗真正的弟子。
“嘿嘿,好標致的小狐貍啊,咱們哥三個今晚上算是有福了!”
那俊朗青年來到近前,看都不看陳小魚一眼,伸出手,就直接向著小美抓去,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淫.邪之色。
其余兩人,皆哈哈大笑,堵在了前面。
小美躲在陳小魚的身后,驚懼的全身瑟瑟顫抖,眼中溢滿了淚水。
正當那俊朗青年的手要抓在她的身上時,陳小魚移動身子,攔在了前面,目光冷冷地看著那青年,道:“這是我妹妹。”
俊朗青年聞言一愣,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即冷笑起來,道:“小雜役,你說這小狐貍是你妹妹?”
陳小魚沒有回話,依舊冷冷地看著他。
俊朗青年嘲弄一笑,道:“小雜役,我知曉,你是想獨吞這只小狐貍吧?哼,咱們沒看到也就罷了,既然咱們幾個現在看到了,那你就最好乖乖把她給讓出來,否則,你可知道后果?”
小美緊緊抱著陳小魚的胳膊,美麗的眸子中,充滿了驚懼。
陳小魚護在她的身前,依舊一動不動。
“小雜役,你在找死?你可只知道咱們幾個的身份?就憑你這豬狗不如的雜役身份,也想跟咱們幾個搶東西?”
另一名弟子滿臉輕蔑地道。
不知為何,這句時常聽到的話,此刻卻讓本就憤怒的陳小魚,心中更加惱怒起來,并且隱隱作疼。
是啊,他身份卑微,的確沒有任何資格跟別人搶東西,所以對于那位公主的可憐遭遇,他也就只能選擇沉默么?
要娶公主的是一位天才弟子,身份高貴,前途無量,他一個小雜役,如何能比?如何有資格去搶?
“我曾如螻蟻,卑微渺小,任人踐踏,不能反抗?墒恰F在的我,早已感悟朝氣,比眼前這些人的機遇要好上百倍,我又怎能容他們欺辱呢?”
陳小魚的眼中,自嘲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充滿怒意的冷冽。
“小雜役,咱們都是太云峰的弟子,今日是跟大師兄來鬼島感悟朝氣的。我勸你最好趕快滾開,否則,就算咱們動手殺了你,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最后一名弟子,陰笑著威脅道。
陳小魚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既然連朝氣都沒有感悟,那我勸你們,還是趕快回谷中感悟去吧。我還要做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拉著小美,就要離開。
太云峰的弟子,那就是楚天的師兄弟,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得罪。
“放肆!小雜役,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成,不用跟這小王八蛋廢話,咱們三個一起上,直接弄死他!”
那俊朗青年見一個區(qū)區(qū)小雜役,竟然如此無視自己,頓時勃然大怒,吩咐兩人一聲,揮起拳頭就向著陳小魚的面門擊去。
另外兩人陰森一笑,也立刻氣勢洶洶地撲了上去。
三人雖然還沒有感悟朝氣,但是都有些凡間的武功底子,動起手來,勁風呼嘯,聲勢倒也不小。
“本來看在楚天的面上,我不想動手,但是既然這些人欺人太甚,那我陳小魚又豈會一味地懦弱忍讓!”
正當三人滿臉獰笑,揮舞著拳頭準備上去對他狠狠群毆之時,陳小魚眼中寒芒一閃,不再猶豫,拳若奔雷,腳如閃電,全身氣勢徒然暴漲!
“砰!砰!砰!”
場中頓時響起了一連竄的悶響,眨眼之間,三人就倒飛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捂著眼珠慘叫起來。
“該死的小雜役,你竟然敢對我們動手?”
那俊朗青年捂著痛入骨髓的眼睛,又驚又怒。
他怎么也不到,這身份卑微的小雜役,身手竟然如此厲害,并且還有膽子跟他們這些宗門弟子動手,簡直是膽大包天,活膩了!
陳小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睬,拉著小美,便轉身離開。
“小畜生,你等著!我雷賢開辟日海的那一天,就是把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的那一天!那只小狐貍,也是我的!你等著——”
聽著身后充滿怨毒的叫罵,陳小魚的嘴角,隱隱露出了一抹嘲弄。
“開辟日海么?既然我比你先感悟朝氣,那么自然會比你先開辟日海,到時候你若是再敢來招惹我,我會讓你知道這座魔宗真正的殘酷法則!”
“今日,看在楚天的面上,我就先饒了你!
明媚的陽光中,一人一妖,手拉著手,緩緩下了山坡,消融在蒼翠的茂林間。
陳小魚的心情,頗為復雜。
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小狐貍,他就能如此豁出性命的得罪宗門弟子,但是為了那位對他很好的公主,他又做了什么呢?
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天一天地痛苦下去,然后在一個月后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從而不快樂地過上一輩子嗎?
恍恍惚惚行了一路,連小美鼓起勇氣說的“謝謝”都沒有理睬,待來到需要打掃的地方時,陳小魚再次清醒過來。
“該死,這一定又是體內的那份執(zhí)念逼迫我產生的情緒,公主是公主,我是我,她既然選擇隱忍,我又何必費心。何況以我的身份,我也沒有那個資格多想。她以后的路,只有她自己去走,我管好自己就行了,F在當務之急,就是修煉,然后娶個老婆,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就行了!
陳小魚一邊清掃著垃圾,一邊搖著頭,想要把那些擔憂夏薇的情緒給拋掉。
“哥哥,你休息一會兒,小美幫你掃地。”
小狐貍大著膽子奪過了他手中的掃帚,低著頭,很認真地掃了起來。
陳小魚在一旁的巖石上緩緩坐了下來,看著小女孩那恢復狐媚的清秀容顏,暗暗嘆道:有這么一只漂亮的小狐貍當妹妹,倒也不錯。只是為何我每次看著她,體內的血液,貌似都會加速流動呢?
“小美啊,你家里就只有你一個小狐貍么?你娘為何不要你呢?莫不是覺得你總是纏著她要窩或者要吃的,實在不耐煩了,才丟棄你的?”
陳小魚不愿多想公主,只得隨便聊聊別的話題。
只是這些問題,顯然是傷著小狐貍的心了。
小美扁著嘴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淚光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忍著哭道:“哥哥,小美下次不找你要東西了,你別不要小美……”
陳小魚裝作思考了片刻,道:“看情況吧!
小美害怕地盯著他,然后放下手中的掃帚,怯怯地挪了過來,兩只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眼淚汪汪的,楚楚可憐。
陳小魚含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小美,堅強點,就算某一天,哥哥不要你了,你照樣應該活得好好的。萬一不行,你可以厚著臉皮回家找媽媽的。”
小美噙著眼淚,輕輕搖頭,道:“娘不會要小美的,娘除了小美,還有兩個女兒,她們都比小美漂亮!
陳小魚聞言,微微一怔,仔細盯著她精致的臉頰看了片刻,道:“你還有兩個姐姐?并且長的都比你好看?不會吧,狐貍精的相貌都這么完美?”
小美低著頭,沒有答話,顯然不喜歡聽到狐貍精這個詞,但是也不敢反駁這位哥哥。
“小美,你有姓氏么,還是說就叫小美?那你娘和姐姐叫什么?”
陳小魚好奇地問道。
小美傷感道:“我們都跟娘的姓。娘叫雪柔,大姐叫雪白,二姐叫雪芙,我叫雪美,也叫雪小美!
“白富美……”
陳小魚一聽,心中暗暗驚奇,這叫雪柔的老狐貍,起的名字倒是挺有水平啊。
“那你娘和兩位姐姐,也在這鬼島里面?”
小美點了點頭,眸中露出一抹思念,道:“她們都在修煉!
陳小魚“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走吧,時候不早了,下個地方!
小美抱著掃帚,默默地跟在后面,額頭正中那顆紅點,忽然之間,微微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