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的皇室十分的重視這個孩子的出生,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給與了豐厚的賞賜,而且連名字都是御賜的。宮里其他的妃子又怎敢怠慢,紛紛都打點了貴重的禮物,派人送至安王府。
榜樣的力量永遠是無窮的,稍微能夠上得了臺面的官員,都巴巴的通過各種門路討好安王府,這個孩子的出生預(yù)示著慕容逸飛被立為儲君的希望提高到了八成。翼王身邊苦心經(jīng)營的人脈,有些立場不穩(wěn)定的就紛紛重新謀劃了自己效忠的方向,其他的人也開始了猶豫的觀望。
西楚京城上下一片歡騰,只是劉貴妃和翼王府兩處卻幾天內(nèi)都不曾傳出笑聲,這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母憑子貴,是這個社會里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生產(chǎn)后的柳心眉日子過得極為舒心。慕容逸飛隔三差五的總會出現(xiàn)在她的院子,跟過去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有了天壤之別,雖然是不能留宿,但是只要有這份情意,那些后娶進來的側(cè)妃也好,夫人也好,都安分了許多。唉,明明是她們受得寵愛多了一些,怎么這肚子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女人間的爭斗還是來源于男人的抉擇,只要慕容逸飛擺明了重視柳心眉的態(tài)度,自然就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跟這位正妃娘娘作對。文若若只好隱忍下來,對柳心眉這里也是多有照顧,不待安王吩咐,各項用度都比平常加厚了。柳心眉受了一些恩惠,也沒忘在安王的面前夸贊,這就使得慕容逸飛對文若若又高看了幾眼,安王府上下一派祥和。
孩子見了風(fēng)似的長,只是安靜的很,連哭鬧的時候都很少。一歲抓周的時候,為了討個吉利,在他的面前擺滿了象征權(quán)利和財富的各種物件,還有筆墨和銀子打造的兵器,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小世子只是淡漠的看了一會兒,就統(tǒng)統(tǒng)把它們摟進了自己的懷里,一樣都不肯撒手。
慕容逸飛驚詫不已,也搞不清兒子日后成長的方向了。了無大師卻在這個時候不請自來了,他是西楚皇室寺廟的主持,通報了名號,下人不敢怠慢,飛速報與安王得知。
慕容逸飛與了無大師也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客客氣氣的將他請了進來。超凡看見了大和尚,咧嘴一笑,依舊緊緊的抱著那一堆東西,物件太多,如今說他是抱,不如說是他直接的趴在了一堆東西上。
“這孩子有些......”慕容逸飛搖搖頭,沒說他很貪婪。
了無大師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小小的孩童兒,長得粉雕玉琢的,眉眼都很精致,都說兒子隨娘,這孩子卻跟慕容逸飛有七八成的相像。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歡,尤其是那一笑,如同春風(fēng)拂過,百花盛開。老和尚捻著須髯微微一笑:“恭喜安王,這孩子將來貴不可言。您看他如今的做派,大有吞并山河之勢。只是大命之人必然會遭人妒忌,還是不要與外人接觸的很,即使是至親,除了父母,還是少見的為好。”
慕容逸飛卻沒有預(yù)想中的驚喜,他的兒子,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也是可以擁有潑天的富貴的。只是這老和尚當初還說柳心眉命格清貴呢,誰又想到他娶回來的這位侯府的大小姐除了空長了一副花容月貌之外,德才兼?zhèn)涫且粯佣疾灰竿摹V皇菂s把最后的囑咐記在了心里。
備了豐盛的素齋,又給了足夠的布施,老和尚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安王府,嗯,這一對兒母子都不是尋常的人啊!
看著粉團兒似的兒子,慕容逸飛心中高興。只是這孩子說話明顯的比別的孩子緩慢一些,而且是不大愛與人接觸的,一個人默默的可以玩上半天,哄他的嬤嬤都暗自念佛,再沒有比他更好哄的孩子了。
孩子太小的時候,東方穎對著十分的嬌貴,特意吩咐了不要輕易出門,以免人多的地方,會招了不干凈的東西。這剛剛過了周歲,想著能夠祖孫親近親近了,卻被慕容逸飛頻頻告知,柳心眉母子產(chǎn)后都是非常的虛弱,需要在府中慢慢調(diào)養(yǎng)。東方對這位兒媳和孫子都是寶貝得很,聽了這消息,但凡是貴重的補藥,就毫不吝嗇的源源不斷的送往安王府。
大大小小的宴會上都不見西楚這對最得意的母子,謠言就不可避免的傳了出來,有些人是見過柳心眉怯懦無知的模樣,如今就理所當然的懷疑這孩子是不是也不是那么聰明的,安王嫌棄他們丟人,才避而不談的。
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一切都歸于平淡了,這個出生時引起轟動的孩子已經(jīng)很少被人提起了,只是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西楚的皇上才會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很少見面的孫子,盼著他早日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痛痛快快的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孩子長到三歲的時候,還是很少開口跟人交流,這惹得慕容逸飛氣惱不已,對了無大師沒了半分敬意,這老和尚為了嘩眾取寵,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先是說柳心眉是紫微星主,后又說慕容超凡貴不可言,可是這孩子明明就是有口難言啊!難道“不可言”和“不能言”他都是分辨不出的嗎?
當老和尚再次在京城登壇講法的時候,慕容逸飛卻在事后把他請進了安王府,指著那對母子讓他看看清楚,這就是他斷定的命格清貴、吞并山河的人嗎?
老和尚幾番談?wù)撨^后,也是大吃一驚,這二位的命格是不會錯的,可是,可是看他們的為人處世,怎么甚至還不如常人?
了無大師吶吶無言,嗯,這除了命里注定的劫難,也沒有別的解釋了。慕容逸飛大怒,這是什么狗屁理由?不是天生的好命嗎?怎么會還有那么多的劫難?他氣得須發(fā)皆張,暴怒之下對老和尚口出惡言。這是一國的親王啊,老和尚還從來沒有看過失去理智的安王,嚇得一溜煙兒似的逃出了安王府,有生之年的不打算再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