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對方醒來，歐陽子晴也是關心道：“你沒事吧，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乖乖躺著不要亂動。”
坐在一旁玩手機的趙子墨懶洋洋開口：“放心吧，就她那身子骨結實的很，沒你那么嬌貴，睡一覺明早起來又能繼續蹦達了。”
懶得理會嘰嘰喳喳的趙子墨，葉冷安又問道：“是你們把我帶回來的嗎？”
“廢話！不是我們難道是鬼喲！”趙子墨沒好氣的道：“我說你也太重了，抗的我都累死了，你也該是時候減減肥了。”
葉冷安挑了挑眉，這要是換她沒受傷之前的暴脾氣，早掄起板凳糊上去了。
然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明亮的眼眸里露出興奮的色彩，不懷好意的看著趙子墨。
感受著這股詭異的眼神，趙子墨直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趕緊起身準備開溜：“那…那個…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們聊。”
“你站住。”葉冷安悠悠的說道：“我記得某人剛剛跟我說過，如果我能解決掉那兩個外國佬的話，就要喊我一聲爺爺來著，只是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啊哈哈哈哈，”趙子墨尷尬的撓了撓頭：“聽錯了，你肯定是聽錯了，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
“我也聽到了，我可以作證！”歐陽子晴趕緊附和道：“大男人要說話算話，可不能反悔哦。”
她也早已經看趙子墨不爽很久了，好不容易懟到機會，肯定是要整一整他的。
“歐陽子晴！你害我！”趙子墨指著歐陽子晴一臉痛心疾首。
然而他能怎么辦，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要裝完。
只是內心仍過不去那道坎，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爺…爺…爺爺。”
“你說什么？聲音太小了，大點聲。”葉冷安把手放在耳朵旁假裝聽不見。、
“娘的！這娘們簡直得寸進尺！”趙子墨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大聲的吼道：“爺爺！”
此時病房的大門忽然“嘭”地一聲被硬生生踹開了，一個老人紅光滿面的沖進來，滿臉激動的看著趙子墨，“孫子，你終于肯認爺爺啦，爺爺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
趙子墨整個人都懵了，這貨是從哪冒來的？
就連葉冷安和歐陽子晴也是兩臉懵逼，本想要爆發的笑聲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大爺，我說您怎么又來了，我真不是您孫子，您認錯人了。”
老人不滿的哼了一聲，又看了看幾人的反應，才發現自己鬧了好像是鬧了個大誤會，不過又一臉堅定的道：
“孫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認我做爺爺的。”
趙子墨黑著個臉，心想這老頭他是不是在罵我？
緊隨老人其后的歐陽擎天也走了進來，關切的打量著歐陽子晴：“子晴啊，快讓爺爺看看，你沒有受傷吧。”
然后他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趙子墨，不由好奇道：“咦，你怎么也在這？我之前打你電話突然關機，還以為你也被他們抓了呢。”
趙子墨平靜道：“此事說來話長……”那是一段他不愿提及的往事。
不過他倒是好奇，到底歐陽集團里面是有什么東西，竟然能夠驚動國外的勢力覬覦：“你們公司難道是有什么寶貝嗎？國外那些喪心病狂的，連頂級殺手都派出來了。”
不僅是他，在座的也都很是好奇。
然而還沒等他在多問，病房門口又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來人趙子墨剛剛有些好轉的心情又跌落谷底，但還是盡量的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
秦雅看了看熱鬧的人群，示意趙子墨出來單獨說話。
“沒事的，你直接說吧，這里沒有外人。”趙子墨擺了擺手道。
“你朋友的情況已經回天乏力了，他現在就是強撐著吊著一口氣，這對他來說是極為痛苦的事情，我建議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讓他安樂死吧。”
身為年紀輕輕的主任醫師，秦雅經歷過的生死，其實并不比趙子墨少，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要顯得更加從容一些。
很多家屬因為不舍得患者死去，哪怕能再多活一秒，他們都會竭盡所能的去做到，只是卻不知這種行為不僅救不了患者，還會讓他死的時候更為痛苦。
安樂死，有時候其實是對將死之人的一種解脫。
趙子墨沉默著不說話，只是面色有些慘白的往阿三的病房走去。
阿三原名叫希拉瓦-加爾，和趙子墨一樣，從小也是個沒爹娘的主兒。
在紅蝎子殺手公會相遇的時候，兩人也才十四五歲大，看著街上同自己一樣大的小孩，還牽著父母的手，臉上洋溢著令他們理解不了的笑容。
那時他問阿三：“你會羨慕嗎？”
阿三搖了搖頭說：“你和二姐就是我的父母，冷軒和包拯都是我小弟。”
隊里五個人，除了“衣食父母”他沒有想法外，便爭起了老三的位置來。
為了滿足他這個可憐的愿望，趙子墨便索性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阿三。
而此時的阿三眼睛半睜著，連張動嘴巴都變得極為費力，想笑也笑不出來，只能睜著一副死魚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趙子墨坐在一旁，小聲說道：“其實你應該叫阿四才對，或者叫阿五，你要是阿三的話，怎么會被那兩個弱雞揍成這幅傻樣呢？”
“他就是你朋友嗎？”跟隨眾人過來的歐陽擎天問道。
“不，他是我兄弟。”趙子墨想了想說道。
歐陽擎天：“……”
歐陽子晴看著趙子墨的眼眸里帶著難以言明的神色，想不到這臭流氓難得也會有這樣感性的一面。
老頭子贊賞的點了點頭：“有情有義，不愧是我趙援朝的孫子！”
趙子墨也不管這老頭是不是想占自己的便宜，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管。
他只是閉上眼睛低下了頭，那短暫的一分鐘卻像是過去了好久好久，然后終于是抬起了頭，對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秦雅說道：
“動手吧……”
“等等！”歐陽擎天卻是眼睛一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出聲阻止道。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注視下，歐陽擎天掏出手機對著另一頭說道：“喂，小彤啊，把公司最新研發的產品帶過來，市中心醫院，趕緊！馬上！快！”
看著歐陽擎天神秘兮兮的樣子，趙援朝好奇道：“小天啊，你在搞什么飛機呢？公司新產品？長生不老藥嗎？”
對此歐陽擎天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那么神奇，是我們公司在研發的新產品，可以大幅增強細胞活性，一開始我把只是它定位為保健產品，只是剛剛突然想到或許也可以當做藥用品。”
說著他又看了看趙子墨，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覺得如何？”
“死馬當活馬醫吧。”歐陽擎天的話并沒有讓趙子墨心里升起太大希望，因為他通過天目，看到阿三的體內各個身體細胞的衰竭。
細胞的死亡意味著生命的終結，這是個不可逆的過程。
“只是這小友又要多承擔一段時間的痛苦了，希望不會是空歡喜一場吧。”
隨著趙援朝的一聲嘆息，現場氣氛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走廊內響起高跟鞋清脆又急促的跑動聲。
不一會，葉彤便提著一個密碼箱火急火燎的趕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來晚吧？”
本來這個點葉彤是正打算睡美容覺來著，卻被董事長一個電話就給呼醒了，而且聽起來好像事態很緊急的樣子。
是以她連妝都沒來得及化，便馬不停蹄跑到公司拿完東西，又一刻不敢停的拼命往醫院趕，整個人累的跟條狗一樣。
而在她手中提著的密碼箱里，正安靜的躺放著一支晶瑩的藍色藥劑。
“你朋友這樣子口服是不可能了，這位醫師，麻煩你給注射一下吧。”歐陽擎天道。
“這是……”秦雅接過對方手中的玻璃試劑瓶，看著里面晶瑩的淺藍色藥劑，面帶猶疑。
且不說醫生私自給患者注射外用藥物，若是傳出去，不知道會給她的職業生涯帶來多大的打擊。
再者多年從醫的她比誰都清楚，病人的情況，現在就算是大羅神仙都難以回救。
除非這真的是傳說中的神藥才可以。
只是這可能嗎？這又不是在拍電影。
可她看著眾人面帶希冀的目光，那句拒絕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那我試試吧！”
一番激烈的思想爭斗后，秦雅終于咬了咬牙肯定道。
而這一切被趙子墨默默的看在眼里，從事殺手行業的他，接觸醫院的次數并不在少數，對于秦雅的猶豫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原因，身為一個醫生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少很少。
“謝謝你，你是當之無愧的主任。”
他現在覺得，秦雅能夠在年紀輕輕就獲得主任醫師的成就。
靠的決不是什么單純的努力，也不是什么天賦，而是別的什么東西，那是一種叫做“仁心”的東西……
“這是我的天職，”秦雅淡淡的回道，將藥劑抽進針筒內。
準備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