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嶺大山的西邊,云龍教的落腳點。
“二師弟,三師弟,我想師父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既然他老人家不在,我們也沒法去參加結盟大會了,我們明天就離開這里,回教中去吧。”大師兄孟戟輕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大師兄,我們離開這里了,師父要是回來找我們怎么辦?”三師弟擔憂地問。
“師父他老人家神出鬼沒,要是回來沒看到我們,相信也能猜到,這一點我們倒不必擔心。”孟戟道。
二師弟、三師弟聞言,不由齊齊輕嘆口氣,答應道:“好吧。”
正在這時,忽聽門外一個聲音道:“怎么,還沒參加結盟大會,就要打道回府了嗎?”
三人聽得一驚,隨即歡喜叫道:“師父!”
門打開,一個戴著面具的中年人走進來,沒有多余的廢話,他說道:“明天你們隨為師去參加結盟大會。”
另一個地方,西陵教的掌教看著迷蒙的月色,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心里暗自道:“亂世就要到來,也該是我西陵教崛起的時候了。”
不遠處的一個院落中,東梧派、邯陽門、柳山宗的掌門宗主坐在了一起。
“現在的中原大陸太平靜了,再平靜下去,像我們這樣的的小門派,壓根沒有出頭之日,也該是我們攪點風浪的時候了。”東梧派掌門說道。
“莫掌門說得不錯,正道之中,以靖靈教為首,風光了多少年,更有傳說中能夠使人飛升成仙的淵龍訣,奈何他們總是藏著掖著,我們若不冒點險,在這大亂中推波助瀾,哪還有機會?”邯陽門掌門有些憤憤不平地道。
柳山宗宗主捋著頷下發黃的胡須,笑容有些猥瑣道:“嘿嘿,其實在我看來,什么正道邪道,全是忽悠人的玩意兒,大家還不都是各為自己利益。如果能更有機會,就算聯合鬼道如何?想我們雖亦同屬正道,這多年來,還不是受到正道大派的打壓,也是該我們聯合起來,給他們那些正道大派一點顏色看看了。”
一處房舍中,逍遙派的掌門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山村夜色,喃喃道:“鬼道圣宗的化妖陣向來被傳得神奇厲害無比,這次正好能見識見識了。”
黑風山中,公孫遠向一個屬下李坤問道:“明天的結盟大會,安排得怎么樣了?”
“回公孫護法的話,屬下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李坤恭敬地道。
公孫遠淡淡點了點頭,隨后道:“對了,現在冰怡大小姐在此處休養,你們可千萬不能驚擾到她,知道嗎?”
李坤恭聲道:“這一點無需護法吩咐,屬下明白。”
公孫遠的目光中精光閃爍:“明天結盟大會,我們要讓那些正道門派交出各自的功法,如若他們不從,我們就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一點,你們可要盡心安排好了,千萬不能出什么差錯。還有,那個正道弟子飏羽我始終不放心,你們要隨時暗地里注意他的一切行動,以確保冰怡大小姐周全。”
李坤眼色微轉,但立即恭謹地答道:“屬下明白,請護法放心。”
“那你先退下吧。”隨即公孫遠輕揮揮手,道。
李坤答應了一聲,退下。
公孫遠端起桌上的酒杯,心里暗自想道:你們這些正道小門派,想依附我們鬼道圣宗,不付出點代價怎么成?
陰笑了笑,他喝下杯中的殘酒。
翌日,風和日麗。
魔宗三人和炫月來到黑風山附近的一個山頭上,從此處看去,可以清楚地將黑風山上的情況盡收眼底。在黑風山半山腰東邊,有一處寬闊的平地,上面已擺好了一些桌椅,四周插著圣宗的宗旗,宗旗是黑面上繡著一個血紅的鬼面,在山風中飄動,顯得十分詭異。原本四周的山頭上都有圣宗的人巡守,但畢竟巡守之人修為太低。魔宗三人和炫月不過略展手段藏起了氣息,他們便發現不了了。
“看起來圣宗似乎并不是單純地要和這些小門派結盟。”魔主嗜血微笑著說。
見其余三人向他投來問詢的目光,他倒也耐心,解釋道:“你們看那些圣宗的鬼面旗,是不是有些異樣?”
炫月聞言,也仔細地向那個平地看去,他的修為雖不如魔主,但也不凡。仔細觀看下,便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在那些旗子之間,隱隱存在著一種詭異的氣流波動,似乎那些旗子結成的是一個陣法。
夏傾城和藍雨的修為相比炫月來說,略有不及,對其中的異樣感受得并不分明。
見他們仔細觀察了一番,嗜血微笑著看向夏傾城和藍雨,問:“傾城、藍雨,你們發現了其中的異樣了嗎?”
夏傾城和藍雨感知得不分明,心中難以確定,也不好回答,便輕輕搖了搖頭。嗜血也不在意,轉而看向炫月問:“炫月,你可看出其中不同了?”
炫月神情微凝,淡淡道:“若我沒看錯,那些旗子組成的是一個隱秘的陣法。”
嗜血贊賞地笑了笑,道:“果然不愧為妖族第一天才,你說得不錯。”隨即輕哼一聲又道:“等那些正道小門派的人進入了那個陣法中,事情就好玩了。”
藍雨道:“魔主叔叔的意思是,圣宗之人想要將那些正道小門派的人一網打盡?”
嗜血道:“那也不盡然,畢竟是結盟,鬼道圣宗也確實有拉攏這些小門派,擴張勢力的意思。不過,似乎他們還想多得到點什么。到時候是不是會一網打盡,就要看那些小門派之人的表現了。”
云龍教師徒四人來到黑風山下。
前方有鬼道圣宗設下的第一個哨口,孟戟上前送上了拜帖,又簡單說了幾句。那個負責此處哨口的圣宗小頭目打量了他們一番后,便揮揮手,示意放行。但是當他們正要通過哨口時,那小頭目卻忽然伸手將掌教攔住,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問:“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戴著面具,鬼鬼祟祟的?”也是這個小頭目見識不廣,認不出云龍教掌教的真身。
孟戟正要上前分辯,卻被掌教攔住了。被圣宗小頭目攔住去路,云龍教掌教簡直吃了一驚,只是因為戴著面具,看不出來而已。他看著圣宗小頭目,語氣悠然又傲然地道:“本座是云龍教掌教,怎么,有問題嗎?”
圣宗小頭目喝聲道:“我可不知道云龍教掌教長什么樣,你把面具摘下來,讓我們仔細檢查檢查,免得奸細趁機混入其中。”
云龍教掌教簡直氣得一窒,但想了想,要和這種層次的人一般計較,平白降了自己身份。輕嘆口氣后,他道:“若我不想摘下面具,你又如何?”語聲雖然平緩,但其中隱隱藏著的那股威嚴,卻顯露無疑。
圣宗小頭目自恃這是自己的地盤,被云龍教掌教的話說得心里大火,厲聲道:“不想摘下面具?我看你就是奸細,來人,把他抓住!”他一聲令下,便立即有幾個小嘍啰擁上前。
孟戟神色凜然道:“你們圣宗豈敢對我們云龍教無禮?”說話間,三個弟子都祭出靈器,就要與上前來的小嘍啰相斗。
卻忽聽掌教淡淡道:“孟戟,你們都把兵器收起來。”
孟戟等三個弟子雖然不解,但是掌教的話,他們向來是無有不從,所以便依言將將靈器收了起來。圣宗小嘍啰們見狀,也暫緩了行動。
云龍教掌教看向那個小頭目,淡然道:“你去把你們的公孫護法叫來,讓他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奸細。”
小頭目冷喝道:“放肆,公孫護法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再不摘下面具,休怪我們把你當奸細抓了,嚴刑拷問!”說著,小頭目還親自走上前來。
云龍教掌教簡直怒極發笑,道:“好一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想要抓我,你們有那個本事嗎?”他忽然厲喝出聲,渾身氣勢暴漲而出,碧光如火焰熊熊,強大的氣勢竟是逼得前方的小嘍啰和小頭目身子后晃,腳步踉蹌,不由得齊齊驚呼出聲,顯得頗狼狽。
對此,云龍教掌教只是冷笑而已。
那個小頭目剛剛站穩,卻是毫不示弱,怒聲道:“大膽!”說話間便向云龍教掌教拋手打出一顆巨大的獸牙靈器,陰森森閃光。
云龍教掌教不屑地冷哼一聲,指掌間碧光閃動,幻出一張巨大的手掌虛影,將那獸牙靈器抓在手中,然后冷笑著,直接一把捏得粉碎。
這一下,小頭目是徹底驚呆了,旁邊的小嘍啰們,也是完全愣住了。而云龍教的三個弟子,看到掌教師父露了這一手,都覺得十分解氣。
這時,忽聽哨口后方有一個聲音道:“王豹,出什么事了?”隨即只見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走上前來,看到云龍教四人,臉色不由得變了變,立即便換上了笑,加快腳步上前,道:“蕭掌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此人卻是圣宗的一個分統領,正是上官雄。他的見識可比叫王豹的小頭目高明了許多,自然認識眼前戴面具之人正是云龍教掌教蕭槐。
看到終于出來個有眼見的人,云龍教掌教蕭槐的臉色總算稍緩了緩,淡淡諷刺地說道:“上官統領,你看看我是不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