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壞肚子
“耗子,我聽說你也很擅長打砸。”
楊云彪軍用布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打量著四周。
大廳休息的幾個人已經醒來,除了調酒師,還有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的鋼管女郎,頭發凌亂,眼睛卻毫無睡意。
樓梯口腳步聲傳來。
幾個服務生跑下來,傻愣愣的站在那,不敢在靠前。
余浩澤眼中光芒四射,隨身帶打鐵棍敲打著地面哐啷直響,聽起來十分刺耳。
“昨天,我們的人在這里被欺負了,無關人等趕緊離場。”
調酒師嚇得趕緊逃竄,臨走時不忘拽了女郎一把,那女郎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余浩澤,道:“銀發小哥哥好有范。”
陸經理躲在樓上沒有下來,仍舊撥打著疤頭哥的電話。
疤頭哥本名叫張立剛。
在一次打架時,左邊面頰被人用開水燙傷,便有了這個綽號。
或許是樣貌的丑陋讓他性情大變,對待敵人下手狠毒,敢打敢拼。慢慢混成一條街區的大佬。
后來因為惹事,眼看著要面臨數年監禁。錢六爺出手幫忙,也不知動用了什么關系,疤頭只在監獄里呆了一年便釋放,從那之后便在錢六爺手下工作,算的上一位悍將。
“對方多少人,你等著。”疤頭掛斷電話:“我讓他們有來無回。”
通話間,余浩澤已經帶人在大廳里打砸。
哐!
墻壁上的那栩栩如生的石膏獅頭被砸的粉碎,煙塵激蕩。
真皮沙發被人用短刀砍出一道道劃痕,幾個精美的花瓶遭殃,被人一腳一個踹倒。
鑲在墻壁上的風景畫也被撕碎,一只斷腿的椅子飛上水晶燈,吊在上面。
“動作快點。”余浩澤催促著跑向二樓。
他們沒有對服務生動手,這些人只領固定工資的打工者,欺負他們沒有任何光彩的。
可是,偌大的夜總會里竟然一個安保人員都見不到。
余浩澤帶幾個人沖上二樓,對幾個包廂又是一番打砸,墻上的液晶電視被打爆,隔斷的花雕玻璃墻變成碎渣。
陸經理躲在廁所里,聽著這些聲音,因為恐懼而抽搐。他不斷望著窗外,祈求疤頭哥快帶人趕到。
終于,在街角出現了疤頭的身影。
他身后還跟隨著七名小弟。
“有救了!”
陸經理幾乎要驚喜的叫出聲。
樓下的疤頭也發現夜總會這邊的狀況,冷道:“肯定是三黃安保公司的余孽。”
有那么一伙人,在安保公司垮掉之后不愿意投靠別人,他們沒有固定的據點,偶爾出來找酒吧或者小公司敲詐一下。
警方嚴打,已經抓進去十幾個,沒想到還有人。
但是他們來錦歌夜總會,真的是找錯了地方。
“疤頭哥,待會怎么辦?”
“還用問么,把他們逮住賠償所有損失,帶頭的打斷四條腿,丟到郊區自生自滅。”疤頭男冷冷的說著。他襯衫被肌肉撐的鼓鼓,露著毛茸茸胸膛。手臂上還歪歪扭扭的紋著個“骷髏頭”圖案,腰下一條馬褲,踏著雙涼鞋,著裝比較另類。
后面跟著的七人同樣膀大腰圓,一個個眼神狂傲,氣勢爆棚。
一行人正氣勢洶洶的往前走。
疤頭男身子忽然僵住,像是被人捏住脖子,好一陣頭暈差點沒摔倒。
夜總會門有一棵生長了幾十年的大榕樹,像是巨大的蓋頂。樹下亂七八糟停放著十幾輛摩托車。
一人正坐在車上納涼。
那人面部線條俊朗,目光狂野而深邃,似有驚人的能量蘊含其中。他嘴里叼著快要燃盡的煙頭,鼻孔緩緩冒出白煙,慵懶之中卻帶著難言的威壓,穿人字拖郎洋洋翹起二郎腿,除了陳寧還有誰。
“誒……我,我早晨吃壞肚子。”疤頭男驚恐萬分,扭頭便往后走。
形勢變化之快,讓后面的小弟都懵了。
三樓窗臺前,陸經理正在準備揮手打招呼,張大嘴巴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疤頭男現在也是錢六爺的心腹,若說三年前那會,錢六爺想把送酒水的陳寧招攬進來,他也沒反對。聽說了陳寧一些事跡,對這小子也很有興趣。
當然,只是有興趣,并不將對方當成可以跟自己競爭的對手。
真正讓他改觀的則是陳寧毆打巴頌、對付鐘若磊。
疤頭男畢竟當過一條街的大佬,知道“狂暴巨雷”鐘若磊的厲害,這家伙一拳居然能把對面身體打穿個窟窿。人們在閑聊八卦的時候,喜歡以訛傳訛,事情或許夸大了很多,可是他能戰勝鐘若磊,這點是母庸質疑的。
這個人讓錢六爺都深深忌憚,在三黃安保公司覆滅之后,他曾告誡過自己。倘若遇到陳寧,一定不能魯莽行動。能逃走就逃走。
除非帶著槍,發動突襲。
正面交鋒的話,勝算太低了。
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
疤頭男想走,陳寧卻沖他招了招手,道:“那個疤頭,你過來。”
“疤哥,我去把他大卸八塊。”有個壯漢想沖上來,被疤頭一把攔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活著不好么?”捂著肚子走到陳寧身前。
“你現在跟錢老六混么?這家夜總會是你罩著的么?”
“沒,沒有。”疤頭男使勁搖著頭,差點嚇破膽,剛才帶著人從街上氣勢洶洶跑來時的氣勢蕩然無存,連聲道:“我帶兄弟們晨跑,吃了隔夜飯,鬧肚子。好疼。”
“有你們這掏刀子拿家伙出來跑步的么?不怕影響市容。都給我丟垃圾桶里去。”
手下們臉色兇惡,只等著疤頭哥一聲令下,就要沖上去。
疤頭男的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怎么?”陳寧動手拍了拍他面頰,道:“話都不會說了,要我治療一下你的老便秘么?還有,你剛才說要把帶頭的打斷四條腿?”
疤頭男像個怯懦的小媳婦,搖著頭,朝手下喊道:“不知道和諧社會,鄰里互助嗎?快,都給老子把家伙丟了。”
幾個手下瞪大眼睛。
剛跑到小超市給陳寧買煙的逼王秦思仁回來,見到這一幕,臉上雖是古井不波,心里卻佩服的五體投地。
疤頭男戰戰兢兢,說:“陳哥,我不知道您來夜總會辦事,那不就是在手下面前吹個牛皮,您別當真。”
“我朋友,就是他。”陳寧指了指秦思仁,“昨晚在這里被打了,你告訴這家夜總會的老板,籌一下醫藥費,過兩天我來取。那輛車就停在那,結果門跑過來把車撞壞了,修理一下應該很容易吧。”
“當然,這門真……真不聽話。”
陳寧點點頭,朝夜總會里面喊道:“耗子,差不多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