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妍的身旁,魂玉毫不保留的釋放著自己的魂力,那如有實質(zhì)的能量波動看的周圍的末日戰(zhàn)士們一陣心驚膽戰(zhàn)。
蘿卜加大棒,這是薛慕妍最喜歡用的手段。
在她到來這里的看到殘留的光明之力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jīng)明白了城中的光明教會必然已經(jīng)生變。
而薛慕妍把奧利弗安排在血城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血城正是光明教會的大本營。
如果只是部分人員嘩變,那么僅憑林夜天他們幾人便是如魚得水。
可是如果要阻止一場大規(guī)模的血祭,那么大量的戰(zhàn)斗力卻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眼前的這些末日戰(zhàn)士為了生存保命,對夏洛特化得居住在中心營地的這張大餅不敢興趣,魂玉這恐怖的氣勢也讓他們感覺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們還有的選么?”一名小隊長苦笑一聲,緊接著點了點頭。
于公于私,倘若正如夏洛特所說的,眼前的中心營地正在被光明教會的信徒們洗劫,那么選擇出手是最好的打算。
這群長年和末日生物作戰(zhàn)的戰(zhàn)士們,對于生死的界限早已模糊了許多。他們唯一忌憚的是夏洛特的信息并不是完完全全的真實。
“小妍,你騙人的水平還真是有一套啊。”林夜天悄悄的側(cè)耳述說道。
“無論是否自愿,這一場戰(zhàn)爭實質(zhì)上早已關(guān)系到人族還能生存多久,只希望諸君能夠問心無愧就夠了。”
薛慕妍面容冷峻的注視著眼前的末日戰(zhàn)士。緩緩轉(zhuǎn)身邁步走向城池的方向,經(jīng)過林夜天的剎那飛快的小聲道:
“跟你學的!”
“我可不騙人。”林夜天嘟囔著嘴,同樣跟了上去。
后面的末日戰(zhàn)士們稍作猶豫,接著緊緊跟上。此刻的他們,早已沒有回頭路。
……
跨過古橋,緩緩推開沾滿血跡的大門,沒有人員看守的大門沉重且容易攻破,原本用于限制的閥門不值被誰早已破壞的只剩下半截樹根。
這里是三號入口,同時也是原本的奧利弗鎮(zhèn)守的入口。早在數(shù)天之前,他就已經(jīng)將這個通道的地勢地形、巡視時間等信息通通傳遞到薛慕妍的通訊器之中了。
可惜的是,現(xiàn)在的他早已去向不明,所上傳的情報也早已失去了作用。畢竟外城這邊幾乎已經(jīng)是一座死城了,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出來巡視。
說起這個,似乎林夜天和薛慕妍并沒有在人群之中找到孟萍的身影。或許她早已被
殘破的血城之內(nèi),道路上都是一片狼藉。沒有任何人在地面上出現(xiàn),肉眼可見的破碎地面上,一灘又一灘的血跡已經(jīng)干枯,只剩下破碎的紅細胞。
血城和兆城不同,或許是因為布局的影響,這里面并沒有過度的建筑物密集的分布著。無窮無盡的血氣之中,只有零星可見的建筑物錯落在街道的一角。
“血城的地勢特征便是如此,中間低四周高,無數(shù)的血氣匯聚于此,難以發(fā)散出去,故而得名血城。”土著夏洛特在一旁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樣啊。”林夜天點了點頭:“我還以為是因為名字和薛家的‘薛‘字發(fā)音相同,所以取了個諧音字呢。”
薛慕妍微微側(cè)目。
空氣之中,濃重的血腥味混雜在一片難以言喻的尸臭之中,剛一塌進土地,就連一些見多識廣的末日戰(zhàn)士對這里的血腥味都感到不適應。
“你們這邊,”
“這……這好濃的血腥味。而且,而且好像還有一股很特殊的氣息……”
魂玉赤足走在破碎的街道上,一直生活在暗影沼澤的她幾乎從未見過這么濃重的血腥味。哪怕偶爾有幾個獵物掉入了暗影沼澤之中被怪物吞食,也不會產(chǎn)生如此腥臭濃厚的血腥味。
夏洛特嗆了嗆,看著這股恐怖的血腥味眉頭緊蹙:“這里面,有光明的氣息……”
真是諷刺。
在這如有實質(zhì)的血腥味之中卻是充斥著光明的力量,原本代表正義的光明在此刻變得徒然陰冷,光明和黑暗的界限早已模糊,又或者說,這便是黑暗的源泉。
沒有黑暗,又哪里來的光明呢。
“看來血城經(jīng)歷過了很慘烈的戰(zhàn)斗。”林夜天馬后炮的分析道。
“我覺得,這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薛慕妍淡淡道。
確認過周圍沒有光明教會的信徒之后,薛慕妍走到了魂玉的身邊小聲道:“小玉,你能感覺的出來這些血液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么?”
或許是同為女人的關(guān)系,一路上薛慕妍和魂玉的交談漸漸熱切,就連稱呼都拉近了許多。畢竟兩人有“林夜天”這個共同的話題。
“啊……不對勁的地方嗎……”魂玉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好像是有一點。這些血液里面,好像少了什么東西,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沒有真血。”林夜天忽然出聲。
“啊對!就是這個!”魂玉高興起來,然后有些遲疑的看向了林夜天,奇怪道:“咦……夜天你早就知道了啊?”
“叫師父。”
“噢好的夜天。”
看在是小女孩的份上,林夜天并沒有過多的計較。只是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有些平靜道:
“我們得加快步伐了。”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此刻他此刻的平靜代表著什么。
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幾道上,幾十名末日戰(zhàn)士的腳步聲緩緩的回蕩著,只有回音不斷的在四周四散開來,回蕩一邊又一遍,給空曠的街道愈發(fā)顯得詭異了起來。
不遠處,一陣陣難以言喻的奇怪低吟遠遠的傳來。像是無數(shù)男女老少的祈禱交雜在血腥之中,讓人難以分辨的出具體的方位。
原本的歡聲笑語現(xiàn)在全部被寂寥冷漠所取代,空曠的大街上除了一行人的腳步聲之外,幾乎再無其他的聲音。
陰沉天色下,被腐蝕得只剩架子交通工具擁堵在街道,凌亂停放,似乎可見災難發(fā)生時的突然。
白骨散落各處,人和動物的皆有。
荒涼街道毫無生機,兩旁是商鋪與高一些高樓如被什么撞擊,攔腰折斷。或堵住街道,或倚靠相鄰大樓。 “你覺得他們通過什么手段對平民們下手?是通過減少食物的補給餓死平民?還是……”薛慕妍微微瞇了瞇眼。
“如果只是通過饑餓使得平民們死亡的話可能會影響血祭的質(zhì)量,畢竟只有心臟上的幾滴真血才是唯一可以值得奪取的地方。”
夏洛特搖了搖頭,神態(tài)肅穆:
“還記得那個光明教會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群狂熱的信徒已經(jīng)在三大城池內(nèi)部造成巨大的破壞了。”
“眼下,所有的末日戰(zhàn)士全被調(diào)走,城防空虛,這些狂熱的信徒們便是最鋒利的利刃。為了步入光明之主的懷抱之中,他們寧愿粉碎碎骨也要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希望。”
“他們,便是最好的武器。”
“試想一下,當你為了拯救世界的而拼命奮斗的時候,身旁的戰(zhàn)友、身旁的愛人、身旁的親人忽然冷冷的轉(zhuǎn)過身,一刀捅穿了你的心臟,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而這,正是光明教會一開始成立的目的。”
夏洛特的聲音不算很大,但還是能夠傳達到身后行軍的末日戰(zhàn)士的耳畔之中。幾名末日戰(zhàn)士同時沉默了。
即便身處末日,他們同樣也有著認識的朋友認識的親人,就在幾天之前,他們還戀戀不舍的互相道別。到了現(xiàn)在,曾經(jīng)的朋友曾經(jīng)的親人卻很有可能會對他們舉起屠刀。
這是一種悲哀。沒人能夠避免的悲哀。
薛慕妍目光冰冷,緩緩看向了前方。
這次回去并不只是為了解救奧利弗。無論是對于她還是對于林夜天來說,眼睜睜的看著城內(nèi)的平民們無辜的死去,這絕對不是一個什么最好的選項。
不遠處,城池的輪廓漸漸的清晰。同時一陣陣微微的顫動從不遠處傳來,后方的末日戰(zhàn)士似乎十分的不安。
“好濃重的血腥味。”魂玉厭惡般的捂住了玉鼻。
這種顫動延續(xù)進身后末日戰(zhàn)士的幻象中,一陣陣神圣無比的呢喃在腦海響起,不遠處農(nóng)夫
也在擦拭著額頭汗水,向農(nóng)田另一邊的同伴走去。
這是光明之主的圣光。
薛慕妍的心中愈發(fā)的不安了起來。
林夜天微微仰起頭,凝視著“月亮”,目光不曾挪開。黑色的輪廓遮蓋住了天穹,這座人類最后的據(jù)點此時此刻卻是充滿了無比凝重的肅殺之氣。
林夜天從未見過這個世界的月亮,他到來時,陰沉云翳已經(jīng)遮蔽天空不曾離開,也未聽聞過關(guān)于月亮的傳聞。
畢竟他不是天文學家,既然無法用星象確認這個世界是否是已知星空,去了解太陽與月亮的距離就毫無意義。
不過此時懸掛于天空,因為光明未消而不算明亮的發(fā)光體,絕不是他已知的月亮。
那更像是一種光芒,一種散發(fā)著陰冷氣息的光芒。
“變天了。”林夜天淡淡道。
來到外層,這里有一些居住在血城之外的鼠人住所。
房屋沿山壁而搭,破爛腐壞的木板歪歪扭扭組成一座座板房,彼此緊鄰,一直延伸到遠處看不見的位置。一些縫隙大的可以鉆過末日前未變異的老鼠。
還有一部分是在下水道的污水口處,只是那里隨著最近中心暗河的里面流出的食物逐漸減少,很多時候連一些碎末殘渣都吃不上了,大部分的鼠人已經(jīng)離開了那里。
原本應該是所有鼠人居住的基地的地方任何鼠人都看不到,與其說這里是住所,更不如說這里是一座空城。
“夜天,這里有一種,我很討厭的氣息。”
魂玉皺起了眉頭,剛剛走出暗影沼澤的她還無法很好的適應周圍的環(huán)境,饒是如此,即便現(xiàn)在的她沒有辦法制作傀儡,她仍然是小隊里面最頂尖的戰(zhàn)斗力。
身后幾名末日戰(zhàn)士的小頭目有些遲疑的退了兩步,在他們的感知之中,眼前的魂玉明明是一個可愛小女孩的外形,卻擁有著強大到難以想象的恐怖壓迫力。
能讓這個小女孩感覺到不舒服的氣息,恐怕是十分致命的危險了。
“有嗎?我聞聞。”林夜天明知魂玉說的不是氣味,還是拱起鼻子嗅了嗅。
“噢我明白了。是小妍昨天沒洗澡!”
暫時的發(fā)病并沒有引起薛慕妍太多的注意,大敵當前,她并沒有過多的心思和林夜天表演相聲。
薛慕妍默默閉眼,強大的感知能力開到極致,她甚至能感知到在此之前這些鼠人的仿徨和不甘。
他們曾經(jīng)為人。
“這是光明的氣息。”薛慕妍面色凝重,美艷的眉毛微微皺起:“光明教會的人曾經(jīng)來過這里。”
毫無疑問,這次的血祭就連人數(shù)稀少的鼠人都被抓走了。沒有人會去在乎他們的死活。等待他們的,只能是變成腐爛發(fā)臭的尸體。
不遠處,幾名末日戰(zhàn)士的小頭目彼此商議了一下,然后一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硬著頭皮走了上來弱弱道:
“這……這是怎么了……城主大人不是說行動圓滿結(jié)束要請我們喝酒么,為什么外城里面會有這么濃重的腥臭味。”
“即……即使是那群鼠人自己消失不見了,但總是會有幾名成員躲在這邊邊角角里面伺機而動吧?怎么這里一名鼠人都沒有,只有無盡的血腥味……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越往后說聲音愈發(fā)尖銳,最后竟是吼了出來。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的男人惶恐不安的退后了兩步,默默底下了頭顱等待著可能到來的懲罰。
薛慕妍看了夏洛特一眼,后者意會般的點了點頭。
“沒事的。”夏洛特上前一步輕聲寬慰道:“我早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的。”
話音剛落,夏洛特后退了一步確保自己能被身后所有的末日戰(zhàn)士看到。緊接著淡淡開口:
“諸位,我有一事要公之于眾。”
身后的諸多頭目聞言,緩緩轉(zhuǎn)頭。即便有不認得夏洛特的末日戰(zhàn)士,在同伴的提醒下也很快知道了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女人乃是血城的策劃師,代表血城城主作為監(jiān)軍來監(jiān)督這些頭目后,不由的閉上了嘴巴。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相比于這個能夠給他們帶來恐怖壓迫感的小女孩來說,眼前的這個城主代表才是他們更需要在意的。
“諸位可能也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夏洛特回頭緩緩震聲,銳利的雙眸環(huán)視一圈:
“就在不久之前,光明教會的人發(fā)動了政變!他們現(xiàn)在在試圖奪取中心營地的控制權(quán),他們不僅把鼠人通通抓走,就連城池之內(nèi)都平民們都極有可能已經(jīng)慘遭毒手。現(xiàn)在,我需要諸位的幫助!”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光明教會的那群信徒……發(fā)動了政變?”
“我們的城池……可能已經(jīng)淪陷了?”
“夏……夏監(jiān)督,您您不會是在說笑吧?不是還有城衛(wèi)軍駐守在這之中嗎…那些信徒們可沒有武器!”
“信徒是沒有武器,但是城衛(wèi)軍有。”夏洛特冷聲道:
“誰又能保證,沒有意志不堅定的城衛(wèi)軍成為新的信徒呢?眼下,無論你們信不信,接下來我們必須要重新奪回我們的城池,絕不能讓這些信徒們戰(zhàn)領(lǐng)了我們的家園!”
“但是,夏監(jiān)督,我們的城主現(xiàn)在在哪里?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恐怕就讓我們?yōu)槟阗u命是有所不妥吧?”
一名綁著馬尾,不是很好看的女性爭鋒相對道。她是夏洛特的同僚,一直以來和夏洛特的關(guān)系不是特別好。眼下找到機會,必然要選擇出頭。
“喲,什么時候,輪得到馬小姐管事了?我想馬小姐是怎么上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也不必我多說了吧?”
夏洛特輕蔑的捂嘴嬌笑,在場的女性之中,除了薛慕妍能讓她稍微收斂一點,其他人不過爾爾。
“你!”這位馬小姐神情憤慨,剛要開口,又似乎忌憚了什么,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僥僥的閉上了嘴巴,一副心里有鬼的樣子。
“今日,無論諸位懷疑與否。事實都擺在眼前。”薛慕妍上前一步,指了指周圍空無一人的壁壘緩緩道:
“原本該有著鼠人寄居的地方空無一人,顯而意見的光明氣息充斥四周。這里還只是外城,到了里面,恐怕我們會面對更加恐怖的危險。”
“各位此次若是出力得當,難免不會獲得更加豐厚的貢獻點作為報酬,說不定就連營地的永久居住權(quán)都會得到……”
薛慕妍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若是有人想要投身教會,接受那群瘋子的領(lǐng)導,危害我們藍界文明,那么無論是夏洛特還是我,亦或者是這名小女孩,恐怕都不會善罷甘休。”
淡淡的話語說完,全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