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與梵加完他好友之后,一直沒有發(fā)信息,但是已經(jīng)逛完了一遍他的朋友圈。
十條動態(tài)里九條都是和樂隊有關(guān)的。
等她退回到聊天界面才發(fā)現(xiàn),默認發(fā)送的那條‘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的信息下,躺著一個白色的氣泡。
【周行敘】:二號,六點可以嗎?
薛與梵將短短的一句話看了好幾遍。
回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薛與梵】:可以。
他回復的更簡單,就一個字。
【周行敘】:好。
之后就沒有下文了,一個‘好’字讓薛與梵不知道應(yīng)該回他什么,室友都回去了,就剩下薛與梵一個人,她洗完澡關(guān)了燈之后爬上床,照例戴上耳機播放重金屬搖滾,用平板畫設(shè)計稿。
歌單和之前周行敘他們那個樂隊在籃球場上表演的曲目是完全重合的。
一號早上,薛與梵賴床賴到十點鐘,朋友圈不少人都在發(fā)‘十月的第一天,希望以后的日子好好對我’也有‘你好,十月’和‘再見,九月’偽情侶文案。
發(fā)這些的人大部分九月是什么樣子,十月還是什么樣子。自己不改變生活狀態(tài)卻妄圖讓一條動態(tài)去感動菩薩老天爺?這是朋友圈又不是寺廟的功德箱。
簡單的洗漱過后,薛與梵化了個妝出門。
準備拿著昨天親媽給的錢去買兩套衣服再買兩本專業(yè)相關(guān)的書。學校附近不缺商場,薛與梵買了杯冰美式從一層開始逛。
她很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也從不覺得別人口中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有多可憐,只覺得那簡直是最愜意的事情。
十月,秋裝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主要市場,夏季沒有賣出的衣服被擠在一個架子上,今年夏天流行的衣服款式都是露膚度很高的,導購看她一直在看夏裝,本能的推薦起了提成更高的秋裝。
薛與梵打斷了她的推薦:“我準備明天穿的。”
最后她打包了一套夏裝,又買了三套秋冬可以穿的衣服。拎著購物袋準備打車回宿舍的時候,向卉的電話也來了。
她不過是想關(guān)心關(guān)心女兒今天一個人在宿舍怎么樣。
薛與梵給出租車司機報了學校的地址,接通電話后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行程:“我出來買兩件衣服。”
“買了什么衣服?”向卉隨口一問。
薛與梵笑:“能把奶奶氣死的那種衣服。”
向卉聽懂了:“你平時在學校里穿穿沒事,別穿到她跟前就不要緊。”
沒聊兩句電話就掛了。薛與梵回宿舍把新買的衣服拿出來洗了一遍。坐在宿舍里看著陽臺上正在滴水的裙子,突然想到那個夏天自己挨了好幾次打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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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行敘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穿著修身短裙的薛與梵。別人穿碎花的裙子扎雙馬尾,將可愛進行到底。
她偏單麻花辮還戴著頂鴨舌帽,包也是酷酷的亞歷山大王的腰包。
周行敘將車停到在旁邊,她有些不確定的站在樹蔭下張望了幾下,才走過來。
雙門的車,沒給薛與梵糾結(jié)坐前面還是后面的機會。
局促和香水味一起蔓延在車內(nèi),薛與梵端正的坐在副駕駛上,他重新導航了地址,地址是今天晚上商演的酒吧地址。
“等很久了?”周行敘開口的時候車已經(jīng)緩緩開出宿舍區(qū)了。
薛與梵手放在大腿上,望著前方,用余光偷偷看著駕駛位上的人:“還好。”
他解釋:“路上稍微有點堵。”
“我們?nèi)粫t到?”薛與梵扭頭打量著街道上的車流量,現(xiàn)在正好是晚高峰。
“不往市區(qū)走,還好。”周行敘一邊開車,一邊從車門旁邊的儲物格里拿了包墊肚子的餅干:“晚飯吃了嗎?”
“沒。”薛與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修身的裙子可不準她吃飽了再穿。
海鹽小餅干,一口一個,薛與梵吃了好幾個之后想到了旁邊的人:“你吃晚飯了嗎?”
他說話,聲音里帶著笑:“聽飽了。”
薛與梵耳尖泛紅,從餅干袋里拿了一塊小圓餅出來,可剛遞過去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樣有些不太好。
先不論別人有沒有潔癖,遞到他嘴邊,不是很好。遞到他手上,似乎有些違反行車安全。
不過車正好停在紅綠燈路口,周行敘看見薛與梵還沒有縮回去的手,抬手的動作剛起,薛與梵把手上的餅干送到了她自己的口中。
把餅干袋子口對著他:“你自己用手拿吧。”
周行敘拿了一個,這包小餅干是樂隊里的人買的,今天來之前被他順走了。他不是個貪食的人,吃什么東西胃口都很一般。吃了一個之后,薛與梵再把餅干遞給他,周行敘沒吃。
趁著紅燈低頭找紙巾,中控的杯槽里放著一包。在周行敘拿起紙巾的時候,薛與梵認出這包紙巾是自己上回在他和那個傳媒小學妹分手時候遞給他的。
周行敘先拿了一張給她,遞給她的時候也想到了上次她給自己這包紙巾,結(jié)果全部被他拿走了:“你上次給我的。”
“恩。我也認出來了。”薛與梵接過那張帶印花的紙巾。
周行敘:“要拿回去嗎?”
薛與梵搖頭,擦完手后,將吃了一半的餅干卷起來,不知道放哪里就拿在手上了:“放著吧,萬一下次你的分手地點在車里,也好留給那個女生留著擦擦眼淚。”
他說也沒有分過幾次手。
薛與梵回他:“可信度不高。”
周行敘先是一愣,隨后改口,若有所思:“可能比一般人是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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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在首府最著名的步行街上,周行敘停完車帶著她進了酒吧,給她找了一個吧臺的位置,調(diào)酒師似乎和他挺熟悉的。
他和調(diào)酒師打了個招呼,酒吧里有些吵,薛與梵聽不清。只見他湊過來,為了方便薛與梵聽清楚他說話:“要喝酒嗎?”
薛與梵感覺到灑在自己耳邊的熱氣,他說完話后,將耳朵湊過去。薛與梵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的耳周和后頸,薛與梵恍惚間看見他后頸的衣領(lǐng)下露出紋身的一角。
是什么圖案她不知道。
微微湊到他耳邊,薛與梵說:“可以喝。”
他將薛與梵安置妥當后才走,演出很快就開始了。還是上次在學校表演時的黑白雙色吉他,吉他的肩帶成為了他身上的一種時尚裝飾品,將他的肩寬很好的展示出來。
他站在臺上咬著吉他的撥片,手上翻著樂譜。背后的光被他裁出好看的剪影。水波紋的背景將氛圍烘托的很好。
和前幾次光聽聲音或是只看視頻的感覺不一樣,現(xiàn)場有現(xiàn)場的魅力。
周景揚到現(xiàn)場的時候,演出已經(jīng)開始了。他一路上給薛與梵發(fā)的信息都沒有收到回復,到了酒吧之后他捂著耳朵找了一圈,才在吧臺處看見薛與梵。
她看的很認真,那眼睛里的專注是不一樣的。和每次自己同她講話時她表現(xiàn)的狀態(tài)截然相反,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在周景揚的心里產(chǎn)生。
大概是為了和酒吧的氣氛配合,所有的曲子都很燥,所以知道到好幾曲之后薛與梵才發(fā)現(xiàn)周景揚來了。
他臉上的笑有些強撐:“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阿敘他們樂隊的表演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見。”
薛與梵沒有完全聽清楚他講的話,只是聽見他說自己喜歡這些表演,大方點頭承認了。曲子很燥,讓人很容易就放松起來。
周景揚來了沒多久,他們的表演也結(jié)束了。
周景揚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喝酒,拿著杯格格不入的檸檬水坐在薛與梵旁邊,看她喝著雞尾酒還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樂隊剛剛表演的舞臺。
心里有些不爽,握緊了手里的玻璃杯,將語氣放緩,裝出一副勸導的苦口婆心:“不過你真喜歡這種表演,看看就好了。還是不要和阿敘他們樂隊里的任何一個人來往,那些人都不怎么樣,一直用的都是阿敘的錢。”
周景揚找了個形容詞‘一群米蟲’。
薛與梵想到了上次在學校超市碰見周行敘請客,那個鼓手寸頭和周行敘的對話,怎么看都不是貪得無厭的人。
薛與梵輕笑了一聲:“是嗎?”
周景揚沒摸透薛與梵這笑的意思,繼續(xù)添油加醋:“真的,每次出去都是阿敘付錢請客吃飯。我作為他哥哥勸過很多次了,想他好好念書,不要和這種人來往。”
最后周景揚甚至還把‘我也是為了他好’說出了口。
薛與梵越聽越覺得他這個人胡編亂造的本事不小,但也沒有戳穿他,故意問了一句:“他隊友不行,那你弟弟呢?你人這么不錯,家教好。他應(yīng)該也不錯吧?”
周景揚一愣,慌忙開口抹黑:“以前還不錯,現(xiàn)在和這群人搞起樂隊了之后,天天不務(wù)正業(yè)。現(xiàn)在鬧得我們家里都雞犬不寧。為了這個樂隊和家里吵架翻臉,離經(jīng)叛道的不得了。”
薛與梵聽完,忽得笑了。
周景揚以為她沒有相信,正緊張的時候,只見薛與梵指甲輕叩著雞尾酒杯,托著腮看著不遠處正下了臺走過來的周行敘。
薛與梵沒有戳穿他,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