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你冷靜點。”
他不知道怎么勸她,只能將手上的力量傳遞給她,“或許……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解語笑了,眼淚忍不住的掉落,看向他的眼神里有失落,“衍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想見晚秋,讓她給我一個解釋,你帶我去許家好不好?”
顧衍知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緩緩呼出一口氣,低低的應了聲,“好。”
直到看到他們都離開餐廳,寧平出了汗的手才松了松,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過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都說了,不過這樣把真相說出來,你真的不在意嗎?”
……
車內(nèi),解語搖下了車窗,將頭探出窗外汲取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好讓自己的心情不再那么沉悶。
顧衍知見狀急忙減慢了車速,將車子停到邊上,有些不悅的扯了扯她的胳膊,“心情不好的話,也不能拿命去賭。”
“衍知,你覺得會是晚秋嗎?”解語被他說了一頓,她有些委屈的咬唇,轉(zhuǎn)過身眼睛看著他問。
“沒有把握的話,你問了不也是白問,不如去見她當面問清楚,”顧衍知伸出手,輕柔的擦著她眼角未干的淚,薄唇抿了抿,“況且晚秋的身份確實存在疑點,她不是晚玉的親妹妹,倒像是被陸家收養(yǎng)的人。”
“晚秋不是晚玉的親妹妹?”解語有些驚訝,隨即扯了扯唇角,現(xiàn)在知道這些又有什么用。
顧衍知點頭,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他俯身過去吻了吻她的眉心,目光溫柔的看向她,“記住,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保持好情緒,我來問,你聽著。”
解語猶豫了幾秒,才咬唇道,“我總歸也是要問她幾句的。”
“好,但是不要太沖動了。”顧衍知摸了摸她輕軟的發(fā)頂,輕輕裊裊的道,他怕她到時候會承受不住。
開車到了許家,許津勒出來迎接他們的,但是目光有些躲閃,聽說了他們要見晚秋,他卻說晚秋現(xiàn)在沒有在許家。
顧衍知瞇起了眸子,聲音一點點冷下去,“二斤,這就是你說的給我的交代?把晚秋藏了起來?”
“衍知,對不起!晚秋不能見你們!”許津勒握緊了拳,他絕對不能將晚秋交出去,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女人,絕對不會允許她有事。
“許津勒,你別忘了你是學法律的!你確定要護著晚秋?”顧衍知看著他這般模樣,不由得心里來了氣,這還是自己好兄弟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跟他頂撞,還真是讓他有些不相信。
許津勒低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相信絕對不是她,她不會這么做的!”
解語站在一旁,本來想要得到答案的她,倒是不怎么著急了,看許津勒這么袒護晚秋的樣子,或許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也就是說母親的死,真的和晚秋有關。
“許津勒,我只是想知道晚秋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解語感覺嗓子有些干澀,如果可以,她怎么會相信晚秋會參與到這件事里來?
“她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或許是晚玉逼迫她做的,或許她只是剛好看到了而已。”許津勒有些頹廢的坐在沙發(fā)上,在找著為晚秋辯解的理由。
顧衍知見狀,兩步走上前,提起他的衣領,聲音冷冷的道,“許津勒,你他媽的把她藏起來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不能當面解決?”
許津勒目光一直注視著地面,對于顧衍知這般粗魯?shù)膭幼鳎矝]有什么反應,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想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衍知,你冷靜一點,”解語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朝著他搖頭,“來的時候你不是還要我冷靜的嗎?”
顧衍知一把甩開了他,冷冷哼了一聲,“二斤,如果晚秋沒什么需要隱瞞的,又何必需要你替她瞞著,如果她真的沒做錯什么,更應該出來跟我們對峙,而不是像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她!”
“衍知,你們走吧,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放過晚秋這一次,有什么事沖我來。”許津勒神色復雜的說道。
解語看著這樣的許津勒,知道他是動了真情,晚秋那般的女子,雖然外表清清冷冷的,但真的不像是壞人。
她咬了咬唇,“許津勒,你是學法律的,如果你的親人發(fā)生了像我母親一樣的事,我想你肯定急切的想知道真相,而且,當年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人確實是晚秋,也是她讓我裝瘋賣傻保命,所以我也不相信是她,如果可以希望你問問她,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希望晚秋會在。”
說完,她轉(zhuǎn)身,看向目光意味不明的顧衍知,苦笑著彎了彎唇,“讓他靜靜吧,我想他會給我們打電話的,都這么長時間了,不急于這一天兩天。”
這回答讓顧衍知震驚,他真的沒想到她會這么平靜的跟他說再等幾天,跟他認識的解語有幾分不同。
解語瞧著他疑惑的神色,扯了扯唇角,“他愛的太深才會這樣的吧,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你,你對我這么好,不管我是不是真傻,不管我是不是做錯了,你都一如既往的包容我,憑這個我想我應該給他幾天時間。”
顧衍知胸腔一震,看著她笑的恬靜的小臉兒,忍不住將她攬進懷里,“我的解語,讓我越來越喜歡了。”
直到二人離開了一會兒,許津勒才緩緩站起身,面容苦澀的走到臥室,打開了最里面的衣柜。
衣柜里站著一個女人,手腳被綁著,口中被塞了布套,此時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許津勒將她嘴上的布套拿開,然后將她身上的束縛都解開,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晚秋,對不起,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你不要見他們好不好?”
晚秋本來想要推開他的手頓了下,終究是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哽咽著道,“何必呢,我應該將事實告訴他們,又或者是你不相信我?”
許津勒一開始還有些懵,緩了幾秒,才皺眉推開她握住她的肩膀,“你剛剛說什么?什么事實?”
晚秋輕輕嘆了一聲,眼前這個男人的執(zhí)拗之心讓她難以抵擋,她看著他苦笑道,“這件事確實跟我有關,當時蘇小姐的母親站在陽臺的位置上,要不是見到我,或許不會跳樓,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你說……她見到你才跳的樓?”許津勒蹙眉,“你難道沒有對她說什么話?又或者是有人讓你說話刺激她?”
“這還是晚玉讓我去的,她說一定不要讓陽臺的人跳下去,可是我沒想到蘇夫人見到我之后會跳樓,”晚秋想起那一幕,還感覺手腳有些發(fā)涼,“本來是想救人的,沒想到卻害了人。”
許津勒瞇起了眸,“會不會是晚玉之前威脅陸湘言什么了?”
晚秋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應該不是單純的自殺這么簡單,既然寧平將這件事告訴了顧衍知和蘇小姐,想必是晚玉那邊授意過的,不然寧平這個老狐貍不會輕易松口的。”
許津勒聽到她的解釋,緊皺的眉頭緩緩松動下來,再次將她攬在懷里,聲音低低的道,“如果這次的事過去之后,試著和我交往好不好?”
晚秋身體僵了僵,緊了緊握緊的手指,“許津勒,我并不適合你,有一天你會為喜歡我這樣一個女人后悔的!”
如果說到喜歡,那時候她也有喜歡的人啊!可到最后竟然為了她……
“不會后悔的,我許津勒今生就認定你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追到你同意為止!”許津勒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力量,似乎怕她繼續(xù)拒絕,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晚秋終究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前途這么迷茫,她又怎么能輕易的許諾別人的一生呢?
……
陸家。
客廳里,陸遠錚瞇著眸子坐在沙發(fā)里,眼底盡是陰霾,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積了不少煙蒂。
晚玉見兒子這般,也是心疼,走上前勸道,“阿遠,你這是在怨恨我是嗎?為了晚秋那個女人,你不管媽媽了嗎?”
陸遠錚冷冷睨了她一眼,如果他沒有聽到她和寧平通話,或許他還會以為她的母親還是那個讓他尊敬的人,可現(xiàn)在什么都不一樣了。
或許說,自從上次聽到她對晚秋說的話,他就很驚訝,一向端莊賢淑的母親怎么會變成這樣?
而這次,她更是讓自己失望!
“媽,我一直都以為您是我尊敬的母親,可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您變了,又或者說,這些年您在陸家表現(xiàn)在爺爺面前還有爸面前的都是假象。”
晚玉瞳孔一縮,似是不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兒子嘴里說出來的,她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顫抖著雙唇道,“阿遠,你就是這么想媽媽的?媽媽是為了你好啊,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媽媽?”
陸遠錚就著夾在指間的煙吸了一口,淡淡煙霧升起,他神情越發(fā)的冷,看向臉色逐漸變白的母親,“媽,陸湘言的死,是不是和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