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雖然是侍衛(wèi),殺人卻是第一回。他不過是保護文若若的安危,可是文府也好,安王府也好,都是沒有什么危險的。
毀尸滅跡是來不及的,也是沒辦法做的,他索性把尸身就留在了原地,小心的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跡。他們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只是畢竟沒做過這殺人害命的事情,心里難免惴惴不安,一個人關(guān)牢了房門,就呆呆的坐到了現(xiàn)在。
想了想,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脫下了三把兩把的卷成一團兒,就塞到了床下。不用他去報信,這消息已經(jīng)在安王府弄得沸沸揚揚的了,文妃娘娘此刻一定是安心的了。
這世上只要她一個人安好,他就沒有掛念了,想到這里就釋然了,翻身上床,強迫自己慢慢入睡。文妃娘娘似乎還有事情要交代給他,他得時刻保持旺盛的精力,不能違了她的意愿。
文若若不吵不鬧的,沒人理她,她也不出去走動,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她還是不屑去做的,文家的女兒,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好在月例沒減少,她自己的私房錢也足夠豐厚,想吃什么,就由人買了,梅兒親自在小廚房做了。
連鶯兒是管著廚房的,只是文若若這里的一切開銷都沒用公中的,誰也說不出什么來。再則,這二位過去也是有些情分的,也不好去難為她。
文若若交給文斌接下來的任務(wù)就簡單多了,無非是回文府求助,如今她不當(dāng)家了,花銷卻沒有減少,只好讓娘家先幫襯一把,只要她咸魚翻身了,文家自然是虧不著的。
李大夫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文若若手里攥著呢,有些話就是爛在肚子里都不敢說的。夫人問起來,只說是她身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文斌也不敢說出他的丑事,只是說安王府的正妃奪了他家小姐的權(quán),小姐是被氣病的。
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把柳心眉“狐媚子、狐媚子”的罵了好幾遍,完全忘記了人家才是由打正門抬進去的王妃,她的女兒不過是個側(cè)室,掌了幾年的權(quán),已經(jīng)是不合規(guī)矩了,如今一心想奪回來,就更加可笑了。
權(quán)利是個好東西,一旦沾染了,就沒有誰愿意放手了。偷來的也好借來的也罷,最后都想變成名正言順的,這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一聽說女兒需要銀子,文夫人立刻開了箱柜,取出了自己的體己,交到了文斌的手里,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他若是不夠,她來想辦法,斷不能叫她的女兒受委屈的。
文若若有了銀子的支持,膽子和信心都足了,群芳居的人雖然在柳心眉那里沒有討到便宜,但是側(cè)妃娘娘的打賞卻是十分大方的,沒幾天,這里的下人對文若若又都恭恭敬敬的了。別看側(cè)妃不當(dāng)家了,這手底卻比從前的賞賜還要豐厚,看來真跟梅兒說的一樣,她們娘娘不過是身體虛弱,王爺疼惜,不想讓她勞累了。
柳心眉才不管文若若如何蹦跶,這份權(quán)利是慕容逸飛強行塞進她的手里的,她還不稀罕呢!只是想再騎到她的頭上,那是萬萬不能的了。
玄坤過來傳話的時候,柳心眉直接的就拒絕了。啥,還注意各院的動靜?她領(lǐng)了慕容逸飛幾份錢糧啊,同時負責(zé)這么些個事務(wù)。她明確的表示:“如煙閣的人手少,沒有多余的人來聽候王爺?shù)牟钋玻請王爺自行解決。”
玄坤碰了個釘子,卻不敢說什么,王妃說的有理,如煙閣的人手他是知道的,老弱病殘都占全了,她們本身還需要他人的照顧呢,確實騰不出人手來。
“好,好。”慕容逸飛連連點頭,卻是一臉的怒氣,這分明就是不好啊!她倒推脫得一干二凈,哦,如煙閣人手少,可是她自己的事情還不是做得如火如荼,怎么這王府的事情就一點兒都指不上啊?
玄坤真想提醒王爺,王妃打理自己的事情,用的可不是安王府的人,要么是她的陪嫁,要么是她自己花錢買下來的,別人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林家來人了,雖然悲悲戚戚的,卻是不敢鬧的,這安王府豈是他們敢攪擾的?好在慕容逸飛承擔(dān)了全部的費用,還給了一大筆的安家銀子,又答應(yīng)早日揪出兇手來,家里的人倒是千恩萬謝的磕了頭,沒有異議。
林大夫裝入棺材的時候,慕容逸飛遠遠的瞟了一眼,忽然心里一動,就走近了幾步,仔細的看了幾眼。
“派人盯著群芳居。”慕容逸飛吩咐玄坤。
“是。”玄坤雖然不明白王爺?shù)挠靡猓是立刻執(zhí)行了命令。他家王爺不是輕舉妄動的人,想來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證據(jù)。
“王爺。”只有書房才是他們暢所欲言的地方,玄坤已經(jīng)查出來了,林大夫是最高等的府醫(yī),只給王妃和兩位側(cè)妃娘娘看過病,如今王爺要他盯著群芳居,看來這兇手一定是跟這里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的。
“本王想起來了,這林大夫我在文側(cè)妃的房間里見過。”慕容逸飛昨天一時沒想起來,今天仔細看了那面容就回憶起來了,這個大夫就是向他道賀的那個人。
“王爺,林大夫的手里還死死的攥著一塊兒衣服的下擺。”玄坤把最新的發(fā)現(xiàn)也稟告給了安王。
一塊黑色的布料,被玄坤呈了上來。慕容逸飛淡淡的看了,很顯然這是一件夜行衣,不過這料子很一般,看來穿戴的人身份高不到哪里去。
“什么人會有這樣的衣服?”慕容逸飛閑閑的問。
“回王爺,府里的侍衛(wèi)和家丁都穿過類似的衣服。”玄坤回答,這種黑色的布料,王府里多的是,就是一些丫鬟、婆子也有這個料子的衣褲,查起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那人下手十分狠辣,普通的家丁是沒有這個本事的。”慕容逸飛的一句話,就大大縮小了懷疑人的范圍。
“還是王爺英明。”玄坤笑嘻嘻的拍著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