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和大祭司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不由得吃了一驚。
炫月看著他們,等著他們的回答。
大祭司臉色肅然,道:“里面是祖龍窟!
“祖龍窟?”炫月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大祭司并沒有立即解釋,而是下意識地看了族長一眼,征得他的同意后,才對炫月說道:“祖龍是我們隱龍族世代守護的圣獸,被封印在這禁山的祖龍窟里。不過,我們隱龍族人也有很多年沒看到祖龍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祖龍的故事也僅限于傳說中,所以祖龍是否真的存在,我們也不敢肯定。近來一段時間,大澤中異寶出世的消息傳聞天下,這消息到底因何而生,因何傳出,我們并不知曉。不過,也正是在這段時間,我們隱龍族的禁山上也時時出現(xiàn)異變,這使得我們也不確定,這些征兆,到底是預(yù)示傳說中的祖龍出世,還是預(yù)示天下傳聞的異寶在此出世?”
炫月沒想到禁山中的秘密是這個,聽得暗暗吃驚。
大祭司接著道:“不過無論如何,守護禁山,守護祖龍是我們隱龍族世代相傳的使命。不管這禁山里封印的是祖龍,還是什么異寶,我們都會誓死守護,不容任何外人踐踏。”
“族長,大祭司,”炫月輕吸一口氣說,“我要到里面去看看!
族長和大祭司相視愕然。
大祭司原本想要說反對的話,但族長制止了他。他想,現(xiàn)在隱龍族已經(jīng)覆亡在即,炫月是他們隱龍族的絕世天才,還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不過,他很想知道炫月為何要這樣做,正要相詢。
這時炫月自己說道:“我要到里面去取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族長和大祭司吃了一驚。
炫月低下頭,沒有回答。
族長和大祭司相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沒有再追問。他們心想,或許里面真有什么異寶出世,但異寶本就是屬于隱龍族的,如果能讓炫月得到,倒也再好不過了。
“陽兒,跟我來吧。”族長隨即說。
炫月點點頭。
此刻,降龍禁制外的攻擊已經(jīng)停止,整個祖龍殿里安靜下來,人群中又響起低低的哭泣之聲。族長走到他們前面,靜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說什么,隨即徑直帶著炫月向大殿后方走去。
眾隱龍族人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他們,不過也沒有多問什么。
那一刻,整個祖龍殿里仿佛被一種神秘的氣氛籠罩著,哭泣聲停止了,眾隱龍族人怔怔地站著,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們的目光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著族長、大祭司、炫月三人向大殿深處走去,仿佛陷入了一種夢魘,漸漸地,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每個人好像都期待著什么,但同時又隱隱害怕著什么。
在族長和大祭司帶領(lǐng)下,炫月一步步走向大殿深處,通過一段筆直向前的古老廊道,片刻之后,他們出現(xiàn)在一扇巨大的青銅大門前。
只見青銅大門上銹跡斑斑,透著古樸滄桑的氣息。其上約一丈高的地方,掛著一把巨大的獸頭銅鎖,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沒有被人打開過了,已經(jīng)銹成了一團,不過鎖眼中隱隱泛出的紅光符文,又顯示著它的不凡。
青銅大門之后,就是祖龍窟。
隱約有一股神秘的威壓從門后透出來。
炫月看著這大門,暗暗心驚。
族長和大祭司相視一眼,輕嘆一聲后,攤開手。霎時間兩人掌心光華閃動,各自祭出一個細長彎曲的紅色條狀物,仿佛一把古怪的鑰匙。
族長和大祭司看著這兩樣?xùn)|西,神色微微惘然,這兩把圣靈匙,原本他們一輩子也未必能夠用到,但此刻,他們卻要第一次用圣靈匙,打開這個被歷代隱龍族人守護著的絕對禁地,真是世事難料。
下一刻,兩把紅色的圣靈匙仿佛蘇醒了一般,扭動著,盤旋而起,如同兩道細小的龍形,向上飛去,鉆入青銅大鎖的鎖眼之中。咔噠清脆的聲音中,青銅大鎖分成了四瓣開啟,整個青銅大門仿佛突然脫離了約束般,嗡然一震。圣靈匙化成兩道細小的紅色龍形,又分別飛回族長和大祭司手中,隨即消失不見。
族長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炫月,道:“陽兒,龍門已開啟,你現(xiàn)在進去吧!
炫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雙手按在凹凸斑駁的青銅大門上。掌心聚起元力,向前推去。青銅大門看似巨大,但推去時,并不吃力,仿佛不是他在推門,而是這門在他手掌前主動開啟。
古老的嘎吱聲中,青銅大門緩緩向后打開。
霎時門后耀眼的光華投進來,越來越強烈。
被強烈的光華照射著,炫月的雙眼感到刺痛,眼皮不停跳動,終于忍不住閉上眼。光華之中,一股神秘氣息彌漫而來,使得炫月頓時心神一緊,呼吸急促。這是一種古老的威壓,帶給了他難以抗拒的壓迫感。
站在他身后的族長和大祭司在強烈光華映照下,早已經(jīng)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同時身子不由自主地發(fā)著抖。而從門后突然涌現(xiàn)而出的強烈光華,使得后面的巨大廊道甚至整個祖龍殿都為之一亮。
怔怔站著的隱龍族人們,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而炫月便如同在黑夜中推開了黎明的大門,渾身閃亮,顯得光耀奪目。
過了許久,炫月的雙眼才漸漸停止跳動,隨后緩緩睜開。
眼前強烈的光華已經(jīng)消散,而前方出現(xiàn)的景象,卻使得他呼吸登時一窒。
他怔怔地看著,只見青銅巨門之后,數(shù)丈方圓的,是一個看起來好像紫色廣場的洞口,紫冰一般的晶瑩光幕仿佛一個巨大圓形的膜,蒙在洞口上,下方,是無比幽深的黑暗,黑暗深處,隱約響起遙遠古老的仿佛來自時光斷層中的輕微異響,宛若呼吸。
族長和大祭司也怔怔地走到炫月身后,看到眼前的情景,霎時吃驚地睜大了眼,張開了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紫色光幕的中心處,懸浮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圓點,光華熠熠,仿佛青色水晶,其中,隱約有一個神秘的古獸圖騰。
炫月看著那個青色圓點,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
那是古獸印記,正與他身上的古獸印記產(chǎn)生著隱秘的共鳴。
炫月怔怔地看著。
下一刻,他徑直向前走去,族長和大祭司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他,欲言又止。此時外面的攻擊又開始,整個祖龍殿為之震動,炫月卻置若罔聞,徑直走向那個青色圓點。
仿佛踩著紫色晶瑩的薄冰,走向那個或許即將陷落的湖心。
大澤深處中心,是一個大島,其上山巒聳峙,樹木蔥蘢,風(fēng)景奇秀。
邊緣處的一個清澈水塘邊,此刻陽光灑照,微風(fēng)徐徐。
水潤的空氣中彌漫了青翠樹草的淡淡芳香。
一個渾身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從湖邊醒過來,睜開眼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風(fēng)景,神情透著茫然。他用手支起身子,半坐起來,茫然四顧,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只見這個年輕人雖然身上狼狽,但一副相貌,卻是俊朗不凡,眉宇間,更是隱隱透著英氣鋒芒。這個年輕人,正是飏羽,現(xiàn)已抵達隱龍族龍島的那一行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大澤上了。
那時大澤上,在與九淵蛇魚皇慘烈血腥的拼殺中,飏羽拼命為了救師父靖龍和詹雨薇,不幸落入死亡漩渦中,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現(xiàn)在醒來,卻出現(xiàn)在了這個地方。
“這是什么地方?”飏羽喃喃低聲問著,但沒有人來回答他,四周一片寧靜。
“難道我還活著?”隨即他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虛幻的,自己的確還活著,除了渾身酸痛無比外,并沒有太多的不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頓時疑惑重重,忽然又想到了師父、詹雨薇、冰怡,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心里頓時由疑惑變成擔(dān)憂。不過擔(dān)心了一會兒后,他也清醒意識到現(xiàn)在的處境,暗想自己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擔(dān)心,又能如何?霎時頹然地嘆了口氣,拋開了腦中的胡思亂想。眼下,他最要緊的事,是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念及于此,飏羽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卻覺得渾身酸痛無比,腿腳竟然使不上什么力,像是癱瘓了一般。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消耗太多所致,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不是去弄清楚這是什么地方,而是調(diào)息,讓身體恢復(fù)。
飏羽盤坐起來,運轉(zhuǎn)淵龍訣和九幽滅仙訣,青色幽藍的光芒在他身上交替著出現(xiàn),天地靈氣從四方匯聚而來,在他身體內(nèi)外形成一個循環(huán)。
就這樣過了許久,終于,飏羽渾身的靈氣光芒開始緩緩散去,與之同時,他的眼皮跳動著,隨即睜開了雙眼。經(jīng)過這許久的調(diào)息,他的身體已恢復(fù)了大半,渾身舒泰,眼中光芒湛湛。
等到渾身靈氣光芒全部散去,飏羽一躍而起,渾身骨骼隨之產(chǎn)生一串脆響,有一種舒服的顫栗之感。身體恢復(fù)之后,他忽然間又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眼下,就是盡快弄清自己的所在,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夠重回大澤上去,去看看師父他們是否已經(jīng)安然無恙。
轉(zhuǎn)眼四顧一番,發(fā)現(xiàn)四周樹木蔥蘢,芳草萋萋,陽光映照下,顯得美好而寧靜,似乎自己的處境并不壞。轉(zhuǎn)眼間,他見前方聳峙著如同天柱一般的山峰,沒多猶豫,御劍而起,飛到山峰之上。
飏羽落到山峰上的一棵枇杷樹旁,向前看去,眼界頓時為之開闊。只見前方如柱的山峰林立,青翠蔥蘢,靈氣沛然。而在那遠處的中心處,更有一柱山峰卓然高出眾山,巍巍然直插云霄,上方被云霧繚繞,顯得神秘而威嚴,讓人懷疑,這柱山峰是否已通向了天界?更奇特的是,這柱山峰上環(huán)繞著巨大的凹痕,仿佛一條巨龍,盤旋而上,探入深不可測的云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