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點腦子都能知道嘛。
殷玄墨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肯定不是看上她這個小丫鬟本身啊。
他看中的只是她的身體。
之前他自己不是也說過?
所以只要給他生個孩子,留個后。她應該也沒用處了吧?
而且說不準他不會樂意自己將來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娘只是一個普通丫鬟。
但也不至于殺她滅口吧?
畢竟她是他未來孩子的親娘呢!
關于孩子,素衣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切身體會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和在乎。
但是她看得多啊。
看小姐多在乎小世子殿下。
自己到時候也會想念孩子或者舍不得吧?
不過她完全不必擔心孩子過得不好呀。
殷玄墨對孩子有多好她是見過的,殷玄墨對殷離小世子殿下這個非親生的孩子都疼愛得不得了呢。
殷離小世子又是那么好的一個孩子,素衣也很喜歡他。
到時候他肯定也不會難為她生的孩子的。
素衣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很完美,這個想法完全可以實施。
想了幾天后,今天便當著殷玄墨的面提了出來。
殷玄墨一動未動,目光幽深的看著說出這些話后臉上甚至還帶著笑的素衣。
少女滿眼率直坦誠,臉頰飽滿帶著豆蔻年華特有的好氣色。
含苞待放,生機勃勃。
不管是她隱藏在心底的心思,還是面上的想法,都被他全數攬入眼底。
如神祗俯視眾生。
素衣本來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殷玄墨也絕對會歡喜答應的好主意。
可眼下她被殷玄墨這樣看著,看得她說不出的有些不對勁。
甚至開始害怕了。
長久的靜默過后,素衣都有點不敢看殷玄墨了,開始回避他的目光,干巴巴道,“殷王爺不喜歡這個主意嗎?”
殷玄墨久久不應。
素衣膽子不算小,跟著百里緋月也是見過刀山血海人間煉獄的。
現在都有些六神無主,垂下眼睫低著頭像個做錯事說錯話的小女孩。
當她正要再說些什么,譬如先下去,這事在慢慢想之類時,突然肩上一涼。
殷玄墨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背后,伸出冰涼涼的手,制在她的肩頭,將素衣掰過來,面對著面。又似不夠,繼續逼近。
轉瞬,兩人面頰已近在咫尺,呼吸噴發在對方臉上,素衣身體本能的面紅耳赤。
差點跳起來。
“素衣姑娘。”
殷玄墨的聲音低沉冷清,并無任何情緒流露其外,似是在談論別人的事一般,不徐不疾的道,“給本王生孩子,要的可是你的命。你可要想好。”
素衣臉上乍紅乍白。
為什么?
素衣知道很多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她娘親就是生素云的時候難產沒的。
可是,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會遇到啊?
而且娘親當時也是因為家里太窮,請不起穩婆也買不起藥。
殷玄墨可是南疆的王爺啊,南疆醫術好的人有那么多。
素衣有些不解的看向殷玄墨,吞了吞口水,還是勇敢的再度開口,“殷王爺,如果我還是愿意給你生個孩子,生了孩子后你可以放我走,送我回大景小姐身邊嗎?”
殷玄墨晦暗的眸子情緒不明。
“殷……”
素衣才又說一個字,只覺眼前一花,耳畔風聲呼過。
眨眼之間,她已躺在了御書房平時殷玄墨休息的軟塌上。
像是被丟擲過來的一樣,素衣被唬了一跳,雖然沒摔到,但臉色也一片青白。
而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上一具沉重的帶著沉香木冷香的男人身軀壓了下來。
素衣下意識要叫,反應過來后又用手捂住自己嘴巴沒叫出來。
這是現在就打算和她生孩子了?
她雖然膽戰心驚,但盡量試圖擺出個我準備好了,你來的架勢。
殷玄墨卻沒進一步動作。
許久后男人意味不明的冷漠聲音響起,“小姑娘找死,不知天高地厚。”
素衣不服氣。
殷玄墨已經起身,“把她帶出去。”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素衣第一次被‘帶出去’。
被帶出去的時候素衣還抓住機會喊,“殷王爺,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是認真的。”
開玩笑,不抓住機會行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是這個反應,但她都趕架出去了,之后想再來見殷玄墨誰知道還會不會準許她見他呢?
素衣和戰戰兢兢的阿朵一起回了自己所住的宮殿。
她怎么也想不通,“阿朵姐姐,你說你們這位攝政王是怎么想的?他擄我來不就是要我給他生孩子嗎。我都愿意我都不介意了,他這幅反應是幾個意思啊?”
經歷那次蒙汗藥狗洞事件后,阿朵成熟了很多。
此刻素衣這樣說,阿朵并沒有以前那樣姐妹好的插嘴。
好在素衣也沒一定要她說,更多是自言自語的分析。
“唉,殷離小世子殿下現在還在我們大景治病,除了你和殷王爺,我一個熟人都遇不到。”
“對了,你們南疆也是有南疆王和太子殿下的呀。雖然殷王爺是攝政王,可我在宮里這么久,怎么一點都沒聽看到過與你們南疆王和南疆太子相關的人和事呢?”
素衣這一說,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難道殷玄墨把自己爹和兄長軟禁起來了?
宮……變了?
阿朵是新來的,這方面她一樣也不知道。
殷玄墨手段厲害,南疆皇宮這么多人,愣是沒有一個嘴碎找死的。
其實素衣想多了。
南疆皇室的關系真可謂是各國皇室中的一股清流。
南疆皇室主要權利集中在南疆王,南疆太子,以及殷玄墨這個南疆攝政王三人身上。
素衣平時看到殷玄墨幾乎鳩占鵲巢,政務奏折都是他在處理。那是因為殷玄墨這方面比較擅長。
自己的父兄擅長的是軍事方面的。
三人分工明確得很,殷玄墨也無意南疆王位。
應該說,這三人執著的都不是南疆王位,而是怎么讓南疆富強起來。
素衣另外一點倒是沒感覺錯,這次過后,她很久都沒見到過殷玄墨。
那天素衣離開御書房后,御書房后面的墻面突然嘎吱響了一聲,從里面走出一個有和殷玄墨有三分相像的高大英俊男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素衣口中揣測的南疆太子。
南疆太子當然不是故意聽墻角的,而是剛巧從外面回來,只是回來的路線是走的御書房的密道。
此刻,南疆太子眼神有些復雜的看著自己的王弟。
殷玄墨卻不接收自己兄長的眼神。
南疆太子不得不主動開口,“阿弟,你既然下不了手,就把那小姑娘放了吧。我們南疆這么多年都走過來了,不必要一定用那種手段。何況那畢竟是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說法了,未必就能是真的。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王的意思。”
殷玄墨收奏折的手一頓,“我們南疆皇族養了這么多代的圣嬰,不能斷折在我們這一代手里。”
南疆太子就嘆了口氣。
“可是為兄見你對那小姑娘有些特別。而且……”南疆太子都有些不忍,“我問過你身邊的人,那叫素衣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三歲……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啊……”
殷玄墨淡淡道,“養圣嬰的母體年紀越幼越好,兄長你不是不知道。”
南疆太子看自家阿弟的眼神越發難言復雜,看阿弟這氣色,冷白成這樣,想必他自己已經開始用藥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以身替之。
奈何他的體質并不符合。
他們南疆皇族,每一代都只會出一個阿弟這樣體質的男子。
想到這里南疆太子心底又嘆了口氣。
半晌只能道,“只希望你不會后悔。”
后悔?
殷玄墨眸色深深。
他從不做后悔的事,一切都是為了南疆。
南疆太子又道,“南境那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和大景那位皇帝合作的事也如你安排的那樣,在南境如火如荼的順利進行著。”
“我今夜就起程去大景。”殷玄墨接了一句。
南疆太子想了想,也沒多說,畢竟現在大景那個‘殷玄墨’不過是他們煉制的一具一模一樣的傀儡而已。
平時裝裝樣子還成,現在快要到關鍵時候,傀儡當然不能頂事。
“萬事小心。國內你不用擔心,有我和父王看著。我們會好好配合你那邊的行動的。”
殷玄墨點點頭,就要收拾離開。
南疆太子長兄如父如母,不得不再次操老母親的心,“你走后那個小姑娘如何安置?”
“照舊。”
照舊的意思就是禁地不能去之外,其他好吃好喝伺候隨意。然后還是不讓她和任何南疆皇族以及后宮妃嬪等接觸。不讓任何消息傳到她耳朵里。
殷玄墨留下這兩個字后,素衣就很長時間沒見過殷玄墨。
等素衣再一次見到殷玄墨的時候,被圈在深宮大內的素衣完全不知道大景和南疆都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