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昭側身坐在了許錦言的旁邊,將她半個身子攬進了懷里,任憑那些血污染臟他的銀色錦衣。
許錦言覺得有些難為情,可是她沒有力氣去推開他,只能虛弱的道:“這樣…。會弄臟你的!
“臟?我不許你說這個字。”蕭衡昭皺眉,更加輕柔的抱著她。
許錦言看著那雙鳳眸里流露出的溫柔光芒,她心里一松,所有堅硬的盔甲在一瞬間褪去,她終于忍不住痛呼出了聲。
“夫君,我痛!彼郎I眼汪汪的看著他。
蕭衡昭心疼的不得了,他輕柔的撫著許錦言的臉頰道:“我會一直在你旁邊陪著你,別怕。痛就叫出來,不要忍!薄
門外的來來回回踱步的人,除了飛寒和英伯之外,此時又多了一個玉簫。
飛寒哭兮兮的看著玉簫道:“玉簫公子,你怎么和主子提前回來了?”
玉簫嘆了口氣,“還不是你主子,一聲聲的嚷著要回來見媳婦兒。一天都多等不了,隊伍還在后面呢,他受不了相思之疾就先跑回來了!
誰能知道,回來之后就當了爹。
不過等著孩子出生的這個過程比較痛苦就是了。
英伯搖頭,“少說已經四個時辰了。看著樣子,可能還得幾個時辰熬。好在現在人不忍著痛了,剛才那么痛一聲都不吭!
那個讓她能夠脆弱的人回來了,不會痛的女子也終于學會了痛。玉簫聽著里面許錦言的痛叫之聲,一時覺得慎得慌,“不是,她這是不忍著了?墒撬龖K叫的越大聲,我怎么覺得這張府里的人就越要倒霉呢。”
英伯的表情一僵硬,好像是這么個理兒。
飛寒都快哭了,“玉簫公子,您能別提這一茬嗎?越提我越怕。”
玉簫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愿意提。我還不是怕萬一蕭衡昭這小子心眼小,處理你們的時候殃及我怎么辦?
我又沒有騙他,我可無辜的很。
“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么大個事兒都敢瞞著他。且等著孩子出生之后,他秋后算賬吧。”玉簫嘆道。
飛寒真的要哭了。
玉簫還在絮絮叨叨,“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個小心眼,只要遇上許錦言的事情。他那個心眼兒能小的和芝麻一樣。偏這回還是這么大的一件事,我的天…。我都能想象他大發雷霆的樣子。”
英伯也要哭了。
“哇”的一聲啼哭,不是飛寒,也不是英伯。
而是房里傳出來的。
“生了,生了!”產婆喜氣洋洋的大聲道。
三個男人一下全沖到了門口,等著看孩子的第一眼。
飛寒也顧不上害怕了,一個勁兒的激動道:“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
玉簫皺著眉把飛寒推開,“他可還沒登基呢。”
推開之后,玉簫卻自己貼了上去大叫道:“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
“閉嘴。”
里面傳來涼涼的聲音,玉簫和飛寒兩個人瞬間閉嘴,再不敢多發一言。
產婆將孩子抱好遞給了蕭衡昭,“我接生這么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剛生出來就這么漂亮的孩子。”
一般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都皺皺巴巴的,這孩子雖然也皺,可皺都能皺的那么好看,這也真是奇了怪了。蕭衡昭抱著懷著的小東西,第一次感覺到了生命的神奇,懷中的小包袱很軟也很乖,方才洪亮的啼哭聲不止,但是哄了一哄立馬就乖了下來。
產婆看著蕭衡昭溫軟的眉眼發了呆,那眉眼滲著水般的溫柔,存著三月的春光。
怪不得孩子這么好看,是她剛才沒注意,孩子他爹長的跟天神似的,孩子能不好看嗎?
“男孩都像娘,不過這孩子倒是像他爹呢。”產婆喃喃道。
蕭衡昭卻搖頭,他將孩子抱到許錦言的面前道:“孩子的眉眼像你。”
許錦言虛弱的笑,“你瞧你,又說瞎話哄我開心。孩子還那么小,哪里能看得出來那么細致!
但孩子好看,倒是真隨了他爹。
半夏和忍冬領著丫鬟們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們帶著還在發呆的產婆出了房門。將房間里的天地留給這對初為父母的夫妻。
許錦言倚靠在蕭衡昭的懷里,身子還是很虛弱,不過因為有了那個溫柔環抱著她的人,她從心底里放松,所以臉頰也沒那么蒼白,反而瞧著有些粉嫩的色彩。
“是個男孩呢!彼焓州p輕摸了摸孩子的小臉。
蕭衡昭遲疑了一下道:“你是想要女兒嗎?”
許錦言輕笑著搖頭,“不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只是曾經失去了一個女兒,看能不能這輩子重得一個女兒,全了前世的念想。
蕭衡昭焉能看不出她表情的變化,他收起心中的疑惑,吻了吻她的青絲道:“你若是喜歡女兒,我們以后再生就是了!
“好!彼皂樀拇鸬。
蕭衡昭遲疑了一下,她這么乖,倒是讓他攢了一肚子的話沒道理說出來。
“你這么乖,是不是為了不讓我追究你騙我的事情?”蕭衡昭語氣不善道。
許錦言身子一僵硬,她裝模做樣的撫著頭嬌聲道:“我又困又痛,想要夫君抱著我!闭f完,還要往蕭衡昭懷里鉆。
蕭衡昭嚇得心里一顫道:“你別動,你別動。想要我抱你還不簡單!
他把孩子放在了一旁早已經準備好的搖籃里,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許錦言能最舒服的躺在他的懷里。
許錦言心里放松了一些,今天這一關應該是過去了吧。她枕在他的胸口,聽著那最讓她安心的“咚咚”心跳聲,不一會兒就意識模糊了。
睡了過去。
——
半夏和忍冬一出門就被人圍住了。
飛寒和玉簫首當其沖,身后是擠不過去的英伯和尋聲趕來的努爾布。
“冬兒冬兒,你快告訴我。夫人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飛寒已經將害怕的情緒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巴巴的看著忍冬。
忍冬翻了個白眼:“你要是再敢叫我冬兒。我就揍你!
玉簫一向受不了飛寒那個蠢形,他連忙向半夏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半夏拿著手帕捂著唇笑道:“男孩子。剛生出來就漂亮極了!
玉簫一聽是男孩,他心里一想,男孩……。漂亮極了……合著是隨了蕭衡昭。
那也太可怕了。
一個蕭衡昭已經夠他受得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小蕭衡昭。
玉簫眨巴著眼睛,心情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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