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隨著慕謙的澄清,一日之間,煙消云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
靈木如愿戰勝了莫問,爭得了一份搶人工作。
靈木躺在慕謙房頂的老位置,一邊兒翹著二郎腿看星星,一邊兒等待著機會。
屋檐下,楊汝北對慕謙說道:“阿謙,你先在屋里等我,我去尋個東西,馬上就回。”
慕謙沒有多想,點點頭說道:“好。”
不知怎的,他這一天總覺得特別累。
所以,慕謙進門便走向床榻,倚在床邊。慕謙本想著倚著休息下,卻不想,轉瞬就睡著了。
靈木看著楊汝北離去,卻沒有動作。
她聽剛剛到楊汝北說馬上就回,若是她現在把人搶了,楊汝北一回來就會發現。不如等到他們都睡著了,就算楊汝北發現也是第二天了。
果然,不一會兒,楊汝北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楊汝北神色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對下人吩咐道:“都出去。”
“是。”眾人紛紛輕聲退了出去。
楊汝北快步走到慕謙房內,將門關好。
靈木捻起熟悉的磚瓦,向內看去。
老位置,老磚瓦,她真是個念舊的人……只有念舊的人才能服侍好小姐,云狐那小蹄子絕對不行。
楊汝北進門便看到倚在床邊的慕謙,未關的窗戶吹進微風,公子飄逸俊朗,衣袂飄然,只是面色稍稍蒼白,卻莫名有一種病態美。
楊汝北心里猛得一頓,他忽然就不想給慕謙解蠱了。
楊汝北馬上搖搖頭,想什么呢,阿謙的身體最重要。
從懷中取出母親給他的蠱惑珠,楊汝北生硬的念起了母親剛剛教他的咒語。
只見,從慕謙額頭漸漸出現了一個凸起,凸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皮下緩慢移動著,游走到手臂,然后從手背鉆了出來。
幾天時間,小綠點已經長成了一個小綠蟲。
蠱蟲停在手背上,左右探頭,似乎在尋找什么。
楊汝北又念起咒語,這時,蠱蟲卻是不安地扭動起來。
突然,蠱蟲后背漸漸裂開,腥臭難聞的綠色液體流了出來。
屋頂上的靈木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捂住嘴,干嘔了一下。這是什么味道,也太惡心了。
楊汝北感官自然也不好,但依舊忍住繼續念著咒語。
蠱蟲停止了扭動,從裂開的身體中飄起一個綠瑩瑩的小光點,就如一開始進入慕謙體內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光點像是沒了力氣,不似中蠱時的快速,而是晃晃悠悠的飛進了蠱惑珠內。
楊汝北將蠱惑珠小心收進懷里,然后用提前準備好的絲巾將慕謙的手背擦拭干凈。
收拾妥當后,將其放到床榻上,捻好被子,楊汝北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然后,落了鎖。
靈木看著楊汝北進了自己屋子后,在屋頂上撓了撓頭。
很明顯,慕謙的蠱毒已經解了,那她現在還搶不搶人了?
搶人是為了解蠱毒,那么現在已經解了,是不是就不用搶了?
可是,小姐就是讓她來搶人的……
不管了,還是搶了吧。
于是,靈木大姐頭,利索的施法解了鎖,扛了人,還好心的又落上鎖。
逃之夭夭。
夢璃看著躺在床上的慕謙,皺眉道:“蠱毒解了?”
靈木乖巧的點點頭:“嗯。”
“那你帶回來干啥?”
靈木:“……”還能不能愉快地搶人了?
夢璃嘴角一抽,擺手說道:“不要不要,送回去……等他醒來,我們總不能說把他擼來吃飯的吧。”
“楊汝北看來還是有點心疼他的,雖然做法惡劣,但是還有那么一丁點良心。”夢璃頓了頓,“送他回去至少不會傷及性命,在我們這兒反而不好解釋了。”
靈木應道:“好吧。”
于是,靈木大姐頭,又是利索的扛了人,躍出了窗子。
……
清晨,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歡快著落入春泥中。
床上的人兒也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慕謙一時有點懵,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慕謙瞧著眼前的帳幔,不是熟悉的天青色,這是哪兒?
慕謙輕輕坐了起來,看向周圍的擺設。
噢,對,他還在領南王府,蕓娘祈福還沒回來。
蕓娘?蕓娘不是去了北冥么?
祈福?北冥?
慕謙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仿佛大腦就要炸裂般。雙手用力地按住頭,卻沒有什么用處。實在忍受不住的慕謙發出了慘叫聲,額頭迅速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臉頰滴到被子上。
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楊汝北沖了進來。
楊汝北看到頭痛欲裂的慕謙,連忙抱住他,急聲問道:“阿謙,阿謙,你怎么了?”
慕謙這才抬起頭來,喘著粗氣問道:“蕓娘,蕓娘去哪兒了?”
楊汝北猛得睜大眼,躲閃著說:“你先別想了,我先叫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說完,楊汝北便吩咐小廝去請大夫。
他心里怎會不知,定是那蠱毒的原因。蠱蟲雖然取出,怕是已經影響到了大腦。
不一會兒,一位花白胡須但精神矍鑠的大夫,便挎著藥箱走了進來。
此時的慕謙已經被楊汝北安撫下來,沒再去想蕓娘,頭疼的也輕了。
小廝引著大夫走到床邊,楊汝北說道:“劉大夫,阿謙一早便頭疼欲裂,麻煩你給看看。”
“是,世子。”劉大夫恭敬地行了禮,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伸手搭脈。
只見,劉大夫的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緊,看著慕謙問道:“公子最近可有磕到或者傷到頭部?”
慕謙搖搖頭,說道:“沒有。”
“可有受什么刺激?”
慕謙依舊搖頭。
劉大夫沉默須臾,張口說道:“公子可能是未休息好,老夫開些藥喝兩天就好了。”
脈象正常,沒有受傷,也未受到刺激……這突然的頭疼,只怕是……
他一個大夫自是不敢說,更不敢問。
慕謙輕扯嘴角,臉色蒼白的笑著說:“麻煩您了,劉大夫。”
“沒關系。”
楊汝北吩咐小廝隨劉大夫取藥,自己則留在慕謙身旁。
楊汝北眼神陰鷙,那劉大夫怕是已經察覺,留不得了。
“楊兄想什么呢,一臉嚴肅?”慕謙看著楊汝北神色不佳,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