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用別人的生命威脅我?”艾雯冷著臉問到。
“算是吧!”溫涼看著艾雯,目光冷靜,坦誠。
艾雯深吸了一口氣,高聳的胸部隨之起伏。“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威脅你能拿到更好的結果,比做朋友要有效率多了!睖貨稣f到。
“如果我說不呢?”艾雯說到。
溫涼沉默了一下,在幾乎十多秒的時間里,他像是凝固了。然后才緩緩說到:“對于我來說,友誼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艾雯也跟著沉默了起來。她不是在思考,而是在盡力壓抑自己內心的失落。
“對不起,我做不到。”她低聲說到。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會死。”溫涼隨即回應到。“你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我是在拿我自己的生命威脅你!
“真是可笑!”艾雯冷笑到,“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干嘛不說,如果我給不出來,你就殺了我?”
“如果殺了你就可以的話,我會的。”溫涼說到!暗俏抑,你是真的不怕死。死亡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恐懼。但是對于你來說,死亡意味著結束,你并不害怕。”
“你既然這么了解我,為什么不說點好聽的話呢?”艾雯問到。
“因為這個概率公式對于我來說,很重要!
“有多重要?”
“不惜一切代價!”溫涼說到。
艾雯捋了捋耳邊的頭發,她今天不但畫了眉,還染了發,烏黑的頭發捆在腦后成一個漂亮的馬尾。
“我試試吧!”她說!啊睂α耍蛱炀笆香y行的人來找到我,說是可以為紅杉提供一筆低利息的貸款,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答應?
“當然應該答應,這是我和景氏合作的一部分。”溫涼說到。
他回到桌子上,坐下來,給自己和艾雯都沏了一杯酒。一邊小口啜飲,一邊對艾雯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景氏失敗了,你會怎么樣?”艾雯聽完之后,問到。
“無論景氏是成功還是失敗,都無損大局。只要你能給我正確的概率公式,無論景氏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會贏!睖貨稣f到。
“為什么?這個概率公式到底是用來干嘛的?你這么重視它,我看那個天演計劃公司也很重視它!卑﹩柕健
“抱歉,我不能說。”溫涼說到。
“我們之間,即便沒有友誼,連利益共同體都不是嗎?”艾雯問到。
“每個人都會有秘密的。”溫涼說到。
“我們還沒有到可以共享秘密的程度,對嗎?”艾雯說到。
“是的!睖貨龌卮。
艾雯的心,如同被最后一場秋霜打過的殘荷,腐爛的莖干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蓮蓬,正緩緩地滑入到冷水中,一寸寸被冷水淹沒。
“我會盡力的。”她低聲說到。
她是暗影交易所的執刀人,是黑夜中的俠客,是紅杉盛氣凌人的副所長。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強。
但只有溫涼知道,她是多么弱。
在和溫涼的這一場游戲里,她越是被凌虐,越是容易屈服,越是容易退縮。
人世間的感情,從來如此。
***
一個月,是景氏準備發動的時間。
那個叫做景纓的年輕人,從上洛第五港出發,用了三天的時間到達了陳洲的天波港。在那里他將換乘一艘天淵艦,當他到達符洲的時候,正是2026年10月1日,冬季開始的第一天。
溫涼對于景纓能否掃蕩符洲沒有絲毫懷疑。
這是一個半只腳已經踏入天淵的年輕人,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進入天淵境。之所以他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在八極境,只是由于某個天淵境不可無端出手的規則。
景氏壓抑了一千多年,目光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上洛。
也許是嗅到了某種風聲,屈氏決定將本該在年底才舉行的城主府評議會提前到了本月底舉行。屆時,所有屈氏的重要成員都會匯聚上洛,陳洲伯爵府也會派人監察,審核上洛一年以來的財務和政務情況。
這是一場盛大的評議會,評議員們將為此展開冗長的辯論,并且邀請各界重要人士參觀。
2026年10月2日,一場大雪落下。
溫涼站在博雅酒店的窗前,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樂言站在他的身后,無精打采。
“溫涼,我決定辭職!”
“辭職?你想好了嗎?”溫涼頭也不回地問到。
“想好了。”樂言說到,“我一年前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了,直到今天我才提出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溫涼冷笑了一下。“你當初在瑟縮在天橋底下就要被餓死的時候,是我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
“我知道……”
“你被你的初戀情人無情的拋棄,又被她的前夫打斷了雙腿,是我告訴你該怎么去報仇!”
“我知道……”
“你的朋友招惹了天橋貿易公司的副理,你怕事不敢惹上麻煩,是我派人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我知道……”
“你的母親生命垂危,因為她的身體透支嚴重,需要高額的器官替換費用,是我為你出的這一筆錢!”
“我知道……”
“所以,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嗎?樂言!”溫涼冷冷地問到。
樂言說不出話來。
他多么希望,溫涼能夠稍微透露出一絲絲的溫情。
可是,他注定會失望了。
“我需要一張上洛城城主府評議會的邀請函,這對你來說,就這么難嗎?”溫涼問到。
“我……”,他張口結舌,卻不知道該怎么爭辯。
他是有辦法的,可是這需要犧牲。
他的那位初戀情人,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愛著她。哪怕當年他窮困潦倒,瑟縮在天橋下,心中依然充滿著對她的美好眷戀和希望。
現在,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并且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和他在一起。
他只要將她送給那位城主府秘書院的副院長,就可以以此為要挾,得到一張邀請函。
“我試試吧!”他低著頭,低聲說到。
“不是試試,是一定要拿到!”溫涼狠狠地說。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