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蜜月, 兩個人在為人口增長做貢獻(xiàn)這件事上確實揮灑了不少汗水。
只是，薛與梵沒有懷上。
還好他們兩個都很順其自然。
二人世界很不錯，如果多一個寶寶也很高興。
周五去向卉老薛那里蹭飯的時候, 薛與梵無意間刷到了佳佳在朋友圈宣布變成‘一家二口’的好消息。
今天他們家，男人下廚。周行敘和老薛在廚房忙。
薛與梵沒多想，就隨口和向卉說了佳佳懷孕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這個年紀(jì)都這樣，你媽媽永遠(yuǎn)也記得你的朋友什么時候結(jié)婚什么時候生孩子。
向卉問：“佳佳是不是就是你們二月份去隔壁省喝喜酒的那個？”
薛與梵點頭。
向卉：“那人家不就只比你們早結(jié)婚兩個月嘛，你們也要加油啊。”
薛與梵算了算，他們這個進(jìn)度也不算慢得了。
怎么打斷你媽催生的念頭, 那就是讓你媽不好意思催生。薛與梵嘴巴上像是沒有裝門把手, 想到什么都往外面說：“知道了知道了, 我和你女婿加快進(jìn)度, 挑燈夜戰(zhàn)。今天晚上回去，我們覺都不睡了，我們明天班也不上了，我們就在家里待著, 什么時候憋出個孩子，我們什么時候出門。”
向卉聽她一個二十多歲小姑娘這么張口就來，生怕廚房里女婿聽見, 塞了她一嘴西瓜，讓她趕緊閉嘴。
薛與梵以為生孩子這事，向卉應(yīng)該不會再提了。
結(jié)果沒兩天帶了大補湯來了。
薛與梵原本還懵懂無知，直到看見了生蠔。
“咳——”薛與梵咳嗽了一聲：“媽, 你女婿沒問題, 真的。”
向卉把另一個保溫瓶給她：“那你多吃點，補一補�！�
說著，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拿碗和盤子, 想著自己來都來了，就給小夫妻做頓晚飯再走，結(jié)果一回頭就看見薛與梵幾大口就把她給女婿準(zhǔn)備的那份餐食里的生蠔吃掉了大半。
薛與梵覺得為了她明天能下地，她豁出去了。
嘴巴里的生蠔還沒有咽下去，她后背挨了向卉一下，吃痛地哼唧了一聲。
正巧周行敘下了班，喊了一聲媽之后，把自己下班買的菜遞了過去。目光掃到了桌上還沒有吃掉的生蠔，勾了勾唇：“媽，今天留下來吃晚飯吧，我菜買得多�！�
向卉接過菜揮手：“不了不了�！�
順道把跟進(jìn)廚房的女婿也趕出去了：“你去把桌上的湯喝掉，還有我買的生蠔。你上了一天班了累了，坐著休息休息，我來炒菜。”
說完，廚房的移門都關(guān)上了。門關(guān)上前，還叮囑薛與梵不準(zhǔn)再吃生蠔了，剩下的留給周行敘。
周行敘看著那幾個生蠔殼，戴著婚戒的手捏了捏薛與梵的臉：“怎么？知道怕了？”
薛與梵不敢回憶，但很快又意識到：“你知道這東西是……”
她沒有說全，只是視線往他身下一瞟，他心領(lǐng)神會，扯開薛與梵旁邊的椅子坐下，然后點了點頭。
薛與梵炸了，抬腳踢他：“那你當(dāng)時怎么不說，還吃了那么多？”
周行敘拿起一個生蠔，用薛與梵的筷子趕走了上面的蒜姜：“沒辦法，老婆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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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燈夜戰(zhàn)的后果是薛與梵生理期延后了一周。
她心里有數(shù)，等意識到生理期延后了之后，她自己下了班去買了個早早孕。藥店袋子直接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周行敘下班回來就看見了。
掃了一圈，只看見廚房亮著燈，一個身影在玻璃移門后面隱隱能看見。
薛與梵在廚房，站在冰箱前面找吃的。等腰上環(huán)上一條手臂的時候，她往后看。
他下巴擱在薛與梵肩頭，手貼著她的小腹：“懷了？”
薛與梵拿了個果凍：“不知道，應(yīng)該吧。我明天早上起來測一下�！�
第二天早上，周行敘起來晨跑的時候順便把薛與梵叫醒了。她起床上廁所，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把驗孕棒帶進(jìn)來，扯著嗓子想喊周行敘的時候，衛(wèi)生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他手里拿著藥店的袋子，遞給了她。
等驗孕棒的時間，她刷了牙洗了臉，擱在旁邊的驗孕棒上顯示出清晰的兩條杠。薛與梵穿著睡衣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周行敘晨跑還沒有去。
她晃了晃手里兩條杠的驗孕棒，故意：“今天要不要帶我一起去晨跑？”
周行敘也猜到了薛與梵是故意的，在玄關(guān)處穿鞋：“拿手機掛了醫(yī)院的號，我去給你買早飯，你想吃什么？”
“看見兩條杠了還這么冷漠�！毖εc梵扁嘴，摸了摸肚子，繼續(xù)演著：“寶寶，你看看你爸�！�
周行敘：“那怎么？早飯不吃了，讓我們父子交流交流？”
薛與梵穿著拖鞋往樓上走：“要一屜小籠包，要醋要辣醬。然后一個蔥油餅，一杯紅米粥，兩個茶葉蛋。”
食量雙人份的早飯吃完之后，薛與梵去拿著需要的證件，周行敘拿水杯給她泡了杯檸檬茶。
她心情倒是挺放松的，直到回憶到了自己當(dāng)初被抽二管血。
二管血依舊抽得她胳膊疼。
檸檬水里加了一點蜂蜜，喝起來甜甜的。
千年等一回，前臺的醫(yī)護(hù)人員告訴她，上廁所也是要分的，想上廁所有點急不行，太想上廁所超級急也不行。
她戴著耳機在聽催上廁所的水聲，但是毫無效果。周行敘背著她的包，打趣：“我給你吹著口哨？”
薛與梵喝得胃脹：“醫(yī)學(xué)什么時候可以發(fā)展到不用憋尿就能做b超？”
周行敘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在走廊上溜達(dá)，摘掉她一個耳機，吃了聲口哨。
走廊上全是和婦科和孕婦有關(guān)的知識科普，周行敘越走腳步越慢，拿出手機，將立牌上的小知識全部都拍下來。
小舉動，但是薛與梵忍不住笑，抱住他的腰：“好爸爸呀。”
周行敘把手機放下，反摟住她：“后勤工作交給我。”
“周行敘，你每次都讓我覺得……”她縮緊了手臂，臉頰貼著他胸口：“嫁給你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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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與梵躺在床上，等醫(yī)護(hù)人員在她小腹上涂上涼涼的耦合劑，儀器在她小腹上打轉(zhuǎn)的時候，薛與梵沒有感覺什么生命孕育的偉大，只覺得隨著儀器下壓，她快憋不住了。
可能是不知道薛與梵是否要留下孩子，所以醫(yī)護(hù)人員沒有說恭喜，只是淡淡說了二個字：“懷孕了。”
“一個還是兩個？”薛與梵仰起頭，但是看不清屏幕上的圖像。
醫(yī)護(hù)人員抽了張紙巾給她：“一個。雙胞胎還是不常見的。”
薛與梵點頭。不知道是生物學(xué)還是遺傳學(xué)，總之網(wǎng)上搜來的資料說雙胞胎生雙胞胎的概率比較大。她把腹部的耦合劑擦掉，將紙巾丟進(jìn)垃圾桶里：“我丈夫是雙胞胎，所以我有一點好奇。”
醫(yī)護(hù)人員聽她這么說，知道她是會把孩子生下來了，語氣變成有些高興：“沒事，下一次努力。恭喜恭喜�！�
薛與梵一出診室就把b超單子拿給了周行敘，獻(xiàn)寶似的：“看�！�
他接過單子，看著上面才以厘米為單位的孩子。眼眶一熱，小心翼翼地把單子疊好：“嗯。”
薛與梵讓他別折起來：“我還要發(fā)朋友圈呢，第一次懷孕，必須發(fā)一個。”
說得總有一種不發(fā)朋友圈孩子都白懷了的感覺。
發(fā)完朋友圈，薛與梵坐在周行敘車上就給向卉打了個電話。
向卉在電話那頭聽到薛與梵說她懷孕了，向卉那是一百個開心：“我就說我那個大補湯管用，哎喲，感謝送子娘娘，感謝感謝……”
向卉在電話那頭計劃著之后怎么去寺廟里給送子娘娘送香火，好好還個愿。
薛與梵：“感謝什么送子娘娘啊，是我和你女婿受累，我們?yōu)榱四愕拇呱�，我們挑燈夜�?zhàn)……”
向卉嗤聲，急忙打斷她：“你真是什么都說得出口，羞不羞羞不羞？”
“這有什么好羞的�！钡εc梵還是見好就收：“晚上我們過去蹭個飯，你煮點好吃的�！�
懷孕了，點菜都變得理直氣壯。
當(dāng)然懷孕了，家庭地位就會上升。
把自己要吃的都報了一遍，向卉在電話那頭全部都答應(yīng)了。
薛與梵回家之前，向卉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了大姑八大姨了，她也做了功課，問了薛映儀不少關(guān)于孕婦和醫(yī)院的事情。
晚上二姐一家來吃飯的時候，薛映儀說，一般醫(yī)院建檔是在十二周左右，也就是二個月。不同的醫(yī)院需要提供的證件都不一樣，戶口本、結(jié)婚證、醫(yī)�？ê蜕矸葑C這些都帶著總是不會出錯的。
這些事情周行敘認(rèn)真地聽著，記著需要注意的事情，雖然這些醫(yī)院的醫(yī)生已經(jīng)講過一遍了，但是他還是從衣食住行，連胎教都請教了。
薛映儀開玩笑地說：“爸爸在媽媽懷孕的時候，對媽媽好，不要惹媽媽生氣，這樣小孩出生就會和爸爸特別親近�！�
……
薛與梵和薛獻(xiàn)坐在客廳吃好吃的，薛獻(xiàn)看著薛與梵的肚子，拿了一把葡萄給薛與梵：“小姨，奶奶說你有寶寶了。小姨你要當(dāng)媽媽了嗎？”
薛與梵點頭，接過他給自己的葡萄，拿著他的小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對的，寶寶在小姨肚子里面。”
薛獻(xiàn)不敢摸，把手縮回來：“他肯定很乖�！�
薛與梵塞了一個葡萄給他，捏了捏他的臉：“能和獻(xiàn)獻(xiàn)一樣乖，小姨就滿足了。”
薛獻(xiàn)拿著薛與梵給的葡萄沒有吃，只是視線落在和自己媽媽聊天的周行敘身上：“那姨夫要當(dāng)爸爸了嗎？”
“是的呀。”薛與梵不厭其煩地回答著小孩子簡單的問題。
向卉在廚房燉的湯好了，薛與梵聞著味道被勾走了。周行敘去車?yán)锬弥跋蚧芙o他們打包大補湯時拿過去的保溫瓶。拿著保溫瓶剛鎖上車，他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他身后的薛獻(xiàn)。
還沒腿長的一個小孩，穿著帶著翅膀的衛(wèi)衣，手里拿著兩粒葡萄，站在門口看著他。
周行敘把保溫瓶分到一只手上拿著，另一只手伸給他：“怎么出來了？你小姨跑去喝湯了，你怎么不去喝？”
薛獻(xiàn)把葡萄遞給他一顆，然后暖呼呼的小手拉著他的小指和無名指：“姨夫你當(dāng)爸爸了嗎？”
“對啊�！敝苄袛榱伺浜纤牟阶�，走得很慢。
薛獻(xiàn)抬頭看他：“姨夫，你開心嗎？”
周行敘：“很開心�！�
“每一個人知道自己當(dāng)爸爸都會開心嗎？”薛獻(xiàn)問他。
周行敘是從薛與梵那里聽說了過薛映儀和那個男人的事情的，隱隱猜到了薛獻(xiàn)想問自己什么，雖然心里知道可能是這么一個問題。
但真等聽見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問自己‘那我爸爸那時候也開心嗎’的時候，周行敘還是覺得心頭一酸。
他說：“肯定是的�！�
薛獻(xiàn)搖頭：“可是他沒有來看過我，奶奶和媽媽一提到他就吵架，我聽見她們吵架說是因為當(dāng)時我爸爸不想要我，所以他不開心，不喜歡我對嗎？”
很多人都覺得孩子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周行敘知道，很多時候小孩子的心思很細(xì)膩。他可以因為小時候周景揚的一些事情就記到現(xiàn)在，大人遠(yuǎn)遠(yuǎn)低估了孩子們的感情和認(rèn)知。
所以他知道，自己需要好好回答這個問題。
想了想，他停下腳步，蹲下身，和薛獻(xiàn)保持平視：“怎么說呢？每一個人到世界上來一趟，等到很多年以后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這時候科學(xué)家們留下發(fā)明，文學(xué)家留下書籍和文字，但是大部分人都像你和我，是普通人。所以他們給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孩子。就像是一份禮物，獻(xiàn)獻(xiàn)去挑禮物送給別人的時候，是不是會挑最漂亮最喜歡的禮物？”
薛獻(xiàn)點頭。
周行敘哄他：“所以啊，你對你爸爸和媽媽來說是他們挑選的最漂亮最喜歡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