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算是認罪了。
十幾年前,榮昌還是一個少年。他媽媽很早就臥病在床,整個家就靠他爸爸榮順才撐著。榮順才沒什么大能耐,只能干點苦力活艱難地養(yǎng)活一家人,日子過得很清苦。
天有不測風(fēng)云。有一天,榮昌媽媽突然病發(fā),急需要錢來救命。榮順才根本拿不出錢來交費,按照醫(yī)院的規(guī)定,醫(yī)生就要放棄救治了。情急之下,榮順才就拿刀劫持了醫(yī)生,想逼醫(yī)院先救人。
原本,榮順才并不是真的想殺人害命。可是那些記者得到消息跑過來,對著榮順才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問題,極大地刺激了他的情緒。最后榮順才情緒失控,混亂中真的把醫(yī)生給殺了。
結(jié)局很慘,榮昌媽媽不幸離世,爸爸也被槍斃了。
事情過去這么多年,榮昌已經(jīng)漸漸放下了。
可是這次沈怡安和蕭子騰被記者圍堵,甚至被記者襲擊,逐漸喚醒了他深埋的記憶。
他心里那個陰暗的角落不停地擴大,想法越跑越偏,導(dǎo)致他把對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記者的仇恨也算到了羅莎的頭上,沖動之下把人給殺了。
沈怡安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不由得想起臺灣歌手白冰冰的女兒被媒體害得慘死的事件。
現(xiàn)在的媒體記者,怎么就這么讓人寒心呢?為了挖掘新聞,為了達到目的,簡直不擇手段!
可更讓沈怡安氣憤的,是網(wǎng)上那些胡說八道,非要將屎盆子往蕭子騰頭上扣的網(wǎng)絡(luò)暴民!
榮昌都已經(jīng)認罪了,而且整個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都跟蕭子騰沒有任何關(guān)系。甚至榮昌爸爸的那個案子,也有人找到了當(dāng)年相關(guān)的新聞報道。
可這些暴民仍然堅持認為是蕭子騰指使榮昌殺人滅口。
「為了掩蓋真相,居然連十幾年前的案子都利用上了,這個蕭子騰真是可怕又無恥。」
「是啊。這十幾年來,類似的事情又不是沒發(fā)生過,榮昌怎么就不見殺人?他蕭子騰一被襲擊,榮昌立馬就控制不住跑出來殺人了?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呵,人家很明顯是把咱們當(dāng)傻子呢!所謂的真相,不過是他們想讓我們看到的真相而已,壓根不是事實本身!」
「蕭子騰禽獸不如!蕭子騰滾出江城!」
「......」
沈怡安氣得想罵人,然后手機就被拿走了。她抬起頭,看到蕭子騰一身水汽地站在她面前,只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
“又不聽話了。不是說了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明知道是胡說八道,你還要去關(guān)注,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沈怡安跪在床上,伸手抱住他的腰。視線看到他胸前的傷疤,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蕭子騰的手落在她后腰上,聞言往下滑了一些。隨即,他的眸色更深了些許。
“我從來只在意值得我珍惜的人。那些人在我眼里就跟貓狗差不多,我難不成還要管一條狗一只貓想些什么叫些什么嗎?小區(qū)里不少人養(yǎng)了狗,你早上散步,遇著哪條狗對你吠了兩聲,難不成你還要糾結(jié)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蕭總,你可真損!”
那些人要是知道他這么看他們,估計會被氣死吧?
沈怡安脆笑兩聲,拉著他坐下來,然后拿來吹風(fēng)筒給他吹干頭發(fā)。他的性格十分冷硬,頭發(fā)卻很柔軟,摸著舒服極了。
頭發(fā)吹好之后,沈怡安將吹風(fēng)筒放在桌子上。然后從后面抱著蕭子騰的脖子,趴在他背上。
“等這些糟心的事情過去了,咱們找個地方去度假吧?公司就交給易學(xué)謙他們頂著,你給自己好好放個假,放松放松。”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那么高薪水聘請的精英,是時候發(fā)揮大作用了!
蕭子騰偏頭吻了吻她的嘴角。
“這個主意不錯。那你想好去哪里了沒有?”
沈怡安歪著腦袋想了想,回憶起上次去海邊玩兒的情形,仍覺意猶未盡。
“我還是喜歡去海邊,好玩,還可以吃到最新鮮的海鮮。”
蕭子騰抓住她的一個手腕,將她拉到身前,橫著抱在懷里。
沈怡安枕在他的手臂上,舒服地噓了一口氣,一副有老公抱抱就萬事足的模樣。
“那就出國吧。馬爾代夫怎么樣?”
沈怡安眼睛一亮,笑盈盈地凝視他。“那我得趕緊去辦理護照。”
一直沒什么機會出國旅游,所以她從來沒有辦過護照。
“這種小事,交給助理去辦就行了。”
“對哦,我現(xiàn)在可是豪門闊太。”
蕭子騰捏了捏她的鼻子,低笑兩聲。
等沈怡安睡著之后,蕭子騰又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他在床邊站了一小會,確定她不會醒來,這才出了房間。
壁燈亮起。
借著昏暗的燈光,蕭子騰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走到落地窗邊。
遠處霓虹燈閃爍,但附近的小區(qū)基本上都已經(jīng)熄了燈火。墻面上不時有奇怪的影子晃動,好像有什么魑魅魍魎蟄伏在黑暗里,伺機出動。
......
第二天,沈怡安是在一陣食物的香味里醒來的。
外面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她愣了一下,赤著腳下了床,跑出客廳一看,果然見到蕭子騰在廚房里忙碌。她折回房間穿上拖鞋,撒腿跑進廚房,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做什么好吃的?”
蕭子騰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沒這樣為她做早餐了,她心里怪想念的。
“豆沙薄餅,灌湯小籠包,還有鮮榨豆?jié){,滿意嗎?”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滿意。不過,你今天怎么有時間給我做好吃的?”
“工作很重要,但喂飽自己的媳婦兒更重要,所以我就私自給自己放一天假。”
聞言,沈怡安呵呵地笑起來。
“別傻笑了。快去洗臉漱口吧。”
沈怡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跑進浴室去洗漱,還好心情地哼起小曲兒。
蕭子騰翻著鍋里的薄餅,聽著浴室里的歌聲,嘴角略微彎了一下。
洗了臉,沈怡安神清氣爽地走回廚房,像個樹熊一樣纏他身上。
這些日子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他們難得像現(xiàn)在這般忙里偷閑,她當(dāng)然要好好地粘著他。
“要是每天都能這樣悠閑,那該多好。”
“會的。”
沈怡安“嗯”了一聲,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背上。
蕭子騰剛剛做完早餐關(guān)掉爐火,手機就響了。
“我去看看是誰。”
沈怡安松開手,轉(zhuǎn)身往客廳走。
蕭子騰卻將她給拉住了,然后將那盤豆沙薄餅放她手里。
“我去接,你先吃早餐吧。”
沈怡安放心不下,端著東西跟在他身后。
蕭子騰回頭彈了彈她的額頭,將她往餐桌的方向推。
“快點去吃早餐,小心餓壞了你的小情人。我只是接個電話,又不是上陣殺敵。”
“好吧。”
沈怡安嘟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拐向飯廳。
蕭子騰見她在餐桌前坐下,這拿起手機。
果然是易學(xué)謙打來的。
“什么事?”
“蕭總,警察局的人來了,現(xiàn)在就在辦公室等著你。”
蕭子騰往飯廳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到沈怡安伸長脖子往這邊看。“我知道了。你先應(yīng)付著,晚點我過去一趟。”
“是。”
掛斷電話,蕭子騰眼神閃了閃,然后放下手機去陪沈怡安吃早餐。“好吃嗎?”
“好吃。易學(xué)謙跟你說什么呀?”
“土地局的人來了,要見我。一會兒我讓蔣云過來陪你,我回公司一趟。應(yīng)付完他們,我就回來陪你。”
“土地局的人?不會有什么事兒吧?"
蕭子騰笑了笑,表情輕松。“能有什么事?”
沈怡安搖搖頭,心里的感覺不太好。不過最近糟心的事兒接二連三,感覺能好才是怪事呢!也不知道這種糟糕的狀態(tài)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真煩人!
蕭子騰夾了一小塊薄餅,塞到她嘴里。”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