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臺上,小小的薄軒安靜地躺著,不哭也不鬧,安靜的過分。他的白色小襯衣被鮮血染紅,紅的那樣刺眼,觸目驚心。
“軒軒,你快醒醒,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好不好?”
“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是媽媽的錯,媽媽該死,該死!
“可我的軒軒不該死啊,你醒過來啊,不要睡了,不要再睡了!”
喬心默不顧自身的傷痛,踉蹌地撲倒在薄軒身上,哭的聲嘶力竭。
悲痛的情緒蔓延至每一個人心里。
她拼命地搖著薄軒,可他卻再也沒有了任何回應,不會再叫媽媽,也不會再對著她撒嬌,更不會再陪著她了。
老天,你為什么要如此懲罰我?
我不過就是愛上了薄靳言而已,如果愛他要以失去薄軒為代價,我寧愿從未愛過他!
也不知哭了多久,喬心默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了。
好困啊,她也好想跟薄軒一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心真的好痛。
好痛。
她忍受不了這喪子之痛。
薄靳言肝膽俱裂地僵在原地,他甚至沒有走過去的勇氣,薄軒死了,他的兒子真的死了。
雖然,在薄軒出生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掐死這個不被期待的兒子,但這總歸是他的血脈,那種失去的痛苦如死神扼住他的喉嚨,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他早點放下成見,陪著她和薄軒,他們母子是不是就不會遭此磨難。
薄軒是不是也不會死?
他跟她之間的唯一聯系,隨著薄軒的死,也徹底阻斷了。
以后,他該何去何從?
楊昊天抱著昏過去的喬心默走進了病房。
“滾,默默最不愿見的人就是你!”薄靳言想跟上去,卻被楊昊天眼里的恨意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醫生為喬心默診治了一番,搖了搖頭道:“她的身體并沒特別嚴重的創傷,只怕是心病難醫。”
“可有什么辦法?”楊昊天急忙問道。
“心理上的問題,只怕要請心理醫生疏導,還有她最信賴人的開解與陪伴。”
楊昊天狠狠瞪了一眼薄靳言后,跟著醫生去了辦公室,了解后續具體的治療方案。
薄靳言并沒跟過去,他不想這個時候再跟楊昊天起沖突,他只想好好地看看喬心默。
近近的看看她,摸摸她。
喬心默臉色蒼白地躺在靠窗的病床上,手上扎著針,額頭的擦傷也被處理過,那片誘人的紅唇早已失去了血色,不復往日的光澤。
他抬起她的手,撩起衣袖,白嫩的肌膚全是慘遭蹂躪過后的青紫痕跡……
她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
薄靳言猛地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揪住,喬心默就那么躺著,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和責罵,卻像是在凌遲他的心。
一刀一刀,鮮血淋漓!
他另愿她笑靨如花地站在他面前,或是對他破口大罵,也好過如此。
房門被推開,楊昊天返回來,冷哼了一句:“你還好意思看默默?看她是不是也死了?”
薄靳言看向楊昊天:“喬心默,她是我妻子,我們并未真正離婚!”
“默默已經簽過字了,只是你……”楊昊天替喬心默掖了掖被子,看向薄靳言笑的極盡嘲諷,“只是你究竟在猶豫什么,將默默掃地出門,不是你一直以來做的事么?你有將她當過妻子,哪怕一天么?”
薄靳言皺眉,聲音卡在喉嚨里,卻怎么也反駁不了。
是啊,她本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可他怎么把自己的妻子照顧成了現在的模樣。
他怎么將兒子照顧丟了,他們不是該被自己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幸幸福?炜鞓窐返厣钤谝黄饐?
可現在,孩子死了,她也被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她要離婚,她會恨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