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的樹木茂盛,百草豐美,南麓荒無人煙,而北麓卻重兵把守。北麓人人自危,守著骯臟的秘密,一個字都不敢泄露。而南麓卻有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在無人監管的南面干起了重型苦活。初夏的時候,四處更是竄騰的動物,趙晚楓剛趕跑了只蛇,有些嫌棄的道了句,“這白云山物產可有點豐富!”
沈思思笑了笑,對趙晚楓道:“豐富點好,晚飯都有著落了。”
“誰要吃那種東西!”趙晚楓冷笑。
沈思思沒再理會趙晚楓,專心的為許錦言當著苦力,一鐵鍬一鐵鍬的干著活兒。本來這種重型勞力是不需要沈思思去做的,但是沈思思自己非不干,說是要適當鍛煉身體,于是便積極的投身到了賣苦力的事業中來。
哪像許錦言這種人,早躲在陰涼處扇著風看她們干活。許錦言是邊看沈思思干活邊感嘆,就沈思思這腦子,怪不得讓李揚飛騙了這么些年,從前她還覺得奇怪,這李揚飛看著也不精,怎么就把沈思思綁的那么牢?現在她是看明白了,不是李揚飛綁的牢,那是沈思思傻的實在。
就像沈思思這種又賣力干活又真情實感從內心喜歡干活的傻子去哪里找?
那個老板不喜歡沈思思這樣的,尤其許錦言這種黑心老板,不僅不給你錢,說不定還要你倒貼的主兒,遇上沈思思這樣的傻子,那可就發財大發了。許錦言本來看大家伙干活熱火朝天的很激動,要拿鐵鍬跟著大家伙一起干活,鐵鍬還沒拿到手里,直接就被沈思思搶了走,還一蹦三尺遠,警惕的看著許錦言,不許許錦言碰鐵鍬,許錦言無奈,也就由了她。
怎么她懷孕,沈思思比她還緊張。
一行人干活干的十分賣力,但有些好吃懶做之輩干了會兒活就滿頭大汗的扔了鐵鍬,趙晚楓看向許錦言有氣無力道:“許錦言,你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我們這么些人可在這兒挖了五天的河道了,你看這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你到底有什么計劃啊,可好奇死我了!
沈思思挖了一鐵鍬的土道:“錦言肯定是有錦言自己的想法,你趕緊干活!少偷懶!”
沈思思在心里笑罵趙晚楓沒眼色,錦言讓他們改的這條河道通向了南麓的一個山洞,而那個山洞她早就和幾個護衛去看過了,走到山洞的最深處,便是直通突厥管轄的白云山北麓的最快捷徑。
雖然不知道錦言是怎么知道的這條捷徑,但顯然北面的庫泉不知道這條直通自己老巢的山洞存在,而北明這邊也并不知道會有一個山洞直通突厥管轄的白云山北麓。
這樣一條巧妙的捷徑,當然需要物盡其用。
趙晚楓看了眼沈思思,哼唧道:“那不是這么個理啊,我不是女的么,女的怎么能做這種粗重活兒,我難道不應該和錦言一樣坐在陰涼地么?你這種女將軍怎么能理解我們弱女子的虛弱。”
沈思思冷笑,“弱女子?我可沒見過弱女子中午飯一頓能吃五個饅頭,你可比英伯吃的要多!”趙晚楓咳嗽了一下,有些羞澀道:“那我不是干活累了么,多吃一點怎么了,多吃才有力氣干活!
許錦言聽著趙晚楓和沈思思的插科打諢,她笑的有些無奈,這兩個人一有時間就會斗嘴,沒時間的時候創造時間也要斗嘴。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經能稍微感知到一些生命的跡象了。
孩子,你的兩個姨姨這么孩子氣,你以后可要讓著她們喲。努爾布走了過來,對陰涼處安閑坐著的許錦言道:“小姐,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內就可將這條河道改成!
許錦言點了頭道:“三天能完成自然很好,但是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所以不急,慢慢來,只要能改好,多費一點時間也沒什么!
一定要改好,只有改好了這條河道,庫泉的那個骯臟據點才能被一舉摧毀。
流經白云山南麓的這條河流很有些意思,河流名為若河,可能是河流流量不大,連河水都算不上湍急,周圍的百姓也不吃這條河里的水,將它稱作河可能有些費勁兒,所以才起名叫了若河。這樣一條無人問津的河流,似乎存在的必要就是裝點一下白云山南麓的風景,改造起這條河流的河道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極輕松的就能改造完成。
然而就是這樣一條河流,五天之后它的上游會降下一場極大的暴雨,這條河流會瞬間暴漲數倍,從一條平穩的小河成為可以媲美大江的存在。
而這條成為了大江的若河就會順著改造過的河道,一路奔向煉劍池的后方,將那個骯臟的,吞噬了無數生命的劍池瞬間摧毀。傍晚的時候,沈思思走了過來,在許錦言身邊坐下輕聲道:“我看你也真是不知道輕重,怎么也不回去歇著,你這個時候總是得多睡一下。”
“無妨,他可活潑了,一點兒也不想睡。”許錦言眨了眨眼睛。
“是他不想睡還是你不想睡?無論要做什么事,你總得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吧。”沈思思牽過許錦言的手,感覺到了涼意,她不滿的皺了眉,“這都夏天了,你的手比我冬天的手還冷。”
“嗯……。這個可能是因為我剛才喝了冰鎮酸梅汁!痹S錦言有些不好意思道。
沈思思笑的有些嫌棄,“這都幾個月了,你還這么不忌口。你這個樣子,他爹該怎么心疼你!
許錦言一怔,小心的看了眼沈思思的表情。
沈思思裝作沒有發現許錦言的窺視,繼續道:“你可得小心一點,若是再這么不注意,我就把你這些過分的事情全部記下來,等張大人回來了,好好的向張大人告狀!
嗯?許錦言的眼神變得不對了起來,“那個…。思思?”沈思思“撲哧”笑了出來,“行了,你別瞞我了,我不是個傻子。若是張大人真的不在了,你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旁人察覺不來,我們這些在你身旁的人還能察覺不來么?”
當然沈思思這種榆木腦袋其實還真沒察覺出來,是趙晚楓那個大嘴巴悄悄咪咪的告訴她的,其實這件事倒也不怪趙晚楓嘴巴大,五月十七是沈思思家鄉祭奠親人的日子,然后那一天……沈思思給自己親人燒完紙之后順手想給張正燒兩張,被一旁觀察了許久的趙晚楓趕緊勸住,然后才將張正還活著的這件事告訴了沈思思。
沈思思雖然沒想明白張正為何會詐死離開,但是這件事也并不重要。只要張大人還活著,以后能好生照顧錦言和孩子,這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許錦言對此事絲毫不知情,聽了沈思思的解釋也就信了,“哦”了一聲,“真有這么明顯?”
沈思思毫無愧疚的點頭道:“很明顯!
許錦言咳嗽了一聲道:“你可千萬別等他回來打我的小報告,他可小心眼了。若是被他知道我虧著他孩子四處跋山涉水,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沈思思冷笑,你知道你家張大人小心眼的毛病,你還敢上躥下跳帶著人挖河道,你這不是找收拾是什么。
“想他么?”沈思思忽然問道。
四周的風忽然靜了一下,百鳥的鳴叫也微微有所收斂,連花開的聲音都變小了,一切都只是為了讓接下來的那句話清晰一些。
“想,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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