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倩從床上拿過坤包,從其中掏出一沓很厚的文件。
陸辰頓時愣了一下,這文件足有三四厘米厚,看樣子是由多個文件疊積而成。‘這么多?都是?’陸辰問了一句。
吳倩倩一邊從中翻找一邊解釋說道:這是好幾個版本,我改了很多次了。我把最終的版本找給你看。
陸辰點了點頭,心想這吳倩倩倒是挺用心。
看樣子,她的確是想干一番大事業(yè)了。
最終吳倩倩從中找出三份文件,遞到陸辰手中。陸辰接過一瞧,一份是公司基本資料表,一份是運營規(guī)劃書,還有一份是投資方案。
吳倩倩伸了個懶腰,說了句:你先看,我先趁機去洗個澡。等我洗完,你正好看完,兩不耽誤。
陸辰趕快一揚手:別!還是等我看完走了以后,你再洗吧。
吳倩倩強調(diào)道:我又不怕你……你是君子,不會偷看。
‘可……’陸辰支吾:你……你膽子太正了。好了,去吧去吧。抓緊。
吳倩倩又從坤包中取出一些小東西,便興高采烈地進了衛(wèi)生間。她一直嘴上哼哼著小歌,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態(tài)。
陸辰叼上一支煙,很快便看完了其中那份公司基本資料表。
吳倩倩暫時將公司定名為‘星亞地產(chǎn)投資有限公司’。陸辰乍一看這名字,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仔細一揣摩,禁不住恍然大悟。吳倩倩,別名吳亞雯。她這公司的名字,恰恰是取了陸辰和她姓名的一個字,組成了‘星亞’二字。再看一看這份資料表的落款日期,竟是三個月前。這也就是說,吳倩倩早就有意要跟自己使用,共謀大計了。
這女孩,不簡單!暗藏大志。
翻開另外一份運營規(guī)劃書,看著看著,陸辰禁不住暗暗吃驚!
這份規(guī)劃書,文字簡潔,詞句流暢,條目清晰,顯然有著很深的文學(xué)功底和經(jīng)營頭腦。逐字逐條看來,可謂是面面俱到,思路清晰。
這禁不住讓陸辰對吳倩倩刮目相看!
而此時,衛(wèi)生間里響起了陣陣水聲,浠浠瀝瀝,驚擾了陸辰的專注。
或許是由于晚上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情不自禁之間,陸辰的腦海中,竟然神奇地出現(xiàn)了某些不該出現(xiàn)的幻象和畫面。一個身材妙然的美女,坦然地在花灑下面,一寸一寸地撫洗著自己如玉般的肌膚,濕漉漉的秀發(fā),盈盈水珠,默默輕笑間,如水中之芙蓉……
直到陸辰被自己這觸景生思的邪念,嚇了一大跳。他才暗自地斥責(zé)著自己的不良思緒,努力地將心思用在文件之上。
但這寂靜的夜晚,又如何能靜下心來?
除了翻頁的聲音,便是那衛(wèi)生間的水聲。這清新藏慧的文字,以及那玉女沐浴的聲響,仿佛在無形中融匯于一體,讓陸辰禁不住對吳倩倩這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與此同時,卻又萌生了一些陌生感。
此女不凡。這是陸辰在字里行間品讀出來的感悟。
忐忑與驚喜之中,閱完這份規(guī)劃書。
當(dāng)他翻看那份投資方案時,卻聽到衛(wèi)生間的水聲已經(jīng)停止了。
片刻工夫,吳倩倩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
她已經(jīng)穿好了衣物,但沒穿外套,上身是一件緊身的毛衣,在這毛衣的包裹之下,她那姣好的身體線條,便被映襯的淋漓盡致,美不勝收。
她的頭發(fā)自然地撲散著,仍舊是濕漉漉的,臉上也似有水珠在輕輕地劃走。身上則撲散出一陣芳香,不知是洗發(fā)水還是沐浴露的味道。她足上蹬了那雙白色的一次性拖鞋,玲瓏的小腳,使得這拖鞋看起來甚是闊蕩。
陸辰一抬頭,隨口說了句:這么快?
吳倩倩一邊用手梳攬著頭發(fā),一邊說道:時間寶貴呢,哪能把寶貴的時間,都讓花灑沖走。
陸辰笑說:那以后干脆別洗澡了,浪費時間。
‘好主意。’吳倩倩笑了笑,走了過來。
然而剛剛走到床邊兒,她腳下突然一滑,隨著一聲輕細的尖叫,整個身子卻朝旁邊倒了下去。
情急之下,陸辰還算是眼疾手快,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了她。
她的身子很軟,柔若無骨。陸辰待她站穩(wěn),想松開時,卻覺得手上吃著力,她的身體緊貼在自己手上。倘若一松開,她還會倒下去。于是順勢將手從她身上拿開,同時扶住了她的胳膊。
吳倩倩俏眉輕輕一皺,說了句:壞了。
陸辰追問:怎么了?
吳倩倩低頭看了看:扭腳了。
陸辰禁不住一陣苦笑,將她扶坐在床上。
‘怎么這么不小心!’陸辰一邊觀瞧她腳上的傷勢,一邊埋怨了一句。
那一次性拖鞋已經(jīng)裂開,她只是兩個腳趾還藏在拖鞋之中。這一次性用品的質(zhì)量,的確不怎么樣。看樣子,它便是讓吳倩倩扭腳的罪魁禍首。
憑借一般常識,陸辰勸說吳倩倩,去水籠頭上,用涼水沖洗傷處二十分鐘。
這樣做的目的,無疑是防止傷處淤血浮腫。
但吳倩倩卻面露難色,這大冷的天,水得有多冷?
然而為了傷勢,吳倩倩還是忍辱負重地做出了決定。陸辰扶她來到衛(wèi)生間,將那只受傷的腳放于水籠頭下面。
擰開水籠頭。
那刺骨的冰冷,讓吳倩倩禁不住腳一縮,陣陣寒意。
陸辰扶住她的腿,讓她忍住。
吳倩倩咬緊牙關(guān),終于在冷水的沖洗下,挺了足足二十分鐘。這時候,她的腳,已經(jīng)麻木了。
將她攙扶坐回床上,吳倩倩還不忘自嘲了一句:我怎么感覺,我的腳,沒了。
陸辰強調(diào)道:一會兒就好了。對了,我得去幫你找些紅花油過來。
吳倩倩苦笑:這么晚了,去哪兒找?
陸辰略一思量,說道:我家里應(yīng)該有,我去去就回,你千萬別亂動。
吳倩倩卻一下子抓住陸辰的手:別去了別去了,明天再說吧。還是大事要緊,咱們接著把重要的事情敲定了,先。
陸辰搖了搖頭:必須要先治腳,否則,容易留下后遺癥。
吳倩倩愣了一下:后遺癥?真的有那么嚴重?
陸辰道:扭到腳如果不及時護理,腳腕兒會變得很脆弱。以后,會經(jīng)常受到一點外力,就會扭傷。
‘那……’吳倩倩俏眉輕皺:那你……那你回家以后,會不會不回來了呀?
陸辰一怔:你就這么信不過我?
吳倩倩嘿嘿一笑:信你,當(dāng)然信你。這不是心潮澎湃嘛,要定大事了!
陸辰?jīng)]再多言,堅定地走了出去。
驅(qū)車疾駛,很快便駛到了村口處,正當(dāng)他想往中心道上走時,卻發(fā)現(xiàn),那村頭一棵大樹旁邊,站了一個人。
這么晚了,誰在這里面樹思過呢?
駛近一瞧,陸辰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是劉二妮!
陸辰慌忙停下車,走了過去。劉二妮此時穿了一套很夸張的軍大衣,這大衣非常松馳,裹著她纖瘦的身子,顯得是那般楚楚可憐。
劉二妮見是陸辰,頓時一怔,但隨即臉上綻放出陣陣驚喜。
陸辰問了句:這么晚了,跑這兒來干什么呢?不冷?
劉二妮裹了裹大衣,若有所思地說道:在想一些事情。你呢,你開車出去干什么了?
陸辰強調(diào)道:我剛把客人送到賓館。
劉二妮試探地問道:那……那個吳明星也住賓館了?
陸辰點了點頭:一塊安排好了。
劉二妮很復(fù)雜地一笑,表情卻略顯僵硬:你……你……你回家吧,抓緊。
陸辰不無憂慮地道:這么晚了,你不回家?走,上車,我把你送到家門口。
劉二妮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再靜一靜。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心里很亂。你知道嗎,我……
她欲言又止,心神不定。
陸辰追問道:到底怎么了,這是?
劉二妮嘆了一口氣,用一種特殊的眼神望著陸辰,沉默良久后,才說道:我……我跟我爸鬧翻了,他……他把我趕出家來了……
什么?陸辰大吃一驚!
劉二妮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眶中溢了出來。
陸辰問道:劉叔為什么要趕你出來?
劉二妮道:還能為什么呀,我不是去你家道歉了嗎,我爸他……他知道以后……尤其是他知道我給你們家人跪下,覺得窩囊,把我罵了一頓。然后……然后我跟他爭辯了兩句,他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就把我罵出來了。
陸辰皺了一下眉頭:他回到家又喝酒了?
劉二妮點了點頭:他要是能戒酒,那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父親。是酒,把他給毀了。
陸辰試探地說道:那你總不能大冷的天在外面呆一晚上吧,要不,我陪你回家,跟劉叔說說?
話雖這樣說,陸辰心里卻沒底。
他擔(dān)心,一旦自己去了,那劉叔恐怕更要給自己扣上那莫須有的女婿的帽子,那可如何是好?
但是他又實在不忍心,看著劉二妮一個人在外面無家可去。
劉二妮搖了搖頭,說道:別了。你去了我爸不得更來勁呀。今天他……他覺得在你家很丟人,差點兒都……算了不說了,等他醒酒吧。
陸辰突然間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這樣,你給你媽打個電話,今天晚上先去鎮(zhèn)上的賓館住一晚。一會兒,我拿了東西送你過去。
劉二妮一愣:住賓館?
陸辰道:是啊。我把吳倩倩,還有我堂叔一家人,都安排到鎮(zhèn)上賓館去了。正好,你和吳倩倩一個房間,怎么樣?
劉二妮瞪大了眼睛:讓我和大明星一個房間……那不錯呢。
但正在二人說話之際,卻發(fā)現(xiàn)村口處疾走過來一個人影。
是劉叔?!
他一邊走還一邊喊:二妮,二妮,你跑哪兒去了,快出來……爸錯了,爸錯了,二妮……
聲音很凄涼,甚至帶有一線哭腔,劉二妮聽到父親的呼喚之后,眼睛便更洶涌了。她何嘗不知,父親其實是那么的深愛著自己,即便是喝醉了,他也斷然不會真的把女兒趕出家門。
劉叔發(fā)現(xiàn)了大樹底下的陸辰和劉二妮,幾乎是小跑了過來。
見了這一幕,劉叔急躁的情緒,稍微得到了一定的緩解,說道:我當(dāng)是你家離出走了,沒想到是來跟我這女婿出來幽會來了……你說一聲呀,你要是告訴我,你是出來見陸辰,我不會攔你的。女兒,別挑了,就這女婿,定準了!
陸辰一愣!
劉二妮一皺眉:爸你瞎說什么呢,又!
劉叔轉(zhuǎn)而又醉熏熏地盯著陸辰,說道:我家二妮第一次出來跟男人約會,還是半夜,星,你可要好好對待二妮,我要對她負責(zé)你知道嗎?二妮是個好姑娘,你倆,般配!冷不冷,要是冷了回家去,你們嘮,我和二妮她媽,給你們騰地方,不打擾你們處對象……
這劉叔對女兒戀愛方面的支持,也算是逆天了。
大半夜的,主動‘引狼入室’?
但陸辰畢竟不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