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上了幾歲年紀(jì),說了這么一會子閑話,不由搖頭嘆息起來。這些事情都塵封在她的記憶中了,想來也是沒有幾個人有興趣聽了。
柳心眉倒是想繼續(xù)聽,可是時間過得真快,超凡馬上要從學(xué)堂回來了,有些事情她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幸福和悲哀的情緒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傳染的,她只想帶給他快樂。
府里多了幾位客人,莫離和蕭隱那里是無人打擾的,大家都知道雪鳶是慕容逸飛的師妹,而且也很寶貝她,那些慣會見風(fēng)使舵的,又豈能放過這樣的機(jī)會?
文若若雖然不是主母,卻掌管著一份家業(yè),自然而然的擺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架子,和藹可親的說道:“雪鳶姑娘,這安王府也是姑娘的家,既然回來了,就千萬不要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這院子住得可還習(xí)慣?”
雖然是一個小小的跨院,收拾得卻十分的雅致,不要說做客房,就是自家人住進(jìn)去,也是冬夏皆宜的。四季的花草,開得煞是熱鬧,蘭荷菊梅,跟隨著季節(jié)的腳步,吐露各自的芬芳。幾間正房,裝飾得富麗堂皇,慕容逸飛又特意的吩咐了人,把所有的設(shè)施都換成了嶄新的,就是窗上的茜紗也換了柔和的顏色,太陽出來的時候,滿室的光華。
雪鳶“呵呵”直笑,富貴莫過帝王家,這里的一切在前世只有在博物館才能大飽眼福,如今她還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只是對文若若她怎么也親熱不起來,這女人一臉溫婉的笑意,雖然是關(guān)懷備至的詢問,卻無時無刻不在顯示她上位者的優(yōu)越,唯恐雪鳶不知道是她在當(dāng)這個家。
雪鳶在人前也恢復(fù)了端莊的模樣,淡淡的笑著:“多謝文側(cè)妃,我這里一切都好。師哥也真是的,這么大一個家打理起來容易嗎?怎么只叫側(cè)妃娘娘出力,這露臉的事情,就忘了你啊?昨日我們是去了金樽閣的,若是別人也就罷了,為何你也不曾列席?難道這安王府也是要守著上下尊卑的嗎?”
這丫頭說話十分惡毒,文若若引以為傲的也就剩下了手中的權(quán)利,可是由雪鳶的嘴里說出來,怎么聽這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仿佛她只是高級點兒的管家,只能任勞任怨的埋頭苦干。最后一句話尤其叫人堵心,這安王府在文若若的管理下難道是亂了規(guī)矩嗎?否認(rèn)吧,慕容逸飛有寵妾滅妻的嫌疑,文若若也難逃其咎;承認(rèn)吧,那柳心眉的王妃當(dāng)?shù)靡蔡^容易了一些。
“雪鳶姑娘,不過都是服侍王爺,誰多出一份力,還不都是應(yīng)該的嗎?這宮宴家宴的,我陪著王爺也見識過了,倒是柳王妃這幾年足不出戶的,也該出去走走了。”文若若笑吟吟的說,心里雖然恨的慌,臉上卻一點兒都不帶不出來。她是知道雪鳶的來歷的,慕容逸飛對她真的像親妹妹一樣疼愛,得罪了她,對自己半點兒好處都沒有。
雪鳶投給了文若若一個敬佩的眼神兒,古代的女人真是豁達(dá),不但要跟別人共享一個男人,還要忍受不平等的待遇,難怪柳心眉很堅決的要離開王府,作為一個現(xiàn)代女人,沒有誰會甘心情愿的讓自己的男人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換了她,也是堅決不干的。
“各人的想法也許不盡相同,心眉姐姐就不這么想。”雪鳶不是想幫誰,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這個人。
文側(cè)妃?心眉姐姐?親疏立見啊!文若若也不知道柳心眉是燒對了哪路高香,出現(xiàn)在慕容逸飛身邊的人,總是莫名的對她有著好感。也沒見她做過什么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眼緣?
“柳王妃在想什么啊?”文若若眼睛中精光一閃,她對柳心眉是越來越好奇了。
“心眉姐姐似乎很不喜歡師哥,總想著離家出走呢!”雪鳶哀嘆一聲,她還是留著幾分心眼兒的,沒直接說柳心眉要跟慕容逸飛和離的事情。
“離家出走?”文若若真沒想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離開王府,柳心眉還能去哪里呢?娘家?嘿嘿,她很清楚的很,這兩年侯府也象征性的派了人過來,都讓她以各種借口給打發(fā)了,后來連基本的走到都沒有了,那個家如今還容得下她么?
“柳姐姐不過是鬧小性子而已,這夫妻哪有隔夜仇啊?大不了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雪鳶姑娘不必當(dāng)真的。”文若若笑著勸解雪鳶,她可不希望雪鳶插手這件事情,那兩個人不是隔夜仇,是幾年的冷淡造成的隔閡,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化解。她就不相信,柳心眉若是鬧得出了格,安王府還會容得下她,皇家的人最重的就是面子。
雖然雪鳶對文若若的態(tài)度,側(cè)妃娘娘不是很滿意,但是這個無意中得來的消息,卻讓她心頭一陣狂喜。那柳心眉最好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都不要在她面前出現(xiàn)。一個女人無論什么原因,被夫家嫌棄了,以后就沒有出頭之日了。她敢打賭,若是柳心眉敢這么做,慕容逸飛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休了她的,那這安王府不是很快就是她的天下了嗎?
“雪鳶姑娘似乎跟柳王妃很是投緣,如果得了閑,還請姑娘轉(zhuǎn)告柳王妃,若是有什么心愿文若若都是愿意幫她達(dá)成的。”文若若在人前做足了姿態(tài)。
雪鳶狡黠的笑了出來:“呵呵,若是心眉姐姐只是不喜歡我?guī)煾缟磉呌刑嗟呐耍膫?cè)妃也愿意幫助嗎?”
文若若的眼眸中迅速閃過一抹狠戾,她也不喜歡呢!可是這是她的命,有什么辦法啊?這柳心眉也太不知足了,有了這樣尊貴的身份,還想這得隴望蜀嗎?
她淺淺的笑了笑,不溫不火的說道:“這可怎么相幫呢?我和連妹妹都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人,只要不犯七出之條,這一輩子都是王爺?shù)娜肆恕9媚镞@話不要出去說,若不然外面的人還以為柳王妃是個善妒的。”
善妒又怎么了?愛情不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嗎,眼里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