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鬼打墻
站在三樓吸完了煙，劉建軍將掛在人家門口的鹵菜拿回來，繼續(xù)順著樓梯向上爬去。這一次他決定數(shù)著腳步前進(jìn)，一層樓梯11階踏步，3樓半，4樓，4樓半，5樓！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他只需要再走44步，就能到家了。
“1，2，3……”劉建軍一邊邁步向上走著，一邊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腳步。一直數(shù)到了44，他才停下來。
他跺跺腳將樓梯道里的燈弄亮，抬頭一看門牌號。301！他還在三樓！甚至在樓梯轉(zhuǎn)角處，他剛才隨手扔的煙蒂還靜靜地躺在那里。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到這個時候，劉建軍知道情況不正常了。他摸出手機(jī)，撥通了我的號碼嘴里連聲說道。讓他面對犯罪分子，哪怕對方是殺人犯他都不會犯怵�？涩F(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劉建軍覺得自己膽怯了，這種感覺還是他穿上警服以來的第一次。
“特么的，快接電話�。 彪娫捓飩鱽硪魂嚸σ簦贿叞粗�?fù)苕I，一邊跺腳在那里催促道。
“咿呀，咿呀！”就在劉建軍第二次按下重?fù)苕I之后，從樓下傳來了一陣孩子的牙牙學(xué)語聲。他探出頭去向樓梯下邊看了看，卻又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咿呀，咿呀！”等縮回身子，孩子的聲音卻從他身后再度響起。
“誰！”樓梯道里的路燈這個時候也熄滅了，劉建軍反手摸向腰間的手槍，一跺腳喝道。這一次，路燈沒有亮起。
“咿呀，呀！”黑暗之中的劉建軍，感覺到有一具冰冷的身體貼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他覺得有個什么東西，順著自己的鼻腔鉆進(jìn)了體內(nèi)。
“餓啊！”隨著那個東西鉆進(jìn)體內(nèi)，稍后劉建軍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qiáng)烈的饑餓感涌上心頭。他伸手撕開了身上的警服，用指甲不停地在胸前撓著。他有一個念頭，想吃掉自己身上的肉。似乎只有吃掉自己的肉，才能止住這種強(qiáng)烈的饑餓感。
“精……”劉建軍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心臟位置。無意之中，卻把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枚護(hù)身符扯了出來。被疊成六角形的護(hù)身符忽地發(fā)出一聲響，隨后憑空自燃了起來。
“咿呀~”隨著護(hù)身符的燃燒，周圍的溫度也高了起來。劉建軍嘴里傳出一聲凄厲的鳴叫，隨后一道黑影從他的五官里鉆了出來，貼著墻根向外流去。沒錯，就是流去。如同一灘黑色的水一般，順著樓梯幾下就沒有了蹤影。
“噗嗤！”隨著黑影的離體，劉建軍也恢復(fù)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黑影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卻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之后，他貼著墻壁緩緩坐到了地上。劉建軍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就在剛才似乎被什么東西給掏空了一般。
好半晌之后，他才清醒了過來�？粗矍耙呀�(jīng)燃燒殆盡的附身符，他撐著已經(jīng)虛弱不堪的身體撥通了我的電話。這一次，電話不再是忙音。
“快來我家！”電話接通之后，劉建軍匆匆說道。
“果然找上他了么？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不管你�？墒悄悴辉摪咽虑闋砍兜絼e人的身上。”我聽著電話里劉建軍那虛弱的聲音，仿佛感受到了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掛了電話，我走上閣樓取下了供奉在三清像前的那幾張?jiān)缫呀?jīng)準(zhǔn)備好的道符。
“媽，我回來了�！睂⒁呀�(jīng)撕裂的警服團(tuán)了團(tuán)拿在手里，劉建軍提著鹵菜打開了家門。一進(jìn)門，就看見自己的老娘在沙發(fā)上看著肥皂劇。他強(qiáng)忍著身體的不適跟老人打了個招呼，然后進(jìn)了廚房準(zhǔn)備做飯。
“軍子回來了？”老人坐在那里看著電視，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身上的異樣。
“是啊，案子有了點(diǎn)進(jìn)展，今天不用加班。我順路買了點(diǎn)鹵菜，晚飯?jiān)奂硬��！眲⒔ㄜ姴m著自己的老娘，將警服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然后挽起襯衣的袖子，開始準(zhǔn)備做飯。襯衣上有幾道血痕，這是剛才他撓自己的時候留下的。這幾道血痕告訴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隨便吃點(diǎn)算了，你幾天沒回來了，待會洗個澡早點(diǎn)休息。這明天上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家呢�！崩先诵奶蹆鹤�，40來歲的人了，一加班就沒個譜。長期這么下去，她擔(dān)心自己兒子的身體會垮掉。
“砰砰砰！”等劉建軍把飯菜端上桌后，有人敲響了房門。
“沒事？”等人把門打開，我雙手插在褲兜里走了進(jìn)去。輕輕嗅了嗅鼻子，感受到從劉建軍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后，我輕聲問道。
“差點(diǎn)有事，多虧了你給我的那張符。不然，明天你會發(fā)現(xiàn)我把自己給吃了�！倍ㄏ滦膩淼膭⒔ㄜ姡议_起了玩笑。
“大媽您身體最近還好吧？”我走到劉建軍母親跟前，彎腰問道。
“好著呢，沒吃晚飯吧小伙子？一起吃點(diǎn)吧�！崩先瞬挥浀迷谧约荷砩习l(fā)生過什么，所以對我也沒什么印象。
“沒吃呢！”我把老人攙到飯桌邊，拖開椅子等她坐下之后說道。
“你倒是真不客氣！”劉建軍給我盛來一碗飯說道。
“和你用不著�！蔽見A了兩筷子菜，坐在那里扒起了飯。
“明天晚上別忘了去鋪?zhàn)咏游摇！背赃^晚飯之后，劉建軍的老娘繼續(xù)去看她的肥皂劇，而我則是湊到正在洗碗的劉建軍身后囑咐他道。明天就是楊翠花的頭七了，只有從她嘴里，我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嗯，忘不了。”劉建軍忍著胸前傷口的疼痛應(yīng)道。
“待會抹點(diǎn)兒，比一般的外傷藥好使。”我從兜里掏出來一小團(tuán)用黃表紙包好的香爐灰，放在案板上說道。
“香灰？靠譜不？別把老子傷口弄感染了�！眲⒔ㄜ娔闷鸺埌诺奖亲拥紫滦崃诵�，隨后瞪著眼質(zhì)疑道。
“不要老子拿回去，要知道這可是老子日夜焚香供奉三清遺留下來的寶貝。別人花錢老子都不見得會給他，白給你用你還不要？”說著話我作勢要將香灰拿回來。
“送出來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老子待會去抹�！眲⒔ㄜ娍焖賹⒓埌M(jìn)褲袋里道。擱以前，他對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絕對是嗤之以鼻的。只不過打上次他老娘被鬼上身的事情之后，他就開始敬畏起鬼神來了。尤其是剛才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更讓他覺得鬼神之說能夠在華夏大地上流傳數(shù)千年，不是沒有道理和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