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說了句,你現在變得讓我越來越不認識了。
然后趁陸辰遲疑的工夫,抓過車門把手帶上門,駛了出去。
陸辰呆呆地望著車子離開,仿佛在馬達聲中,感受到了付潔的失望與憤怒。
葉韻丹看出了陸辰的失意,走過來問了句:她是你女朋友?長的很漂亮。
陸辰嘆了一口氣,卻不說話。
葉韻丹道:也許今天我不該過來送你,才讓你們發生誤會。
陸辰強調道:這不怪你。怪就怪她太多疑了。時間不早了,韻丹,我送你出去打車。
葉韻丹點了點頭,眼神當中掠過一陣特殊的光華。似乎是想再說些什么,但卻一直沒有啟齒。
送葉韻丹出了小區,陸辰陪她等了十幾分鐘,卻根本沒有出租車的蹤影。這也難怪,這個時間段兒,出租車很少。無奈之下,陸辰通過114查詢到了出租車公司的電話,然而對方的接線人員表示,附近沒車。
這怎么辦?
陸辰提出開車去送她,葉韻丹說,開來開去的過家家呢,你這樣子我怎么能放心?
陸辰說,我酒勁兒已經慢慢下去了。清醒著呢。
葉韻丹輕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算了你別管我了,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想辦法。
陸辰苦笑道:你把我想象的那么無情嗎,把你一個人丟在大街上。
葉韻丹道:我自己就想辦法回去。
陸辰反問:怎么回?溜達回去?到店里你的腿估計要斷掉。開車不遠,走著,遠了去了。
葉韻丹道:難不成,你要邀請讓我住你家?
陸辰知道這不是她的本意:這個辦法,還行。如果你愿意的話。
葉韻丹說,我可不敢,主要是不敢再給你添麻煩了。已經夠多了,你看現在你女朋友都誤會你了。
陸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自己與付潔之間,怎么會發展到了現在的程度。
兩個人就這么傻乎乎地等著,直到一個小時之后,才有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了過來。一揮手,出租車停下,葉韻丹有些戀戀不舍地上了車。
回到家里,陸辰很想跟付潔打個電話,解釋解釋。
但是糾結之下,他仍舊鼓不起勇氣。
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這些天的經歷,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陸辰本以為是付潔打來的,一瞧之下,才知道,竟然是沙美麗。那個仇人的老婆。
但眼下,陸辰真的沒有什么心思再去想報復黃錦江了。盡管這種復仇的欲望,從未減退。但是回憶起晚上付潔的那番話,那番誤會,他哪里還有心思顧及其它?
接通電話后,陸辰問:沙姐,這么晚了,有事?
沙美麗道:睡不著。我正在外面溜達呢。
陸辰愣了一下:這么晚了還在外面溜達,多危險。
沙美麗道:剛去酒吧喝了點兒洋酒,正開車在街道上溜達。就想起你了。
陸辰道:還是回去早點休息吧。你女兒一個人在家,你就放心?
沙美麗冷笑了一聲:她都多大了!唉,我這個女兒啊,我這么晚了不回去,她連個電話都知道打一下。女大不中留,心里早已沒有父母了。
陸辰道:你的女兒確實有點兒被你們慣壞了。
沙美麗強調道:這話我說行,但別人不能說。包括你在內。
陸辰‘哦’了一聲:算我多嘴。
沙美麗轉而笑了:怎么,生氣啦?我馬上去跟你賠罪,好不好?
陸辰一驚:什么意思?
沙美麗道:去你家唄。不知你愿不愿意,讓我開著車,在這個寂寞美麗的夜里,去你家做客呢?
我靠!陸辰簡直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在此之前,自己曾經兩次差五點就把沙美麗拿下,但是時隔數日,她又這么對自己主動獻曖昧,陸辰還真有些不適應。更何況,今晚聽了付潔那一番話,陸辰根本沒有心思。
沙美麗見陸辰一直沉默著,隨即反問:怎么,不歡迎?
陸辰支吾地道:這么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你說呢沙姐?
沙美麗敏銳地試探:你家里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陸辰搖頭:怎么會。
沙美麗繼續將軍:那就是,我沙美麗長的不夠漂亮?
陸辰道:這跟漂不漂亮有什么關系。沙姐,我明天還要上班,要不然,咱們改天再約?
沙美麗道:你知道嗎,你傷到姐的心了,很難愈合。好吧我不勉強你,送上門的沒好貨,你肯定是這樣想的。算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什么亂七八糟!
陸辰覺得,沙美麗今晚肯定也喝了不少酒,凈說胡話了。
掛斷電話后,陸辰久久思量。直到凌晨四點多,才勉強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陸辰又去餛飩鋪喝了一碗餛飩,然后直接去了鑫夢商廈。停下車,在商廈里溜達了一圈兒,再次停在了健身器材專區。
仍舊是那個新來的女導購員沈雅茹。她見到陸辰后,條件反射一樣露出笑容,然后很禮貌地小鞠了一躬,擺手指了指旁邊的那臺價值幾十萬的按摩椅:黃總,請上座。
陸辰搖了搖頭,說道:坐不起。
沈雅茹嘻嘻地道:又不收你錢,你是大老總,想坐哪里坐哪里。
陸辰想開句玩笑,說,坐你腿上也行?但是權衡了一下,覺得這玩笑太葷了,有失領導威嚴。于是作罷。
沈雅茹緊接著又湊上來,掐著手指頭沖陸辰炫耀道:黃總你得獎勵我,我昨天賣出去三臺健身椅。還有,還有兩臺跑步機。嘿嘿,來商廈里消費的有錢人真多,連價格都不問,直接就刷了卡。羨煞個人吶。
陸辰沖她伸出一根大拇指:厲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完全了半個多月的任務量了。
沈雅茹狠狠地點了點頭:是呢是呢!快一個月了,都。我要再接再厲!等我拿到了提成,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請我?陸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沈雅茹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腦袋:怎么,高攀不起呀?
陸辰笑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請你。到時候,我給你祝賀!
沈雅茹強調道:不許騙人!那我可當真嘍。來吧黃總,坐下舒服舒服,來一次人機終極按摩PK。
陸辰問:什么人機PK?
沈雅茹幾根手指來回扭動了幾下:當然是我和按摩椅一塊為黃總服務!讓您感受一下,是我的手法好,還是我們家機器的手法好。
陸辰趕快搖了搖頭:算了吧還是。我還沒腐敗到那種程度。上次--------
他說著說著及時收住了,覺得上次的事,沒必要告訴一個導購員。雖然事情是由于她為自己穿鞋脫鞋而起,但是她也是無意中好心辦了壞事,陸辰沒有理由責怪她。
回到辦公室,陶菲一如既往地正在辦公桌前擦拭桌子,見到陸辰進來,她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問好。
陸辰點了點頭,發覺她神色當中,似乎多出了一種其它的韻味。
是因為昨天醉酒一事?
陸辰坐在沙發上,陶菲把水端過去,說道:黃總,有件事我想跟您匯報一下。
陸辰問:什么事?
陶菲面露難色,支吾地道:就是,就是那個冉然,付總的秘書冉然。我來的時候,她正在跟幾個經理悄悄議論你。
陸辰一愣:議論我什么?
陶菲道:她說,她說你在-------
陸辰催促道:說就行,怕什么。吞吞吐吐的。
陶菲鼓了一下勇氣,說道:她說你在商廈蹦達不了幾天了,付總準備對那個保時捷委以重任。她還讓經理們,以后多抱抱保時捷的大腿,有好處。
陸辰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冉然!搞不懂,她是在變相地傳達付總的意思呢,還是在故意危言聳聽?
陶菲道:我覺得她是在故意攪渾水,惟恐天下不亂!
陸辰道:不老練!
陶菲攥了攥小拳頭,憤憤地道:是呀,太可惡了!我都想揍她了!
看到她纖弱的身體,突然間表現的如此大氣凜然,陸辰覺得有一絲感動。甚至是,覺得她這夸張的樣子,很可愛。
陶菲道:她這么囂張,我覺得,黃總你該隱忍一下。不對,是我們該隱忍一下。想辦法把這個討厭的冉然弄出商廈。太可恨了,簡直就是一個勢利眼!一個小秘書,都想騎在老總的頭上------那什么。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太慷慨激昂了,陶菲最后那句‘那什么’,聲音很淡很輕。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剛落,就見外面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很急很亂,也只有冉然能夠踩出這樣的旋律和步法。
果然,片刻之間,冉然門也沒敲地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虎視眈眈地站到了陸辰面前。
那種得瑟勁兒,簡直讓陸辰氣不打一處來。她現在的情態很刁蠻,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商廈的總經理,而是一個剛剛入職的臨時工。倘若不是昨天會場上的變故,她冉然哪敢囂張到這種程度?
冉然一揚頭,跟招呼犯人一樣,對陸辰說道:喂,跟我走!付總叫你!哼哼,你要倒大霉了!
陸辰想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