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付潔進了電梯。
陸辰也試探地跟著走了進去,付潔瞧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陸辰心里禁不住一陣暗喜。
一進家門,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襲上心頭。
付潔狠狠地打了一個呵欠,習(xí)慣性地蹬掉靴子,換上棉拖鞋。那繡有卡通圖案的拖鞋相當(dāng)好看,將她精致的小腳,襯托的美不勝收。
陸辰瞄了一眼客廳,仿佛在不少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包時杰留下的痕跡,頓時一皺眉頭,走過去整理了一下被他坐過的沙發(fā),以及他用過的杯子。
他恨他。恨的牙癢癢。
甚至比恨黃錦江還要更加恨。
付潔一邊往臥室里走,一邊呢喃了一句,門鎖好,睡吧。
陸辰怔了怔,心想在哪兒睡啊?想跟著付潔進她的臥室,但又怕再次觸怒了佳人,認(rèn)為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本來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情,為什么不方便再發(fā)生了?
陸辰腦子一熱,還是跟著付潔進了她的臥室。
付潔見陸辰跟進來,眼睛一瞪:你,你跟進來干什么?
我……我……陸辰支吾了幾聲,搪塞道:我?guī)湍阏硪幌麓蹭仯闶軅耍环奖恪?
說著陸辰便走了過去,鋪好被褥,打開了床邊上的臺燈。
付潔坐在了床上,似乎想說什么,但還是克制住了。她這種模棱兩可的情緒,讓陸辰更是摸不到頭腦,究竟是該睡這里,還是睡別處?
情急之下,陸辰干脆臉皮一厚,嘗試用一種委婉的態(tài)度,試探地道:我能留下來一起嗎?
一起?付潔一皺眉:一起干什么?
陸辰指了指寬大的床的另一側(cè),臉上竟然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而實際上,此時此刻,面對已經(jīng)受傷且疲憊不堪的付潔,陸辰心里并沒有關(guān)于男女之間的某些邪念,他只覺得,能夠跟心愛的人挨在一起,那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付潔說了句,沒發(fā)燒吧你?一揚頭下了逐客令:得寸進尺了是吧。隔壁。
陸辰‘哦’了一聲,倒也沒再去爭取,扭身走出了付潔的臥室。
但陸辰并沒有去隔壁的臥室,而是靜靜地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晚上這一通折騰,陸辰擔(dān)心付潔起不來床,于是拿過手機,準(zhǔn)備定一下時間。但剛剛一亮屏,他便愣了一下。
12個未接電話!
陸辰這才意識到,晚上為了不在付潔面前接到別的女人的電話,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把鈴聲設(shè)成了靜音。
打開一看,這12上未接電話,都是出自于一人:沙美麗。
陸辰感到很是歉意,于是給沙美麗回了一條短消息:對不起,晚上這邊有事,一直在處理。
誰想消息剛發(fā)出去沒幾秒鐘,沙美麗便打來了電話。
陸辰本不想接,但是權(quán)衡再三,還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另一個臥室中,按了接聽鍵。
沙美麗在那邊興師問罪:約好了的你放我鴿子,電話也不接一個,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黃總,你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吧?
陸辰連連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這邊的確出了一些情況。
沙美麗強調(diào)道:出了情況可以解決嘛,用不著不接我電話吧?
陸辰解釋:我不小心設(shè)成了靜音。
沙美麗道:編,接著編。你覺得我會信嗎?我等你等到現(xiàn)在,一直擔(dān)心你會出什么事,我都差點兒要報警了你知道嗎?
陸辰道:我真的沒編。晚上車被個不長眼的人給撞了,一直在處理這件事。
沙美麗平定了一下情緒:好吧姑且信你一回!但是你害我擔(dān)心了這么久,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懲罰?陸辰問:怎么懲罰?
沙美麗道:罰你半個小時內(nèi),趕到我家里來。
陸辰一愣,苦笑道:沙姐,現(xiàn)在都幾點了呀?
沙美麗反問:來,還是不來?
陸辰道:想去,但去不了。
沙美麗道:為什么來不了?你身邊還有別人?
陸辰道:明天一大早還要早起,上班。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給鑫夢打工的。今天真的太累了,沙姐,見諒。
沙美麗很溫柔地道:你過來,我?guī)湍惆茨σ幌聡D。我經(jīng)常去女子休閑中心做放松,也學(xué)了一招半勢,保證讓你脫胎換骨,渾身輕松。
陸辰反問:能保證我不犯困嗎?
沙美麗道:這好辦。喝杯高濃度咖啡。
陸辰道:我扛不消。這是糟蹋自己的身體。
沙美麗有些著急地道:你就不能請一天假嗎?
陸辰強調(diào)道:明天商廈有重大安排和調(diào)整,你覺得我能不到場嗎?好了沙姐,改天吧,改天我打電話給你。
沙美麗嘆了一口氣:你一次次爽約,你是不是覺得我上趕你,反而更加不珍惜?
陸辰連聲道:沒有,沒有。
沙美麗道:真的沒有?
陸辰道:真的沒有。我很感激沙姐你,對我的好。
沙美麗道:好吧,不為難你了。早點睡,看來我還是得……算了,改天方便了再約吧。
掛斷電話后,陸辰總算是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沙美麗太熱情了,他都有些吃不消了。但是他又放不下這個女人,畢竟她是自己通往復(fù)仇之路的最佳途徑。沒有什么比利用這個女人復(fù)仇,來的更痛快了。
陸辰躺回到沙發(fā)上,諸多的思量,纏繞在心頭。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去取床被子的時候,已經(jīng)控制不住困蟲的襲擾,睡著了。
隨后是,各種夢。
他最后一個夢,是一個惡夢。
在夢中,包時杰與付潔手拉著手,很恩愛地從他面前經(jīng)過。但他的嗓子卻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任由自己怎么呼叫付潔的名字,都發(fā)不出聲來。
一急之下,便醒了。
陸辰覺得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話一點不假。
陸辰坐了起來,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上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被子。
被子?陸辰清晰地記得,自己躺在沙發(fā)上朦朦朧朧地就睡著了,根本就忘記了去拿被褥。那自己身上這床被子……
莫非,是付潔給自己蓋上的?
這個猜測讓陸辰心里涌進了一股莫名的暖流,由此看來,付潔還是相當(dāng)關(guān)心自己的。
抬頭看了一眼掛鐘,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了,陸辰雖然還很疲憊,但是卻不敢再睡了,干脆下了沙發(fā),到衛(wèi)生間洗了洗漱,梳理了一下頭發(fā)。
他沒忍心這么早便叫醒付潔,于是自己來到廚房中,煎了幾個雞蛋,做了一碗海鮮疙瘩湯。把東西端上餐桌后,陸辰才躡手躡腳地來到付潔臥室門口,輕輕一推,門開了。
臥室里很安靜,陸辰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付潔微弱的喘氣聲。但此時天還未亮,陸辰看不清付潔的樣子。想開一下燈,卻又擔(dān)心強烈的燈光,會刺痛付潔的眼睛。
陸辰輕輕地召喚了一聲:起來吃飯吧。
沒有回應(yīng)。畢竟,她太累了。
陸辰緊接著又招呼道:付潔,起來吃飯了,太陽都快出來了!
仍舊沒有應(yīng)。無奈之下,陸辰只能輕輕地走過去,在付潔身上推了一下。
付潔翻了個身兒,卻似乎對陸辰這一推沒有太多的感應(yīng)。
陸辰暗自苦笑,迫不得已地打開了臺燈。但眼前的情景,卻讓他猛然一驚!
只見付潔身上穿了一套粉紅色的緊身內(nèi)襯,身體有一半露出了被子之外。那種凹凸有致的線型,簡直是完美到了極點。活脫脫一個驚世駭俗的睡美人啊!
陸辰看的差點兒流鼻血,她太美了,自己的免疫力根本扛不住。
但眼下還是上班要緊,陸辰給付潔蓋了一下被子,然后又推了推她,她蠕動了一下嘴巴,突然眉頭緊皺了一下,臉色顯得驚恐萬分。
‘不要……不要啊……’付潔左右搖晃著腦袋,突然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怎么了?
陸辰擔(dān)心地望著她,心想莫非付潔剛才也做惡夢了?
付潔緩緩地睜開眼睛,見到面前的人是陸辰,表情這才舒展了不少。
但是陸辰猝不及防地,付潔突然攥住了他的手,一下子偎依在了他的懷中,連聲說道:好怕,我好怕噢。
陸辰一愣,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陸辰輕拍了幾下付潔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
付潔的腦袋在陸辰胸膛上來回滾動著,想必她心中定有無數(shù)的委屈于壓力,卻不方便流露出來。
陸辰問了句:是不是做惡夢了?
付潔輕輕地點了點頭:跟真的一樣。陸辰,我不要嫁給別人!
什么?
陸辰仔細(xì)地品味了一下付潔的話。
很明顯,付潔或許是在夢中,嫁給了別人。
隔了一夜,付潔的態(tài)度再次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折。這突來的表白與曖昧,讓陸辰既手足無措又驚喜若狂。陸辰緊緊地?fù)砭o了付潔的身子,輕輕地拍她后背: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不會的!
付潔或許是清醒了不少,緩緩地從陸辰身上撤離,她瞧著陸辰這熟悉而剛毅的臉龐,嘴角處突然涌現(xiàn)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陸辰說道:起床吧,早餐我已經(jīng)做好了。
付潔愣了一下,隨即‘哦’了一聲。
陸辰把付潔擺在床尾的衣服拎過來,擺在付潔身邊。
付潔近乎是帶有柔情地望著陸辰:你能,能回避一下嗎?
陸辰怔了一下,扭身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