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午后的陽光,很溫暖很暖媚。
逆光中,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染上了太陽的光輝。
她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時候,陸澤川才松開了她,余光瞟了窗外一眼,低聲道:“陽光很好,很適合孕婦出去走走,我陪你去散散步?”
她低眉順眼的應了,任由陸澤川牽著下了樓。
陸宅的院子,綠化做的是極好的,很有蘇州園林的風格,其實陸家老宅本就是中西結合的裝飾風格,但是中式化的氣味還是比較重的。
來了顧家好些天了,顧若初還真沒有仔細的在陸家的園子里走動過,上次才出來,陸夫人因為天寒,便把她叫了回去,這次出來走,才知道陸家的園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豪門!
冬天的陽光即便明媚,卻也不夠溫暖,還好陸澤川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來熱度,不僅溫暖著她的手,也溫暖著她的心。
難得的安然,讓顧若初對這種感覺很是喜愛。
甚至是想要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她顛沛流離了四年,壓抑了四年,緊張了四年,尤其是回國的這半年,失戀的悲痛,想要回房子的艱辛都讓她過的太過于消沉。
認識他也有半年了,除了前期的誤會讓她對他有些抱怨之外,最近的相處,除了平靜,還有更多的依戀。
有時候,人總是變得越來越貪心,想要的會越來越多。
猛然間,顧若初停滯了腳步。
陸澤川頓了一下,低頭,“走累了嗎?前面有躺椅,過去歇會兒……”
也好,停下來聊聊天吧。
顧若初躺著,陸澤川在她旁邊坐著,手支著躺椅,微瞇著眼睛,看著沐浴在陽光里的她,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陸澤川,你說人太貪心了是不是不好?”
“顧二這是在說誰,是說我嗎?”陸澤川唇角輕揚。
顧若初心虛的要命,連忙解釋說:“不不,我可沒說你,我是跟你討論這個問題而已……”
“這么說吧,一個人過于貪心的話的當然是不太好,但是,我允許你貪心在我面前貪心一點,嗯?”
顧若初的心尖顫了顫,有一個問題,突然清晰明了的在她的腦子里亂蹦。
陸澤川對她這么好,是為什么?
僅僅是如他所說,因為她是陸太太,可是這個理由似乎完全不夠,他不是也說過,想當他的太太也得看他愿不愿意娶?
她不想再猜測下去了,一句話脫口而出,“陸澤川,你為什么要對我好?”
“因為你是我喜歡的女人。”
顧若初的腦子差一點炸開了,完全沒有想到陸澤川會這么說。
有時候她在想他會對她好,充其量是因為她懷著他的孩子,可他說她是他喜歡的女人,能信嗎?
顧若初顫抖著聲音,舌頭也有些打結,“你說的都是真的?”
她追問了,他便回答了她。
算是表白吧,已經很多次想表白了,卻羞于做那些自己都會覺得無聊的戲法。
伸出手,摸向她的臉,墨瞳幽深,“你看我向開玩笑的樣子嗎?”
顧若初沉沉的低下眉,明明是自己想問的,可他真的回答了答案,她心里又害怕了。
耳邊又傳來陸澤川的聲音,“我一向不太愛開玩笑,如果不喜歡,我又怎么會在萬千矚目的婚禮上,有違章法的娶了你?”
是她自己太笨,連這個最簡單的道理也沒有理清楚。
有時候,感情的滋生,是自己也無法預料得到的事,顧若初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愛過江遠恒,然后悲痛的失戀過一次,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盛世的那晚,在聽到那些事兒時,她控制不住的開始想他。
那件事,太過于讓她震驚,生日那天,他為她做的一切,那碗長壽面,她濕了眼睛,在得知是他為了她的生日專門為她而做的時候,她的心尖一直都在顫動著。
如今又面對他直言的告白,顧若初很是激動,卻又有點懵。
他怎么會看上她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況,她的一切,似乎都配不上他。
顧若初突然從躺椅上了起來,加快步子跑了,陸澤川看著她的背影,低低的笑了笑,被嚇倒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嚇到了她。
他還不含蓄嗎?要怎么樣才能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顧若初回到臥室里,把房門一關,躲進被窩里,心亂如麻的,耳邊一直回蕩著陸澤川剛剛說過的話。
我一向不太愛開玩笑,如果不喜歡,又怎么會在萬千矚目的婚禮上,有違章法的娶了你?
他說他是喜歡她的。
而她似乎也不討厭她。
為什么才短短的幾日,一切似乎都變了樣子。
她嫁過來時,她還在想著找二叔要回房子,然后跟他分道揚鑣……可好像真的是亂了,亂了。
顧若初在被窩里伸出手,看著手腕上的一對白玉鐲,那天陸澤川去了顧家,帶了一盒首飾,而白玉鐲正是那天顧若初從首飾盒里拿到的。
因為是白天的事,顧若初拿到白玉鐲后,滿腦子都是白玉鐲,細細想想,拿到白玉鐲的那天,不正是她的生日那天嗎?
顧若初掀開被窩坐了起來,抓著頭,她怎么又漏了這一點,原來陸澤川為她做的不只是這一點點,她是不是還忘了很多他所做過的事。
雖然想不起來別的了,顧若初心里還是彌漫著濃濃動容的心動。
腦子里,陸澤川的音容笑貌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顧若初的臉發燙的自己都有些害怕,低著頭,悶聲笑著。
剛巧被推門進來的陸澤川看得清清楚楚,他突然進門,又輕手輕腳的,顧若初都沒有發現他,真是丟死人了。
陸澤川走近,顧若初斂眉,“怎么走路連聲音也沒有?”
“是你自己想事想的注意力太集中了。”看她泛紅的臉,陸澤川心情很是愉悅,大抵是剛才自己說的話讓她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吧。
顧若初窘迫的臉更加紅的發燙,有種心事被人看穿的害羞之色。
陸澤川低低的笑出聲,想是個孩子般的鉆進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