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扯了扯許錦言的衣袖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又把胳膊伸到她面前,有些委屈的道:“傷口……”
嫣紅的唇微微嘟起,鳳眸里流轉著醉人的春色卻還微微露出幾分幼獸般的懵懂和委屈,怎么瞧怎么令人心疼。
玉簫跟后面冷笑,大伙瞧一瞧看一看啊,傳說中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沒有痛覺的張正這是在干什么?
張正你還要不要你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你那傷口都快結痂了你跟人許小姐這兒賣什么慘!你收拾努爾布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那家伙手腳利落的,就差給努爾布打飛起來。
可是玉簫不吃張正這一套,他自有人上張正的當。那不,許錦言眉頭皺起,素白的手撫上張正的胳膊,眨巴著那雙琉璃眼眸道:“真是為了綁努爾布又受了傷?”
“可不,傷口都裂了,英伯給我重換了好幾回的藥呢!”張正一聽有戲,更是煞有其是的道。
許錦言將張正的衣袖卷起,胳膊上果然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她輕嘆一聲,琉璃眼眸露出擔憂道:“你這傷我上回見著便覺得重,但想著這么些天也該有所好轉,沒成想卻出了努爾布這一茬,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鳳眸一轉,琢磨著她剛才說的這句話,“想著這么些天也該有所好轉”,那言外之意也就是這么些天她都在想著他。他笑了笑,流露出滿意之色。
玉簫看著那紗布抽動了一下眼角,怪不得今天早上張正忽然把英伯抓過去給他纏紗布,玉簫還一度沒想明白,張正的傷早就好了,怎么今天突然又纏起了紗布,直到現在才看出來,弄了半天張正是算準了許錦言今兒要來,提前準備好在這兒等著許錦言呢。
張正你這個人你戲太多了你,為了跟許小姐撒嬌你不要臉!
他算是知道飛寒為什么戲那么多了,感情仆隨主子,源頭是張正。
玉簫瞧著張正和許錦言那對郎才女貌,呸!豺狼虎豹的狗男女實在是心中甚堵,行行行,他走他走,他不跟這兒給自己添堵了還不成么!
玉簫甩袖離去,準備坐到水仙花陰影里繼續看大門。
但是他忘了,遇奇齋大廳里還有飛寒和忍冬……
玉簫:爹,我錯了,我想回家!放我回家!
張正笑彎了那雙春意盎然的鳳眸,看著對他的傷口流露出心疼之色的許錦言笑道:“麻煩倒說不上,就是稍微有些疼,若是你能給吹一吹,這疼也就能好一大半了。”
許錦言一聽此話,琉璃眼眸里的心疼瞬間凍結,立刻甩掉張正的胳膊,斜瞪他一眼道:“帶路,我要見努爾布!”
說完就怒氣沖沖的往后門的方向跑去。
“你又過河拆橋!”他皺了眉,但眼眸里卻全然都是笑意,他勾唇,追了上去。
——
許錦言瞠目結舌的看著被捆成了個白粽子,在床上不停扭動的努爾布。
“嘶,你能解釋一下,這一團白花花的東西是什么嗎?”許錦言皺眉望向張正。
努爾布:“嗚嗚嗚嗚嗚嗚”
許小姐我是努爾布啊!
張正臉色不改:“他想攻擊我,我才把他捆成這樣。”
努爾布神色瞬間激動道:“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誰攻擊你了!你個小白臉你不要臉!我就提了兩句許小姐你就給我捆成這樣扔這兒了,我倒是想攻擊你,你給我機會了嗎!你想騙許小姐?沒門!許小姐那么聰明才不會相信你這種小白臉的鬼話。
許錦言點了點頭:“想攻擊你?那是該捆。”
努爾布:“……”
“但是你現在把他解開吧,我有話要問他。”
張正一揮手,解除了努爾布嘴上的封條,可是方才一直“嗚嗚嗚嗚”的努爾布此刻能正常說話了卻一言不發,望著天,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許錦言坐到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關切的問道:“毒既解了,此刻身上可還痛么?”
努爾布本想拿捏一下架子,但這個架子沒繃住,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道:“不痛了,許小姐的解藥很管用。”
說完之后,努爾布抬起頭仔細的看了眼面前那個不足十五歲的小小女子,那一雙琉璃眼眸清透明亮,怎么看都不像是受過這種苦難的人。
那蝕骨散的滋味他嘗過,即使如今解了,那份疼痛也勢必終生難忘。他一個九尺漢子,回紇有名的兇神惡煞,面對那樣的痛楚都不由得肝膽俱裂。而許小姐,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怎么會受過這樣的苦難,又是怎么忍得住那樣的痛苦。
努爾布有些遲疑的問道:“許小姐,您真的也中過蝕骨散么?”
努爾布話一說完,那雙漂亮至極的鳳眸就立刻看了過來。
許錦言知道張正在看她,但她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對努爾布道:“當然,所以我了解你所有的痛楚,也和你一樣痛恨給我們下毒的那些人,那些人手段恨毒,毫無善念。無論我們怎么報復,都是應該的。”
張正每聽她多說一個字,手就多攥緊一分,那雙漂亮至極的眸子在一瞬間聚集了天下間最難消融的冰雪,冷意刺透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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