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賈勝軍的算盤
深夜。
西城區，明珍路。
玩客酒吧內，煙霧繚繞。
灰衣團老大賈勝軍愁眉不展，罵道：“我怎么有你這個蠢貨弟弟，得罪誰不好，偏偏去惹那陳寧。”
站在對面的胖子被罵的狗血淋頭，吭吭唧唧的說：“我……我也不知道，摩托是他的……我……能喝杯酒壓壓驚么？”
“喝洗腳水吧。”賈勝軍怒罵著，將杯子里的酒潑在胖子臉上。
“哥……你不幫我，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啊。”胖子眼中有淚珠滾落，十分委屈的說：“我剛買的新車直接報廢了，心里一肚子委屈還沒地方說呢。”
“別哭，不像個男人！”賈勝軍罵罵咧咧說：“老子還想哭呢。你看看現在整個臨夏市，誰敢去招惹那暴力陳！我想躲著還來不及，你倒是好，在外面車被砸了。還在帝泰豪天那種熱鬧的地方。別人都知道我賈勝軍的弟弟賈勝仁被陳寧欺負。如果我不出面做點什么，以后還怎么在道上混。他娘的，我怎么有你這同父異母的兄弟。”
“哥，那也有血緣關系，你不能不管我。”
“閉嘴！錢老六以前搶的地盤還沒還，現在又被陳寧的人搶了去。總不能老讓他騎在咱頭上拉屎。”
“他不是拉一次，是一直拉。”賈勝仁摸了摸鼻子，道：“松哥現在還躺在醫院，本來還指望他教我八極拳呢。”
“就你那一身肥肉還八級，練個八級大狂風還差不多。”
不提松哥還好，說道戴玉松這個蠢貨，賈勝軍便一肚子氣。他可是灰衣團最強打手，偏偏要去弘德跆拳道館挑戰姜弘，結果現在還在醫院養傷，原本看管的三處夜場也受益減半。
賈勝軍弱弱的問：“哥，你打算怎么給我出氣？”
“約談！”賈勝軍用力抽了口煙，沉聲道：“弱者也是有尊嚴的！我讓他們道歉，賠償！”
賈勝仁見大哥態度如此強硬，感動不已，他攥著拳頭，暗暗說道：“等著吧，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幾個小時后，夜幕被曙光撕開。
街道上垃圾清理車車已經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半夜才回家的賈勝軍被電話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見是灰衣團里鬼主意最多的吳新鵬打來的，便接通電話：“大早晨的，有事么？”
“軍哥，你醒醒！”
“我醒著呢。”賈勝軍撩起被子，坐起來問，“有什么事就直說。”
“聽說，你要對暴力陳動手？”
“我弟被欺負了，我總得做些什么吧。要不然人人都知道我賈勝軍是個軟柿子，隨便捏，隨便掐，那怎么行？”
“軍哥你可千萬別沖動，不能做那種莽夫的事。姓陳的是咱們能對付的了的么？當時錢六爺搶了半條街您都沒奪回來，現在就別做哪些自取其辱的事了。”
“他娘的吳新鵬，你說老子自取其辱！你們說我不行，我偏要動他。”
“軍哥別生氣，咱們真得罪不起啊！”
“去你娘的，慫包。”
賈勝軍掛了電話，臉上泛起笑容。
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對付陳寧，費老虎和錢老六便是前車之鑒。在自己地盤混得好好地，為什么要找那些不痛快。
可是，身為灰衣團老大，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話，未免會被手下兄弟小瞧。
被吵醒之后睡意全無，他拍了拍昨夜從酒吧帶回來的女人，道：“別睡了，給老子做飯去。”
女人被弄醒，抱怨兩聲，很不情愿的下床朝廚房走去。
飯菜還沒有做好，電話又響了。
賈勝軍看是最早跟他混的兄弟打來的，按下接聽鍵。
“軍哥，我可得勸勸你！勾踐忍了二十年才滅了吳國，你弟弟的車被砸，實在是小事。要是你實在跟陳寧杠上，那又要有好幾個兄弟去醫院陪戴玉松了。”
“連你也這么認為？”
“沒辦法，暴戾陳太強了。除非你能請道惡魔肌肉人安德森，或者褚偉龍這種級別的高手。”
“可是，那是我兄弟新買的車啊。砸了它的車，等于打了我的臉。”
“誰說不是呢？我們也是臉上沒有光。但凡有一成的勝算，我都不會攔著你。”
“咱們連一成都沒有？”
“軍哥，他什么實力你還不知道么？咱們半成都沒有！”
“既然這樣的話，我不能讓你們白白跟著倒霉。我親自去找那姓陳的，讓他道歉，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軍哥，像你這樣重情義的，真的太少了。你如果去的話，我肯定陪著你。但是你忍心讓我也去死么？也為我這個兄弟想一下，何必那樣？”
“嗨……別說了。”賈勝軍語氣惆悵，掛斷電話。
他來到洗手間洗漱，照了照鏡子，自言自語的說：“還會有人勸你，到時候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不會有哪個小弟不服的。賈勝軍啊賈勝軍，你怎么這么聰明呢？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陳寧留給別人對付就好了。他活十年，我的出頭之日在十年之后。活二十年，那時候我才五十多歲，不晚，不晚。就拿時間跟他們耗著。”
廚房的女人在抱怨不會做飯。
罷了，那畢竟只是個夜場小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
“想吃什么，隨便定！待會我讓菜市場的老劉送澳洲大閘蟹過來。”賈勝軍沖廚房喊了一句，開始刷牙，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賈勝軍并不著急接通，混了這么多年，他很了解自己的手下是什么樣的貨色。
也就戴玉松那一個脊梁骨硬的，可惜被打殘了。
沒有人愿意去找陳寧拼命。
從賈勝仁被欺負，就是一場鬧劇。一伙人參與到這場鬧劇之中，扮演一些忍辱負重的角色。說白了，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倘若砸車的不是陳寧，而換成百刃社的任何一個人，他早就帶人去找場子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出來洗手間，手機鈴聲響了又響，賈勝軍醞釀著情緒，接通電話。
一番沉重的聊天過后，賈勝軍掛斷電話，點了一支雪茄，美美的抽著，口中罵道：“膽小鬼啊膽小鬼，所有的人都是一群孫子。沒辦法，做孫子能保住飯吃。”
可是他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剛吃過早餐，賈勝仁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哥，我幫你約戰了。”
“啥？”
“就約在玩客酒吧，那是咱們的地方？”
“約……約的陳寧？”
“對！”賈勝仁的聲音里帶著激動和得意。
“他答應了？”
“剛開始不答應，我告訴他們，不去的是孫子。”賈勝仁笑呵呵的說，“一個激將法，就管用。”
“真管用，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人才！我爹真疼我，找別的女人生出你這么個弟弟。”賈勝軍欲哭無淚，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不，說不定比解放前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