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川所在的門派只是江湖中一個二流門派,馮川自己的資質也只是一般,卻在三年前偶然得到一本秘籍,似是量身為他打造的,那本秘籍不羈資質,只要你身上沒有其他內力便可修煉。
馮川十幾歲開始學武,至今五載,筋脈中的內力比一根棉線也粗不了多少。長此以往,等人到中年也不過是江湖中二三流的高手。他猶豫了一日,便直接廢了自己過往五年苦練的功夫,開始修習那本秘籍。
三年過去,那秘籍倒也沒辜負馮川的期待。雖然只有三年,內力比起過往的五年還要雄渾的多。雖然不能跟那些自小練武的天之驕子相比,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有這種結果,前途不可限量。
若只是武功高些馮川還不足以引起這么多人的注視,讓眾人津津樂道的,是他的行事風格。
第一件讓眾人知道馮川的,是他曾經追殺一個江湖盜匪跑了半個月,將人擊殺后還找到那人老巢找出被他盜去財物一一還給了失主。
那盜匪偷的人家不少,但多是有些小錢的富商,在江湖中也沒什么地位。且那人武功雖算不上頂尖,但是偷東西和逃跑的技術一流,追起來也不容易。
這種人真的追到了,到時能得的獎勵也無非是幾張銀票,于名聲上助益不大。那些武功高強的也不缺那幾張銀票,知道這事的多數都懶得費那個功夫。而真正愿意一起出去追人的,馮川的武功反而是最高的。最后真正追到人的也是馮川。
最后馮川也無意外的得了那幾個富商的謝禮,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這點名氣一般的高手看不上,可馮川之前一直籍籍無名,倒也聊勝于無。
雖然這一次馮川沒激起多大的水花,可好事做多了也是會有效果的。這樣的事馮川之后又做了四五莊。漸漸的,大家也知道江湖中又出現了一個嫉惡如仇的年輕高手。茶余飯后也會說上兩句,甚至還有說書先生把他的故事編出來在酒樓茶館里宣揚。
僅僅是嫉惡如仇和那幫正道人事其實也沒什么區別。因為一般的正道人事也總把這個詞掛在嘴上,還時不時去挑釁一下魔教,抽個空兒去抓個壞人。
而馮川和這些人不同的是,他很光明磊落。不止是對同伴,對敵人也是如此。
一般人除了明面上的武器懷里總要備上幾個暗器以備不時之需,馮川和人打斗卻從來都是真刀真槍,從不以暗器傷人。且只要對面是一個人,他也絕不會拉著同伴動手以多欺少,每每都是一人上前打斗。
這樣難免有幾次深陷險境,好在每每馮川總能逢兇化吉。大家紛紛感慨果然好人有好報,上天也不愿意讓這么個好人輕易身死。就連馮川的對手也有被他感動,忍不住稱贊的。
但也不都是贊揚聲,也有些對馮川不滿的,捂著隱隱作痛的傷口,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忍不住在心里罵馮川不知好歹,壞了他們的好事。
當時,在青縣盤踞著一個作惡多端的小幫派,幾個正道人士想要聯手把那幫派鏟除?赡菐团芍幸灿袔讉高手,若是硬拼難免兩敗俱傷,就想了個計策暗中埋伏,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馮川也在其中,自然反對,可那旁人都覺得那是個好辦法,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敗敵人,便也沒把馮川的反對放在心上。
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馮川竟然把他們的計劃告訴了那個幫派的人。
幫派首領得了消息本來還不信,但還是小心為上,沒讓正道那些人得逞。最后大家還是把那幫派剿滅了,但每人多少都受了些傷,而馮川本人也對高密這事供認不諱,認錯的同時還不忘批評那些正道人士的行徑,覺得他們行事不夠光明正大。
大家雖然聽了想吐血,但也不能拿他怎么樣,畢竟殺人時馮川也沒少出力,受傷也不必他們輕,且真要說起來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杀娙诉是覺得既憋屈又生氣。恭恭敬敬趕緊把人送走了。
這事之后被大家傳了好一段時間,有搖頭嘆息為那些正道人士不平的,也有站著說話不腰疼樂呵呵圍觀,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還稱贊了馮川幾句。當然,還有不少真心實意覺得馮川光明磊落,對他刮目相看的。
若僅是如此,馮川也不一定能在后來當上武林盟主,他再如何出名也還是比不上謝凌。謝凌天分高,為人又正派,是武林中公認的下一屆武林盟主人選。
真正讓馮川超過謝凌的,是他帶人攻上魔教,手刃魔教教主,除了武林一大患。自此名聲大噪,成了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
但這是原來的軌跡,現在的馮川也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稍微有些名氣的武林新秀。
而自從簡亦臨被抓之后,謝嚴也在一直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派人潛入業山,可魔教總壇戒備森嚴,再加上簡亦臨被關的地方也很微妙,教主的院子哪里是那么容易闖進去的。
后又找人去魔教談判,可無論許諾什么好處,陸恒都是一個態度,不放人。
相比起謝嚴,同樣是兒子被抓走了,宋晚的父親宋輝就沒那么著急。所謂救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派幾個人去濟州轉兩圈。
原因除了他知道沈封愛慕宋晚不會傷害他之外,還是因為宋晚曾多次暗中送信回來,說沈封對他極為信任,他已經掌握了不少魔教內部消息,等時機一到,就里應外合殲滅魔教。
落霞山莊近些年來一直式微,宋輝一直想要重振山莊當年的雄風,現在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也默許了宋晚留在魔教這事。
謝嚴沒那么多需求,只想把兒子救出來,雖然知道陸恒礙著他的身份不會把簡亦臨怎么樣,但自己的兒子還是放在身邊比較安心。當然,他也沒指望著自家那個廢物點心能做出什么大事。
而他沒想到在簡亦臨被抓過去快一個多月后,竟然也寄了一封信過來。內容和宋晚寄回家的那封差不多。謝嚴不知道宋晚寄的什么,但簡亦臨這封他是親眼看見的。
簡亦臨倒是沒說陸恒信任他,畢竟魔教教主喜歡宋晚這事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一下子換了口味也沒什么人會信。只說他在那里已經掌握了一些消息,到時可以里應外合的對魔教的人下手。
簡亦臨沒說殲滅魔教,謝嚴也沒注意,畢竟那封信里他一個字也沒信,與其說是掌握消息,更有可能是陸恒故意漏給簡亦臨來迷惑他的。謝嚴也沒指望著自家兒子突然開竅足智多謀。
不過倒是能從信里看出來簡亦臨應該在魔教過的不錯,要不然也不會不想回來。謝嚴倒是沒懷疑這信的真假,一是筆跡的確是簡亦臨的,二是這信中也有暗語,雖然是句想讓謝嚴把人抓過來揍上一頓的暗語:我在承天教過的很好,暫時還不想回去。
謝嚴雖然被兒子氣的不行,但對于簡亦臨能把信送出來的這事還是出乎意料的。業山戒備森嚴,簡亦臨還能把信送出來,也讓他有些懷疑簡亦臨是不是真的收買了魔教的人,當然還有可能是陸恒故作不知,讓簡亦臨偷偷把信送出來想迷惑自己。
但無論如何簡亦臨在那里過的不錯應該是真的,既然簡亦臨想當臥底,那不妨讓他在里面多待一段時間,若是僥幸真能得到什么消息自然最好,得不到也可以磨一磨他這無法無天的脾性。
簡亦臨送這信陸恒的確知情,而且也是他讓人送出去的。簡亦臨寫信的時候陸恒就站在旁邊。
陸恒看著信上的內容,微一挑眉,“你就這么當著我的面說要和無鋒山莊的人里應外合?”
簡亦臨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承天教的確需要整頓!
陸恒略一沉吟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幫我?”
簡亦臨把信折好放進信封里遞給他,“嗯,我也有好處,算是雙贏!
陸恒俯下身碰了碰他的唇:“多謝!
“你和我客氣什么?”說著簡亦臨又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只要你愿意和我同床共枕就行了。”
陸恒聽了卻面色一僵,“今晚不行,我要獨自練功,明天再一起睡行不行?”
簡亦臨把他的神情收進眼里,堅決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