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我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薄靳言渾身顫抖地低吼起來，他再也無法強制鎮定。他確信，她真的記起來了，全記起來了。

“薄軒雖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但跟你，跟簡夏，跟喬振南，還有我都脫不了干系，我們都是罪人！”

喬心默掙扎著坐起身，虛虛地靠在床頭上，瞇著眼看他：“我沒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要我親眼看著你去死，真的做到了讓我生不如死……“薄靳言去拉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了。

心中頓時劃過一抹濃濃的傷痛，他沖喬心默急促的道：“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但是我發誓，從今以后，我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

“呵！”

喬心默忽然嗤笑了一聲，那聲笑卻讓薄靳言的心涼了一截。

薄靳言越發緊張的抓住她的手：“默默，我求你，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喬心默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道：“除非你能讓破鏡重圓，覆水重收，薄軒活過來！”

這每一件，他都做不到。

“默默。”

薄靳言急的雙眸腥紅，“我是瞎了眼，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被簡夏那個惡毒的女人蒙騙了，我是被她欺騙了，你相信我，哪怕我恨著你的時候，也是深愛著你。

只是那份愛，被掩埋在了仇恨之下！”

然而，無論他怎么說，喬心默都不為所動。

薄靳言痛苦地抱緊她：“默默，你不要這樣，我求你了。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喬心默一把推開他，緩緩道：“是我推了軒軒，是我當時推了他一把，才害死了他。”

薄靳言愣了愣。

這才是她那么絕望的原因，這才是她只想死的原因。

世上有哪個母親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因自己而死？

“默默，薄軒的死，跟你毫無關系，是簡夏的錯，是那群禽獸的錯！”

楊昊天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喬心默道：“默默，你已經醒了，也已經想起來了一切，跟我離開，可好？”

“你敢帶她走！“薄靳言血紅著眸子，怒吼。

喬心默平靜地轉向楊昊天，淡淡地開口：“楊昊天，你走吧。六年前，我就說過，我不會愛上你，現在也不會。”

楊昊天眸子里掠過一抹受傷，他笑著道：“好，那我先離開，你隨時想通了，隨時可以告訴我，我隨時都在等你。”

喬心默抿了抿唇，什么也沒有說。

“楊昊天，你就死了那份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薄靳言冷道。

“此生，我都不會再愛了！”喬心默低低地輕吐一聲。

兩個男人身子俱是一僵。

楊昊天走后，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女兒呢？”喬心默輕啟紅唇，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薄靳言難受的吸了口氣，道：“她已經睡著了。“

“等她醒了，我明天就帶她離開。”

“絕對不可以。”喬心默剛說完，薄靳言頓時情緒激動的吼了一聲。

“喬心默嘲諷地彎起唇角，聲音寡淡：”你覺得，在你傷害我之后，在薄軒死了后，我還有可能會原諒你么？”

薄靳言急促的搖頭，他抓住她的手不停的抽自己耳光：“都是我的錯，我把你的腿還給你，我會請最好的專家來治療，你眼角的傷疤，我也會請最好的美容醫生，還有你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我會慢慢地治愈它，我會讓你從失去薄軒的痛苦里走出來。

只求你，不要離開我。默默，不要離開我！”

“身上的傷好治，可心傷卻再也治不好了。“喬心默語氣清冷，”我不求別的，我只想帶著女兒遠離你！

“我不準，我不允許！”

一聽到‘離開’兩個字，薄靳言情緒異常激動。

他痛苦地看著一臉淡漠的喬心默，近乎哀求道：“默默，你倒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我說了除非破鏡重圓，覆水重收，薄軒活過來，我才可能會原諒你！”

薄靳言的心瞬間跌入冰窖，徹骨的冷。

“我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