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一出門陸辰就后悔了!
雖然自己是處于一番好心,明明只有幾塊錢的餛飩,卻悄悄付了她一百塊錢。但是這餛飩西施會主動接受自己的饋贈嗎?
看樣子,她也像是那種很剛烈的性格;蛟S,自己這樣做不僅起不到幫助她的作用,反而會讓她認為這是自己的施舍。甚至會,惱羞成怒。
正在遲疑的時候,他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餛飩西施已經(jīng)站到了自己身后。她手上拿著那張百元大鈔,在空中晃蕩了幾下,氣勢洶洶地問:喂,你什么意思?
陸辰怔在原地,支吾地道:沒,沒,沒什么意思。
‘可憐我,施舍我?’餛飩西施把錢放陸辰面前一扔,嘴角處崩出極憤怒的幾個字:用------不--------著!
她轉身要走,陸辰顧不上去揀那張百元大鈔,說了句:等等。
餛飩西施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轉過身來說道,你餛飩錢還沒付。然后攤開手掌,做出索要餛飩款的動作。
陸辰把地上一的一百塊錢揀起來,往前遞了遞,說:呶,沒零錢。
餛飩西施一皺眉:再找找。幾塊錢都沒有?
陸辰道:沒有。要不這樣,我把這一百塊錢放在你這兒,然后每天早上都過來喝餛飩,你一次次的往出扣,扣完為止。怎么樣?
餛飩西施道:沒那閑工夫!拿來,等著,我找你!
最終她還是接過了這張百元大鈔,然后進了餛飩鋪,一陣忙碌。
陸辰跟著走了進去,叼上一支煙等待著。
直到兩三分鐘之后,餛飩西施才抓了一大把零錢出來,一張張地疊好,遞到陸辰面前:找你的錢。你數(shù)數(shù)。
陸辰搖了搖頭:不用數(shù),我放心。
餛飩西施見到了陸辰手上的煙頭,禁不住一皺眉頭:掐了!本店不準吸煙!
陸辰心想,就這么一個小店,規(guī)矩還挺多。但對比畢竟是自己的恩人,恩人說的話永遠是對的。抱著這個原則,陸辰乖乖地把煙頭扔到了店外,然后重新折返了回來。
餛飩西施問:你還有事?
陸辰鼓了一下勇氣,大膽地說道:我想知道一下你的名字,或者,留一個你的電話。
餛飩西施道:有這個必要嗎?
陸辰道:很有必要。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叫陸辰,鑫夢商廈總------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止了后文,他擔心自己這樣自報家門,有一種炫耀的嫌疑,會引起對方反感。
餛飩西施擺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你愛誰誰,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要關門了,請離開。
陸辰苦笑:沒必要這么排斥我吧?
餛飩西施道:我對任何人都這樣。你當然也不例外。
陸辰道:呶,這樣,我作為你的客人,拿張你們店的名片總行吧?
餛飩西施強調(diào)道:沒那業(yè)務。我們店不送外賣,不訂餐。如果你要訂餐的話,請去大飯店。
陸辰拿她沒辦法。
真是搞不懂,她為什么對所有人,都這么充滿敵意呢?
但最后陸辰還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恩人,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改變一下態(tài)度,像你這個樣子,其實很難把店做大的。
餛飩西施將了他一軍:我做大做小,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我靠!陸辰頓時無語。
失望地走出餛飩鋪,陸辰心里五味翻滾。
驅車返程。
一回家,陸辰第一件事便是洗了個熱水澡,晚上被那幫畜牲在身上打了幾下,雖然不重,便是洗完在鏡子前一照,還是有幾處青紅交錯的。陸辰裹著浴巾,在身上擦了些紅花油,然后打開電腦,上了一會兒網(wǎng)。
登陸QQ,好幾個未讀信息。
其中一個竟是付潔,她在QQ上留了好幾條。
‘回家了沒有,到我這兒來坐會兒?’
‘怎么了,還在生氣呀?’
‘說話說話。再不說話就跟你打電話嘍’后面還有一個伸舌頭的QQ表情。
………
陸辰?jīng)]回復,心想付潔什么時候成了變色龍了?
今天一天,她一直沒給自己好臉色,就算是剛才自己受到傷害后,她還來了個火上澆油。到了晚上,她竟然給自己QQ上留言,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
我陸辰哪有那么賤,一邊承受著你的打壓,一邊還要跟你說笑聊天?堅決不聊,愛咋咋地!陸辰關上電腦,突然記起了付潔早上那頓批評。我靠,檢討!付潔曾經(jīng)要求自己寫出深刻檢討,在管理層會議上宣讀的!
寫,還是不寫?
寫的話,相當于自己服軟了;不寫的話,到時候如果付潔真的讓念,自己不是糗大了?
說實話,盡管付潔這樣對自己,但是陸辰實在是恨不起來。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陸辰就把她視為自己心目中均可替代的女神,天使。而且她對自己也日久生情,并且成為了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侶。陸辰一直很驕傲,一直覺得這一切像是夢。彼此的感情也一直每日俱增著,甚至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但誰會想到,隨著鑫夢商廈的崛起,付潔當上這個董事長之后,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己冷漠不堪,甚至是百般挑刺兒。就像是今天早上那件事,真的怪自己嗎?
糾結了半天,陸辰還是重新打開了電腦,打開WD軟件,沉重地寫下了‘檢討書’幾個字。
但是從何寫起呢?
醞釀了半天,近乎是絞盡腦汁,也只才寫了那么短短兩三行。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付潔。
陸辰一皺眉,抓起手機來接聽,率先問:付總有何指示?
那邊傳來了付潔的聲音:去你的,別這樣好不好。叫我付潔。
陸辰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付潔轉而問道:在忙什么呢,我的小星星?
我靠!陸辰頓時愣了一下,心想付潔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這是笑里藏刀,還是軟硬兼施?
陸辰輕咳了一聲,說道:在寫檢討。
付潔問:寫什么檢討?
陸辰道:付總真是貴人多忘事,是您讓寫的,我哪敢不寫啊。今晚就不睡覺了,也得把檢討寫出來,而且要寫深刻!
付潔道:哎喲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呢。別寫了別寫了,早點上床睡覺,明天過來接我去吃早餐噢。
陸辰差點兒撞墻!
敢情您那么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大通,這會兒工夫竟然給忘了?您就這記性。
義憤之余,陸辰在電話中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可別!這檢討得寫,付總您現(xiàn)在可是堂堂的鑫夢商廈董事長,商界女強人!您以后發(fā)展發(fā)展,那就是余夢琴第二。你看今天那化成灰在你面前,那叫一個狼狽。他那種人也算是上層社會上的人了吧,一月賺幾百萬,開著陸虎。女兒也那么囂張跋扈?稍谀媲澳兀呛喼本褪且慌菔。所以說,您現(xiàn)在一言九鼎,您說的話就是圣旨,您讓我寫檢討,我就得乖乖地寫,往深刻里寫。
付潔當然在陸辰的話中,感受出了眾多端倪:陸辰你什么意思?
陸辰道:哪敢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表達,您是我領導,是我頂頭老板,我就是跟著您打工的打工仔。您說句話,我不得好好落實啊?
付潔道:你至于嗎陸辰?心眼兒這么小呢!我讓你寫檢討也是一時氣話!你想你當時做的那事兒……算了算了我不說了。剛才你說什么來著,你說我的話就是圣旨,那好,我再給下一道旨,你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到我家,我有事找你。
呵,這算什么?
莫非是想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化解自己對她的偏見?
陸辰何嘗不想。自從付潔當上了這個董事長,自己這個正牌男朋友,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她浪漫過了。她總是忙啊忙啊的,一天到晚沒個頭。
但是陸辰也是個硬骨頭,要是在平時,付潔召喚自己過去,他會樂不可支一蹦三尺高地火速前往。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她突然假惺惺地喊自己過去,自己一旦上了套,那以后就算是徹底被付潔征服了。
他要征服付潔,而不是讓付潔征服自己。
于是陸辰道:對不起付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班了,很累了,想休息。
付潔反問:真的不來?
陸辰道:不去。
付潔那邊沉默了片刻:你還在生我氣?
陸辰道:沒有。哪敢吶。
付潔道:明明就是!一個大男人家家的,不帶這么小心眼兒的!好吧,我向你認錯,總行了吧?是我擺臭架子,訓人訓慣了,不小心訓到了我的小星星。
不小心?一句不小心就完了?
才沒那么容易!
就算早上那次訓斥,是你付潔見到導購員給我穿鞋脫鞋,吃醋了,訓斥我一頓。勉強可以說是情理之中。但是今天晚上,我被一群人圍著爆打,你反而還給我臉色看,這也是不小心?
付潔見陸辰不說話,像是讀懂了他的一些心思,接著道:怎么,不說話了。
陸辰道:說什么。
付潔道:好了既然你這么不耐煩,那我改天再跟你解釋。
陸辰忍不住牢騷道: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付潔說,陸辰你知道嗎,我得……但她沒說下去,而是很失望地改變了話題:好吧,今天先不聊了,你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后,陸辰突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這樣對付潔,是不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