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笑著說:“好好好,客官別急。”轉身向小廝使了個眼色,“淺月公子這就來。但是吧……咱們新頭牌初進館子里,只賣藝不賣身。今兒個公子頭一回露面,自然價高者得!”
“只要淺月公子真是個俊朗的,老娘有的是錢!”一位胖夫人手里揚著銀票喊。
夢璃身前兩人竊竊私語著:“真是不知羞恥。”“就是,就算現在民風開放了,女子這般,也是太大膽了。”
夢璃湊到兩人跟前,問道:“什么是只賣藝不賣身啊?”
兩人看怪物似的皺眉看著夢璃,其中一人問道:“第一次來?”
夢璃點點頭:“嗯。”
“就是一會兒臺上的人,出價高的,今晚可以陪著唱曲兒什么的,但是不能那啥,你懂吧?”說話的人隱晦地朝夢璃眨眨眼,嘴角噙著一抹壞笑。
“噢……”夢璃皺了皺眉,不能那啥,是啥?看著這兩人的表情,她要是現在說不懂,是不是太掉面兒了。不能問!妖也是要面子的!
夢璃用手托著臉,大不了,一會兒把臺上的人買來問問。
“哇……真是俊逸非凡啊……”
“啊!我想要他!”
“……”
淺月公子站到臺上來,像是頗為害羞,一張臉竟是紅到了耳根。一身月牙白,看著竟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樣。
老鴇滿意地看著臺下眾人瘋狂的樣子,高興的說:“淺月公子大家看到了,我們還是老規矩,五百兩白銀起價。”
“我出六百兩!”
“我出六百五十兩!”
“我出七百兩!”
“我出一千兩!誰能跟我爭!”之前那位胖夫人喊道。
“……”
夢璃招招手,云狐開心地說:“我就曉得小姐不會放過這么美的人兒。”緊接著,高升喊道:“我們小姐出一千五百兩!”
胖夫人隨著聲音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看,咬了咬牙喊道:“我出一千八百兩!”
“兩千兩!”靈木輕蔑的看著胖女人,這么丑,就放過人家公子吧。還有,云狐那個小蹄子,可不能什么出風頭的事兒都讓她干了。
胖夫人恨恨地瞪著夢璃,卻是沒在加價。
夢璃摸了摸袖袋,真貴呀,她在槐鎮除妖是不是要的太少了?
老鴇聽著兩千兩的成交價,笑成了菊花。好吧,就叫菊花二娘了。
菊花二娘屁顛屁顛的給夢璃和淺月公子安排好了房間,又吩咐淺月公子好好招待客人,就要退出去。
轉身看到兩個小丫頭也要進門,菊花二娘趕忙攔住,“你們進去干嘛?去隔壁房間去,別打擾了你們小姐。我給你們準備些酒菜。”
兩個小丫頭側頭想想也對,小姐在隔壁就算真有危險也能聽得到。而且吧,還有吃的。
屋內,夢璃坐在床邊上,淺月公子則坐在床對面的琴桌旁,一時間尷尬非常。
夢璃在想接下來該干啥呢?總不能一晚上大眼瞪小眼吧。想著想著便想起,剛剛臺下那人說是可以唱曲兒?
“你……唱個曲兒?”夢璃懷疑地看著對面的男子,總覺得他要是唱了會有深深違和感。
淺月公子頓了頓,開口說道:“我……不會。”
“額……”夢璃一邊覺得還好,他不會唱,一邊又覺得更尷尬了。看著淺月坐在琴桌旁,那肯定會彈琴咯。于是,夢璃歪了歪頭說道:“那你彈首曲子吧。”
“咳,彈琴……也不會。”
夢璃感覺有點頭大,這怕不是個木頭吧?于是,夢璃三步兩步走到琴桌前,利索的坐下,雙手撐著下巴,擰著眉問道:“那你會干嘛?”
淺月公子卻是有些羞愧的說:“大娘說,只聊天就行了。”
“大娘?”夢璃瞬間明白他說的是菊花二娘,“那也行,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我不會講故事。”淺月公子一臉錯愕的看著夢璃。
夢璃不禁在心里罵人了,你錯愕個鬼,該錯愕的是我好嘛!我花了兩千兩啊,花兩千兩來玩瞪眼啊?她要崩潰了啊!花瓶花瓶,絕對的花瓶,啥啥都不會。
夢璃緊緊抓住最后一絲理智,壓下想把眼前這俊逸的臉打成豬頭的沖動,嘴角抽了抽,勉強的說:“那給我說說你的經歷唄,湊合湊合也能當個故事聽。”
“我的經歷很單調,沒什么意思。”
“說!”
夢璃感覺腦門上的青筋都快跳出來了。
淺月公子輕輕開口:“我是云渺峰的弟子,自小便在門派內……”
“等下,你是修仙之人?”夢璃打斷他。
“是的。”淺月公子輕輕點了下頭。
“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這……只是一個巧合。”淺月公子嘆了口氣,說道,“前幾日,鎮上幾位施主前往云渺峰幾番吵鬧求見師尊,說是鎮上有妖邪作亂。師尊多次解釋修仙之人并非捉妖師,可惜并未奏效。所以,師尊便指示我來了結此處禍患。”
“所以,你就是個被甩鍋的?”
“咳……不可這樣說。”淺月公子拿起茶盞,抿了口茶。
夢璃翻了個白眼,敢情人家還說得口干了呢,催促道:“然后呢?”
“我下山不久便遇到了大娘,大娘正被一虎妖追趕。我便上前將她救了下來,才知現世妖孽竟這般猖狂。”淺月公子不自覺得皺起了眉頭,“因著目的地相同,大娘便與我一同趕路。路上大娘百般哭訴損失慘重,我于心不忍,便答應她留在店面一天,但最多只聊天而已。”
夢璃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其一呢,這傻子明顯是被那菊花二娘坑了,人家明擺著看他長得不錯,故意拿他撈錢的;這其二呢,她這是花了兩千兩銀子給自己找了個冤家啊,她就是妖好不好!MMP,她的心態快炸了!
“那你修仙之人,會捉妖嗎?”
“術法都有互通的地方,還是會一些的。”
夢璃撇撇嘴,一看就不行,我這就在他面前呢,他都看不出來。就這水平,能捉妖?
“我叫夢璃,道長叫什么名字?”
“莫問。”
“為什么不能問?”
“不是……我的名字就是莫問。”
“……”
無人看到,這月黑風高夜,墨竹在樓頂奮筆疾書:少主逛了青樓,又去了小倌館,花兩千兩白銀包了頭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