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昌笑吟吟的看著張富。
張富嘿嘿笑，抱拳：“大人，我這番狐假虎威如何？”
他這是仗著陸昌的威勢，把生意談妥當。
陸昌玩味的看著他：“你就不怕我懲罰你嗎？”
張富恭恭敬敬的回答：“我揣摩了您的意思。您更樂意看到商道打通，糧食種子讓更多人種植，讓公道意志盛行在這片大地上。您不會懲罰我，您只在乎過程和結果。”
這段時間里，他算是摸清楚了陸昌的脾性。
只要他做事不過線，那么陸昌就是說話算話，性情溫和的人。
如果他過線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不管陸昌以前對他說過什么話，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撕碎他。
恩威并重，賞罰分明的一個人。
整體上還是很好說話，只要不作死。
陸昌滿意的點頭：“不錯，你能有這個意識就成。記住，只要你不擋我的路，其余都好說。至于我在律法，商道等地方留下的漏洞……”
他玩味的笑著：“我相信你自己有把握，知道那些事情能做，那些事情不能做。我不是不知道漏洞是那些，我是默許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漏洞存在，是允許你通過灰色地帶斂財，懂嗎？”
張富彎腰低頭：“請大人指示。”
陸昌順勢坐在馬車前，淺笑：“將來肯定會有人找你插隊購買丹藥或者其他物資，甚至會有人向你打探我的消息，亦或者會花錢托你辦事。甚至我在規劃城區，商道等地方的時候，你只需要稍稍把這些消息放出去些許就能撈到不少錢。”
陸昌拖著下巴：“我策劃商道，那我就允許你讓你的子女在商道上某些重要地帶賺錢。我策劃城區，我就允許你放風聲出去撈錢。我讓你賣丹藥物資，我就允許你貪別人的錢辦事情。這些事情，我都懂，流程我也略知一二。”
陸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些事情都合乎律法，不是么。”
張富咽口水：“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要超過律法，不要黑了良心，我就能接受。”
陸昌拍著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消息，可以放，因為那個東西對我來說不重要。我的情報可以賣，回頭你自己上繳部分收益。商業這方面，教育，醫療和軍備你不能碰，其余方面，你稍稍貪兩成左右，我允許。”
他語重心長的看著張富：“我多次強調過，我相信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了。”
張富咽口水：“我就是大人的錢袋子，小的明白！”
“錢袋子就不必了，只要你表現好，我不介意多賞你點壽命，修為，健康之類的。”
張富心中盤算著，低頭：“小的明白。”
“去忙吧，我要思考事情。”
“遵命。”
張富急忙倒退著離開，在十米外才敢轉身，后背一片濕。
曹雅在馬車內出聲：“你允許他貪，為什么？”
“人性當中的貪婪和黑暗無法徹底根除，但可以控制在一個范圍之內。我只需要提高資源利用率和生產更多糧食，很多事情自然就會解決。”
陸昌坐在馬車前的板子上，眼神悠然：“符合眾生的利益，眾生自然會摧毀整個舊世界，開辟新的世界。”
陸昌淡淡的說道：“張富比較機靈，知道手該伸多長，也知道我心中想要什么。這方面我比較放心。”
曹雅掀開窗簾，皺眉：“你就不怕他變成第二個陸家嗎？”
“你覺得我介意再殺幾百人嗎？”
曹雅氣呼呼的放下窗簾：“你為什么不能對他們寬容點！讓他們去種地挖礦也好！”
陸昌譏笑：“讓他們活得痛苦不堪？為啥我覺得你比我還殘忍？”
曹雅氣得不說話了。
陸昌也不多調.戲。他知道曹雅是什么性子。
曹雅被他爺爺保護的很好，性情天真善良，但她對自己確實沒話說。
至少到現在為止，曹雅的表現就從沒讓他失望過，甚至細心的給他打點細節。
例如熊妖的這件事。
他能防得住熊妖，但曹雅卻注意到其他人的情緒變化，細心的給大家準備了驅妖符。
幫助他穩定了眾人的情緒。
暴力和恐懼可以讓人畏懼，但智慧和仁慈更容易讓別人接受。
陸昌思考一件事：“小雅，你說我回去后建國如何？”
“建國？”
“建國不是重點，重點是讓大家認可我們的公道文化。”
曹雅再次掀起窗簾，有些驚訝：“你為什么會想到這個？”
陸昌看著遠處的人群，淡淡的說道：“以血脈為樞紐，血脈斷絕的話，這個體系會崩塌。以信仰為樞紐，信仰具有篩選和排斥的屬性，不適合包容。唯有文化認可可以橫跨血脈，信仰，國家。”
“一個包容人族和妖族的文化？”
陸昌驚訝的看著她：“你真懂我。”
曹雅嘆氣：“果然像是你的性子……說吧，你又想干什么。”
“統一人族，接受其他種族，形成一個大一統文化。”
曹雅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你的奇思妙想真是夠瘋狂，你知道這樣做有多難嗎？”
人族雖然在大局上格外團結，但內部常常是狗腦子都打出來，恨不得把對方打到絕后。
統一人族，說這難如上青天也不為過——至少上青天還輕松點。
至于妖族？
如果說人族是文化認可更多一點的族群，大家雖然相互覺得對方不是東西，但對外還是足夠團結。
那么妖族就真的是有多少個妖族就有多少個聲音。
妖族圣庭雖然尚有殘余力量，但被人族大能們欺負的抬不起頭來。
妖族圣庭怎么說呢……不是真正的妖族圣庭，名頭更出名點。
但是，曹雅并不覺得目前的情況樂觀。
人族壽命短暫，人族大能終究是耗不過妖族。
現在看來，人族昌盛，但這是暫時的。
妖族大能的壽命，比人族長太多太多了……
歷史上，人族被妖族壓著打才是常態。
需要更多更優秀的后生才能穩住這樣的局面。
所以道門，佛門，朝廷三方才能在這點上達成共識，一同保陸昌，支持陸昌的所作所為。
陸昌要功法，道門給。陸昌要佛法，佛門給。陸昌要城池，朝廷給。
為什么？
因為陸昌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符合人族利益。
這就是道理。
要是換一個人問道門要典藏，讓佛門滾出去，搶朝廷的城池。
你猜他會死得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