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人民醫院。
黑色的賓利在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陸澤川先下了車,然后從后備箱里拿出拐杖,走到副駕駛打開了車門,扶著她下車。
她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被陸澤川扶著。
他還細心的攬著她的腰。
關切地說:“能走得穩嗎?不行的話,換輪椅。”
“我沒事的,也該早點下地走路,一直坐著或者是臥床對寶寶也不好。”
“你只想著孩子,也該想想你自己。”他別提有多心疼她受著傷。
她心里也有點愧疚,她來看前男友,還得陸澤川陪著。
“老公,對不起。”
她緩緩的停下了腳步。
陸澤川卻是溫和的笑了起來,“傻丫頭,他救過你和孩子,我也感激于他。”
“你真好。”她微紅著臉,低下了頭。
顧晴天已經給她發了江遠恒轉到病房的房號,按著房號尋了過去,顧晴天一直在走廊里走著,她也沒有個理由闖到病房里去見江遠恒,一直在等著顧若初。
看到他們夫妻二人走過來,她趕緊迎了上去。
“若初姐,陸先生,你們來了。”
顧若初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怎么不進去?”
“他的病情應該是隱秘的,他父母也不認識我,肯定不會讓我進去的。”
顧晴天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顧若初便說:“沒事,你跟我一起吧。”
陸澤川扶著她走到了病房前,不等她伸手敲門,他已經先伸出了手,輕輕的敲了幾聲房門,顧若初看著他的目光愛戀的笑了笑。
顧晴天剎那間明白為什么江遠恒不會跟她說他為她都做過什么,也不會再去爭取她,因為從她的目光中,完全可以看出來,她有多愛陸澤川。
感情的事,錯過了,真的就回不來了。
因此,也讓顧晴天多了幾分勇氣,她喜歡江遠恒,她該去爭取,不管他病的有多嚴重,她也想跟他表明自己的心跡。
是江母過來開的門。
看到顧若初和陸澤川時,明顯吃了一驚。
“你們怎么來了?”江母擰著眉,有些慌亂,江遠恒現在掌管著江氏,他重病的消息都不敢對后宣揚,顧若初和陸澤川知道了,這事豈不是很快就會被公開。
“江伯母,我和澤川是來看望遠恒的。”
江父聽到聲音,也趕緊走過來,看到顧若初站在陸澤川身邊,郎才女貌,只剩下一聲嘆息。
“江伯父。”顧若初還是禮貌的喊了一聲,雖然多年未見,卻也還是認得他們的。
只是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宜讓他們來見遠恒。
于是江父說:“陸總,陸太太,我兒還未蘇醒,不宜太多人打擾,你們的一番心意,我們領了。”
陸澤川知曉顧若初來了,不見江遠恒一面,定然是放不下心的,便說:“江董事長,幾個月前江遠恒救過我太太,保住了我的孩子,我和我太太得知他生了病,特地來探望,不管他生了什么病,他都是我的恩人,江董事長大可以放心,我陸澤川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陸澤川是生意場上的人,自然知道江父的擔憂,便暗示江父他不會給他們的公司造成任何的危機。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不讓他們見的話,也會顯得不夠禮貌。
“陸總和陸太太有心來看望,我也沒有一直攔著的道理,進來吧。”江父做出了讓步,顧若初松了一口氣,她怕會見不到江遠恒。
她和江遠恒戀愛是在美國,也沒有通知父母,也沒有見過父母,到底是不會太尷尬,可不知道為什么,江母的目光總是會落在顧若初的身上,有些她難以看清的波動。
顧晴天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病房,一進去看到江遠恒全身插著管子,鼻子酸的要命。
顧若初更是皺緊了眉頭。
一個那么高大英俊的男人,如此虛弱的躺著,而且還瘦的能看到臉上的顴骨,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他怎么可以如此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怎么能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那些過往被愛傷過的恨,在陸澤川日漸深厚的寵愛中,讓她感受到了幸福,以前的事,對她的影響也就沒有那么深了,看到江遠恒這樣,她還是控制不住的難過。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過頭,眼眶有些濕潤。
看向江父,“伯父,醫生有沒有說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暫時脫離了生命的危險,醫生說藥勁過了他會醒的。”
“伯父伯母,遠恒還這么年輕,現在醫術發達,相信他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早日康復。”
除了這些,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他們的話。
“承你吉言。”江父努力的強顏歡笑。
這病也不是普通的病,自從兒子從美國回來,便常常酗酒。
顧若初轉頭看著江遠恒,輕聲說:“遠恒,你要好起來,行嗎?還有很多人擔心你……”
顧晴天知道顧若初的話,一定有用,能支持江遠恒意志力的,恐怕也只有顧若初了。
可到底顧若初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這里呆太久也不好,便起了身,對江父和江母說:“看到他逃離危險,我們也就放心了,改天我再來看他。”
江父禮貌的回了一句:“費心了。”
顧晴天趕緊走上前,說:“伯父伯母,我是江總的朋友,我想留在這里照顧他。”她不放心他,她不能走,她要留在這里看著他。
江父和江母疑惑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
盡管顧晴天是一眼渴求的目光,江父還是拒絕了她,“我們還能照顧他,不用你費心了,謝謝。”
顧晴天求救般的看著顧若初。
顧若初也有些無能為力,畢竟她不覺得自己在江父江母面前有什么讓他們聽她的資格。
包括陸澤川也是一樣,他是商場的知名人物,卻也管不了別人的家務事。
顧若初朝顧晴天微微的搖了搖頭,跟陸澤川一起先走出來,顧晴天才滿是傷心的跟著出來。
顧若初安慰著她說:“晴天,不好意思,我也幫不了你,還得等他稍好一點,他自己同意你留下來才可以,畢竟他現在是江氏的頂梁柱,他重病的消息,江父江母也不愿意讓很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