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了,兩個人難得什么都不管,一心只想著玩兒。
所以沈怡安靠在后座,一邊吃零食水果,一邊好心情地哼著歌兒,不時還趁著等綠燈的時間給蕭子騰嘴里塞點吃的。
歌曲從這首換到那首,車子也隨之越跑越遠,終于慢慢地離開了熱鬧的街市,奔馳在青山綠水之間。
沈怡安不唱歌了,改趴在車窗上看風景。慢慢地,眼皮就有些纏在一起了。
蕭子騰好一會兒沒聽到動靜,回頭瞥了一眼,發現人已經歪倒在座位里睡著了。他失笑地搖頭,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將車子靠邊停下,拉出一張薄被單給她蓋上。
沈怡安砸吧了一下嘴唇,哼哼一聲,又接著沉沉睡去。
蕭子騰撥開她額前的一縷發絲,吻了一下,回到駕駛座去接著開車。
也許是這搖籃似的座位太舒服了,沈怡安睡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悠悠轉醒。往窗外一看,車子仍在高速路上飛馳。青山綠樹,綿延不絕。
“醒了?”
“嗯。”沈怡安邊活動筋骨邊趴到駕駛座后背上。“老公,累不累呀?要不,換我開一會兒吧?”
“還有十幾公里就到服務站了。”
沈怡安點點頭,扒拉開袋子,打開一包餅干。自己吃一塊,又往蕭子騰嘴里塞一塊。不一會兒,一小包餅干就見底了。
“老公,吃個提子,潤一潤喉嚨。”
大約過了十分鐘,車子就慢慢地駛近了服務站。
因為不是節假日,服務站的人并不多。
他們在二樓的食堂點了幾個菜,坐著慢慢品嘗,也趁機歇一歇。
剛開始,一切還挺好的。
可后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一邊玩手機,一邊不停地往他們這兒看,像是確認什么。慢慢地,其他人也都聚攏在一起,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沈怡安停下手里的筷子,戳了戳蕭子騰。“怎么辦?他們好像認出我們來了。”
“那又怎么樣?”
沈怡安正要說話,突然發現一個女服務員面色不善地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就去搬他們的菜。
“大姐,你這是干什么?”
那人瞪了她一眼,尖聲道:“誰是你大姐?我可沒你這種專門勾-引別人老公的妹妹!要是有,我早就打死了,省得丟我們家的臉!”
“有種你再說一次?”
“老公!”沈怡安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
“說多少次都一樣!你們這對渣男賤女,網上都傳開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滾吧,我們的飯菜就是喂狗也不給你們這種人吃!”
其他人也跟著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說出的話都特別難聽。那副嘴臉,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沈怡安緊緊地攥住蕭子騰的手,冷笑一聲,說:“那我們就不吃唄。像你們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糊涂蟲,做出來的東西也就配喂狗!老公,我們走吧。”
她拉著蕭子騰就往門口走。
“怎么,想吃霸王餐嗎?給錢!”
“你不是說不讓我們吃這些飯菜嗎?那我們為什么要付錢?”
“我們是不想讓你們吃這些飯菜,但這些菜被你們用筷子碰了,弄臟了,當然要付錢。”
沈怡安打開錢包,從里面掏出一疊老人頭。她沒數到底有多少,但是付這一頓飯是足夠的了。捏著錢,她直接朝他們臉上砸去。
“我看你們一個個都跟神經病似的,拿著這些錢去醫院掛個精神科吧。不用感激,錢而已,我們多得很。”
沈怡安看著他們氣得扭曲的表情,終于覺得解氣了。
這些人擺出一副正義的面孔,其實不過是仇富和落井下石罷了,內心丑陋得很。
“我們不是乞丐,這些錢要么你們撿起來送到收銀臺,要么就另行付錢。否則,你們別想離開這里。”
“你——”
蕭子騰直接彎腰一把將沈怡安抱起,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那些員工愕然地瞪著他。
沈怡安也愣住了。“老公,你這是——”
蕭子騰拿起桌上他們自己的保溫杯,打開來,遞給沈怡安。
“喝口水。我們等一會兒再走。”
沈怡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還是乖乖地抱著保溫瓶喝水。喝完了,還從包里翻出一包話梅來。
“要不要來一顆?”
蕭子騰搖搖頭。
“喂?你們想干什么?說了這里不歡迎你們,走走走!”
蕭子騰沒吱聲,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人立馬縮了一下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分明是欺軟怕硬的東西。
沈怡安擔心再這么下去會對蕭子騰不利,畢竟現在所有人都盯著他呢。正想勸勸他,突然樓梯口那傳來動靜。
她轉頭看去,只見一幫打扮得流里流氣的男子沖了上來。朝蕭子騰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始打砸。
“喂,你們干什么?再不住手,我們就報警了!”
“你們跟那兩個人是一伙的,是不是?”
“阿燕,快打110報警!”
“......”
那幫混混模樣的人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只是砸得痛快,那些想攔阻的員工也讓他們給踹倒在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那些湯湯水水全都往那幫員工身上砸去。
剛剛還極度囂張的一幫人直接變得狼狽不堪,只剩下閃躲的份,連叫嚷都顧不上。
沈怡安覺得特別痛快,差點兒想吆喝一聲為那幫混混加油!
蕭子騰冷冷地撇了一下嘴角,抓住她的手。“走吧。”
一直到坐進車子,沈怡安才忍不住問:“那些人,是你叫來的嗎?”
“嗯。你不是說有時候想以暴制暴嗎?”
沈怡安一聽,樂得撲上去親了他一口,還想大笑三聲。
“老公英明!”
“我其實更想自己動手,將他們全都揍成豬頭。”
沈怡安立馬笑彎了眉眼,心情好得能開出花來。她知道,他是擔心真打起來會傷到她。
下一秒,她又皺起眉頭,還是有些擔心。
“不過,這樣打砸真的沒事兒嗎?他們報警了,萬一警察找到你頭上,可怎么辦?還有,萬一他們又跑到網上胡說八道,可怎么好?”
“那就讓他們說好了。至于警察,不會找到我頭上的。我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趁早別混了。”
沈怡安抿著嘴角笑了,又湊上去用力地親了他一口。
“那是,我老公最厲害了!”
蕭子騰彎了彎嘴角,用力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走吧,我們到下一個路口就出高速,找個地方先住一晚上。”
“好。”
車子發動之后,蕭子騰才問她:“后悔了嗎?”
“后悔什么?”沈怡安不解地趴上駕駛座后背。
“如果你沒有回來,就不用承受這一切了。你看,我們連吃頓飯都要被人唾罵。”
后悔嗎?怎么可能!
沈怡安笑了,然后搖搖頭。
“我只后悔當初沒能早點識破你的計劃,白白跟你分開了兩個月,白白難過了兩個月。我也是蠢,竟然就相信了你的話!一個人怎么可能說變就變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一切太巧合了,加上他本來就吃三哥的醋,她一時糊涂就相信了。
蕭子騰聽了,沉默了許久才頗為感慨地說了兩個字。
“傻瓜。”
他們運氣不錯,下一個高速路口竟然是一個旅游城市。雖然沒有沈怡安喜歡的大海,但據說青山綠水、峰戀疊嶂,很是不錯。
他們在城里最高檔的酒店要了一間貴賓房。
那酒店有32層,貴賓房在頂樓。雖然不能跟江城那些高樓大廈相比,但在這里已經是最高的了,視野特別好。
沈怡安看到安置在落地窗邊的浴缸,想到蕭子騰在擎天酒店的那個蜜月套房,臉有點發熱。
蕭子騰突然從后面摟了上來,貼著她耳朵,沙啞地問:“想什么呢,臉這么紅?”
視線卻跟她一樣落在那個浴缸上。
“怎么,你也想了?”
“不許耍流氓!”沈怡安臉更紅,反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走吧,我們去找好吃的。”
這里沒有上好的海鮮,卻有全國聞名的土雞和做雞的方法。
沈怡安在網上查看了一些游記,根據他們的推薦選了一家餐廳。為免又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他們直接要了個包廂,好歹安安靜靜地吃頓飯。
這店里還有上好的青梅酒,據說遠近馳名。
蕭子騰在問過段宏之后,給饞得不行的沈怡安來了拳頭大小的一壇子,不過只給她喝了小半杯。
那酒酸酸甜甜的,沈怡安喜歡得不行。只有這一小杯,她都舍不得咽下去了,于是就小口小口的抿。就跟小貓小狗似的,用舔的。
蕭子騰看了哭笑不得。到底心疼她,臨走的時候,他愣是高價跟店里買了一大壇子,說是等到生完孩子了再喝。
沈怡安看著那個黑色的壇子,只覺得饞得不行。恨不能立即就把孩子給生了,然后痛飲一番!
蕭子騰看著她那小貓看魚似的眼神,無奈又好笑。
“等回去我問問段宏,看能不能隔幾天讓你喝一小杯。”
“噢耶!”
跟個孩子似的,歡天喜地。
蕭子騰感染了她的快樂,眉眼也跟著染上了笑意。
難得出來玩,兩個人識趣地不去提那些糟心的事情。江城那個爛攤子既然暫時撂下了,就更不要去管它了。
不過雖然蕭子騰已經將公司暫時交給易學謙打理了,可還是有地方需要他拿主意,所以電話不時的就會響起。
蕭子騰也不想讓沈怡安想起那些不高興的事兒,所以每次接電話都三兩句話交代清楚,表情和語氣都是從容淡定,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
可沈怡安知道,這樣動蕩的時候,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既然他想讓她開心,她就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只管找樂子。
“聽說這里有個廟,香火很盛,咱們去看看吧?”
“你什么時候也信這些東西了?”
“此時此刻。”
蕭子騰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她去了。
還別說,這香火是真的很旺盛。這大晚上的,前來上香的人還穿梭不停。
廟前一左一右兩個大香爐,全都插滿了大大小小的香燭。一旦沒地方下手了,廟里的工作人員就會穿上特殊的衣服手套,一把將香燭全都拔了。
這邊虔誠地跪拜上香,那邊不停地拔了扔掉,畫面看著莫名有些好笑。
蕭子騰冷眼旁觀,半點不信。可是看到沈怡安一臉虔誠地叩拜,他又將那點不敬的想法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