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扯下面紗：“他這樣殺人，你們不反對嗎？！”
劉軒搖頭：“我曾懇求大人手下留情，大人已經手下留情了。”
張富：“他們為了錢，家底都抄出來了。有什么好說的。”
徐文：“大人不過殺了幾百人而已，那你知道這些人的愚蠢會害死多少人死嗎？你知道野獸山那些人害死了多少人嗎？”
曹雅握拳：“非得殺人嗎！？”
劉軒看了她一眼：“你能讓他們不把長矛對準我們的腦袋嗎？”
曹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張富：“別天真了，公道的范圍取決于大人七日之內能到達的地方，公道的公正性……”
他笑一聲：“公道的公正性，是由大人能殺多少人決定的。死得人越多，公道才能越公正。”
徐文：“我能殺十人，蘭海城千多人服我。我能殺百人，所以我穿上了蘭海城的官服。你真以為我是靠品德服眾嗎？沒有我那幾百精銳坐鎮，誰服我？”
“……歪理！”
徐文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
城能殺千人，城能為城。
國能殺萬人，國能為國。
若城國無器，不日則亡。
劉軒擺手：“讓人收拾一下，我們去拜見大人吧。”
……
不過片刻，劉軒和其他人就回到了府邸。
陸昌放下筆墨，把四本書放在桌子上。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陸昌眼神淡然：“我已殺了幾千人，盛名足以。這里有農法，武法，律法，文法四卷書。去拿陸家，野獸山的財富廣修學堂，讓更多人學習到這些東西。”
徐文瞪大眼睛：“律法！？”
陸昌抬手一點，律法的書飛到徐文面前。
徐文急忙接住打開一看，臉色大變：“您要讓農夫拿到田地！？讓商戶減稅！？”
農法的書飛到張富面前，張富急忙打開：“這么多種植技術！？一家農戶能產出三倍的糧食？”
武法飛到劉軒面前，他打開一看：“讓所有人都學習武功？！讓所有人都服用一顆補天丹？”
曹雅伸手一抬，文法的宗卷飛到她面前：“……讓所有人都識字，這有什么用？我們又用不了這么多讀書人。”
陸昌眼神淡然：“讓農戶拿到田地，刺激他們種植更多糧食。輔佐農法，讓糧食產量更高。種植出更多糧食，我們就能騰出更多人手學習武功，加強我們的軍事力量。再用律法束縛，讓他們不能超出我們的控制。”
曹雅：“這樣就能建立公道？”
“這只是第一步，讓大家先吃飽肚子。吃飽了，我們才能走下一步。”
曹雅看著地上還沒撿起的藥袋，靈光一閃：“你讓他們識文斷字是為了修仙！？”
陸昌看了她一眼，微露出笑意：“不錯，有了能殺光天下污濁的力量，才能建立天下人的公道。”
曹雅朱唇張開：“這……”
她輕咬朱唇，再啟：“非得靠殺人建立嗎？”
陸昌笑了：“靠他們的良心建立嗎？我只是放出消息蘭海城得到了野獸山的財富，你看到他們的所作所為了，跟殺人強盜有什么區別？至于你說不殺人……呵，下次你放下鞭子出去，你看他們會不會殺了你。”
曹雅神情復雜，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昌輕敲桌面：“這些先教給大家，明年再全部鋪展開。眾人吃一顆，巡邏隊的吃兩顆，唯有做出重大貢獻的人才能吃第三顆。去做吧。”
“遵命。”
……
詹雷是親自押送財寶過來的，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報告城主，蘭海城出事了！幾百尸骨焦炭躺在城外！”
詹雷心驚：“尸骨焦炭？”
偵察兵的嘴巴鼓了股，強忍嘔吐感：“所有尸體像是被雷……嘔……劈過一樣。”
他胃液翻滾，終究是吐了出來。
詹雷臉色變了變，揮手：“下去吧。”
副手看向詹雷：“城主，那我們……”
“哎，就算那些家伙腦子再笨，也不會如此沖動。一定有人在暗中放出錯誤消息，讓這些人利欲熏心，冒險而為。”
接下來的事情還用得著說嗎？
神人能操縱雷霆，只需要花點時間劈死他們即可。
一行人來到蘭海城外，看著翻滾的泥土和無數焦尸躺在城外。
烤焦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詹雷臉色變了：“這……哎……一群蠢貨。”
副手：“大人，這是那位神人做的嗎？”
“我上次差一點就被神人的雷劈中，你說呢。”
“……這個世上竟然真有神仙。”
詹雷下令安撫隊伍，繞過焦尸前進。
很快，詹雷就把財寶送進了城池，副手留著安排，他獨自一人來到劉家府邸。
“拜見神人。”
陸昌看著他，臉上有些許笑意：“不錯，你很識趣。我還以為要等四法推廣開，兵強馬壯后親自去拿。”
詹雷干笑了兩聲：“哈哈……屬下怎么可能不識趣。”
陸昌旗號是打野獸山為公道，何為公道？無非那些財富而已。
野獸山的財富去了那？不正是他詹雷的庫房。
如果他連這點都看不懂，那他也不會坐上這個位置。
“這里有四法，你拿去執行。”
四本書飄到詹雷面前，他臉色微變，接住四本書。
詹雷眼神變幻，最終還是低下頭：“遵命。”
“如果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跟劉軒他們商量。”
詹雷俯首：“遵命。”
再無事可言，他便緩緩退了出去。
詹雷走到前院，看到不遠處站著劉軒。
詹雷嘆氣：“這是想推翻國法……這……哎……”
劉軒皮笑肉不笑：“咱們這邊疆之地，何時看重國法？不都是宗法為上嗎？”
詹雷：“以武鎮之，德法教化。唯有這樣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巧了，你翻翻這幾本書。”
詹雷翻了翻，臉色漲紅：“這……罷了……給我些許糧草，讓我撐過今天秋冬。”
“呵，現在想當好人了？沒門！”
詹雷大怒：“我果然該以武力鎮壓！”
“怎么？你還想再弄一個野獸山？”
詹雷咬牙切齒：“在這種邊疆之地，不靠武力還能怎么辦？靠他們手握利刃的良心嗎？！”
劉軒對著后院陸昌住所抬了抬下巴，嗤笑：“趁早滾蛋，你搶了我們蘭海城多少財富，你心里沒數？”
詹雷眼睛圓瞪：“你以為你們的手就干凈了！？”
這邊疆之地，誰的手上不沾血？
他拂袖而去，含怒離開。
劉軒臉色變了變，手緊緊的握到一起。
陸家不干凈，他們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劉家只是運氣好，讓神人看中。
但某些賬要是翻出來，終究還是經不住查。
他腰間的劍緩緩浮起，劍尖吞吐著劍芒。
劉軒回首看了看后院，終究還是放下了劍。
如果現在動手，就是違逆神人的意愿。
“哎……詹雷，你可真是提了個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