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得了慕謙，再隨便找個女人生個兒子就是了。
楊汝北想，他這也是逼不得已，阿謙應該可以理解的。
自認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爛醉如泥的楊世子歪倒在桌上，睡著了，身旁的酒瓶被推著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
……
日上三竿。
楊汝北睜開惺忪的睡眼，抬手揉了揉因著酒醉疼痛的額頭。
撐起身子走到門口，楊汝北拉開門，刺目的陽光倏地照亮整個屋子。
屋外等候的小廝見到世子開了門，連忙躬身行禮。
楊汝北瞇了瞇眼，漸漸適應了光亮，張口說到：“去請慕謙，就說我邀他去醉香居‘幽’字房一聚。”
“是。”小廝接了命令，便向外走去。
靈木在屋頂撇撇嘴，咋？開房？
得了消息，靈木蹦蹦跳跳著跳過一個個屋頂回了醉香居。
嗯！他們也住醉香居，就是吧，飯菜免費，住宿收費。
夢璃和靈木住在“清”字房，莫問住在“靜”字房。
好巧不巧的，“幽”字房就在他倆中間。
至于他們訂房為啥中間要隔一間房？
靈木說：“我晚上夜游，最喜歡去臨近的屋子。莫問公子不如住遠點，免得失了清白。”
靈木看著莫問翻了個白眼，這人連玉牌都送了，諂媚！絕對是有問題，不能讓他太接近小姐！
莫問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這個小丫頭，明知是假話，卻也無可奈何。
卻又不放心只兩個女子住會有危險，于是，莫問只得隔了一個屋子住下。
這下好了，都不用費心偷窺了。
不不不，都不用費心收集情報了！
人家送上門了。
楊汝北先進了“幽”字房，隨后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慕謙也進了屋。
靈木取了兩個茶杯，將其中一個遞給夢璃，輕聲說：“小姐，用這個。”
夢璃一臉疑惑。
就見靈木將杯子口扣在墻上，然后將耳朵貼在杯底。
夢璃也學著扣杯子貼耳朵，果然，隔壁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厲害了，我的木木。”夢璃睜大眼睛，驚訝的說。
得了夸獎的靈木笑嘻嘻的又從桌上找來一個大杯子，杯口大了許多，杯底卻和剛剛那個差不多大小，“小姐，再試試這個。”
夢璃試了試，豎起了大拇指，“我不知道你還有做密探的潛質。”
靈木笑著想，還是我厲害吧，云狐那小蹄子還妄想越過我。
……
慕謙推門進了房間，瞧見楊汝北正在桌案旁喝著茶。
將房門合上，慕謙輕輕吐了口氣，問道：“楊兄找我有事？”
楊汝北卻是氣定神閑地抿了口茶，卻是沒有看過來，只捏著茶杯輕輕說道：“我們相識時間也不短了，阿謙總是這般客氣。”
“怎么？”慕謙忽然有些捉摸不透楊汝北的意思。
楊汝北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慕謙，那眼中仿佛透著光亮，慕謙心中竇得一驚。
“阿謙以后就喚我‘阿北’吧。”
“這……不合禮數。”慕謙躲閃著楊汝北的目光。
“我什么時候還被禮數約束住了？”楊汝北看出慕謙的逃避，恣意地笑著說道，“況且，我還想做更不合禮數的事兒呢。”
慕謙猛然抬起頭來，驚愕地看著楊汝北。
“阿謙來坐。”楊汝北伸手指向對面的椅子。
慕謙木然地走了過去，他想，他預料的最壞的可能性還是發生了。
“阿謙怎么不說話？”
“我……”
“喝茶。”楊汝北輕聲打斷他，為其倒上了一杯茶。
楊汝北也不急，阿謙是個聰明人，留給他一些選擇的時間也未嘗不可。
在楊汝北為慕謙倒滿第五杯茶的時候，慕謙開口了：“楊兄，我……”
楊汝北打斷他，張口堅定地說：“叫阿北。”
“這……”
“叫阿北。”
“好，阿北。”慕謙妥協了。
“嗯，你說。”楊汝北放下茶壺，認真的看著慕謙。
“我決定離開衛城了。”慕謙看著楊汝北的眼睛說道。
剛剛他想過了，楊汝北眼里的勢在必得，他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不能自私的將蕓娘置于險地，他要帶著她和孩子們離開。
他和楊汝北終究不能在一起，只是離開的早晚而已。
只是，誰也不知，他說出口的離別，最傷最痛的是他。
“你說什么！”楊汝北卻是激動地拍了桌子，站起身來。
“我在領南王府叨擾已久，也是該離開了。”心中做好了決定，慕謙反而越發鎮定了。
楊汝北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許！”
轉而，閉了閉眼，“阿謙，你不可以這么殘忍。我剛明白了自己的心，而且，你明明也是喜歡我的！”
慕謙艱難的張口說道：“喜歡又有什么用？你身份貴重，我的存在只會毀了你。”
慕謙頓了頓，“阿北，讓我走吧。”
“不！是你挑起的！是你招惹的我！你不能一走了之！”楊汝北睜開眼堅定的說道。
“我們之間，有世俗之隔，有身份之別，不可能的。阿北，讓我走吧。”
“不！你不能走！你所擔心的，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不讓你走！”楊汝北說著走到慕謙身旁，伸手將他拉入懷中。
慕謙在楊汝北懷中嘆了口氣，抬起頭來，輕輕將其推開。
“阿北莫要執著，適合你的并不是我。對不起。”
慕謙說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楊汝北急忙拉住他：“你走不掉的，別的地方我沒有辦法，這衛城卻還在掌控之中。”
慕謙沒有轉身，淡淡的聲音傳來：“阿北要囚禁我？”
“不……”
慕謙掙開他的手，卻是沒聽他繼續說下去。
楊汝北看著慕謙的背影，痛苦的呢喃著：“我只想要你在我身旁，怎么舍得囚禁你。只要你不走……只要你不走……”
直到看不見慕謙的身影，楊汝北落寞的回到桌旁。
他原本興高采烈地想要告訴阿謙，他亦心儀于他。他們雖同為男子，但他不懼怕世俗的眼光。
只要阿謙愿意跟了他，所有的問題他都能解決。
可是，為何變成了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