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夫人的嫁妝鋪子?”凌國公問道。
“自然不是。母親的嫁妝鋪子自然有信得過的掌管,哪里輪得到兒媳。是吧?趙嬤嬤。”楚雨沁看向旁邊的趙嬤嬤。
趙嬤嬤垂頭:“那些鋪子確實生意不太好。夫人病了,沒工夫管他們,那些奴才就不專心了。平時的生意還是不錯的。”
“我那里有各家鋪子的賬本。當(dāng)然,他們送上來的是假賬,我讓幾位有經(jīng)驗的老賬房將賬本里的假賬挑了出來,重新整理了一下。之后的賬本雖談不上十分真實,但是至少有九分是真實的。我想著整理出來的賬本比他們交上來的假賬要強些吧!父親想看哪一份?”
“我倒有些好奇了。”凌老夫人說道:“這么多年來,我這兒媳到底怎么管家的?逸兒媳婦,你派人把賬本搬過來給大家瞧瞧,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這假賬到底是怎么做的?”
楚雨沁看向旁邊的秋吟:“你去吧!”
秋吟應(yīng)道:“是。”
在秋吟去搬賬本的時候,凌國公又問:“你掌管內(nèi)宅的這些日子,有沒有什么問題?”
“問題多著呢!今日父親難得有空,兒媳就細細給你道來。除了內(nèi)鬼偷東西販賣之外,還有人將我夫君的行蹤透露出去賣消息。我就不懂了,我夫君的消息這么值銀子呢?一條他有沒有回來的消息就賣十兩銀子。早知道這么好賺,我親自出去吆喝得了。”
楚雨沁說這番話,充滿了諷刺挖苦。
“父親,夫君經(jīng)常為皇上處理一些重要的差事。那些差事連您都得保密,更別說其他人。府里的下人將他的行蹤透露出去,要是夫君在辦差期間出了什么紕漏,后果不堪設(shè)想。咱們這府里的管制是不是太松懈了?以前也這樣嗎?”
凌國公看向趙嬤嬤:“你主子病重。這些問題就由你來說吧!你一直跟著她,她做的什么事情都不會瞞你。”
趙嬤嬤跪在地上。
從剛才開始他就知道今天是凌國公夫人的劫難日。
先是那些被 賣的寶物,接著是店鋪的虧空,最后是府里的管制。這些都與凌國公夫人有關(guān)。如果她不是病重,跪在這里的就是她了。
“這一切與夫人無關(guān)。”趙嬤嬤趴在地上,五體投地。“老奴仗著夫人信任,府里的事情都是老奴在管理。老奴不想夫人操心,夫人每次問起來,老夫都是報喜不報憂。時間長了,夫人根本不知道府里的情況。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么多年來,咱們府里的內(nèi)務(wù)都是你這個老奴在管理?”凌老夫人冷笑:“你一個老奴才還比這么多主子金貴了不成?”
“老奴知罪。請老夫人看在老奴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老奴一條老命。”趙嬤嬤哽咽。
楚雨沁知道趙嬤嬤在給凌國公夫人背鍋。
她沒有戳穿她。
畢竟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誰都知道趙嬤嬤是背鍋俠。
他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反正她的目的不是趙嬤嬤,而是這個府里的真正權(quán)利。
既然要給她權(quán)利,那就放爽快些。過段時間還想要回去的話,她可不答應(yīng)。
秋吟帶著幾個仆人把賬本搬了進來。
老夫人和凌國公翻看著那些賬本。
三姨娘看向楚雨沁,朝她笑了笑。
楚雨沁吃著點心,端起茶杯朝三姨娘的方向揚了揚。
“弟妹想做什么?”姜氏壓低聲音說 道。
楚雨沁側(cè)頭,滿臉不解:“喝茶呀!大嫂喝嗎?這茶還不錯。”
“我不是說這個。”姜氏說道:“你這樣得罪趙嬤嬤和母親,她豈能饒你?”
“大嫂。”楚雨沁將嘴里的點心咽下去,好奇地問道:“姜家是不是沒有勾心斗角啊?要不然以你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姜氏語噎。
凌盛郅說道:“弟妹為了今天,準備了很久吧?”
“我沒有準備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的。母親讓我管家,應(yīng)該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才是。畢竟我又不是什么牽線木偶,他們想讓我怎么樣就讓我怎么樣。”
楚雨沁說完,滿臉的恍然大悟:“哦,我差點忘了。在他們的眼里,我高攀了你們凌國公府,所以應(yīng)該拿這筆銀子出來填上這個無底洞。不過對商人來說,銀子就是自己的命。我辛苦賺的銀子,為了討好他們,就要拿出來?我答應(yīng),我夫君也不答應(yīng)。是吧?”
“弟妹這性子容易 吃虧。商人重利。可是世家大族重顏面。你這樣鬧出來,把所有的一切攤開,父親也會覺得沒有面子。你覺得他會喜歡 你嗎?”
“我嫁的是你弟弟,你父親喜不喜歡我,我還真不在乎。要不是你們求著我們回來,我們還在別院過自己的小日子呢!你真以為我們稀罕這凌國公府?”楚雨沁看向凌盛郅。“我們回來,對我們有什么好處?銀子嘛,凌國公府還沒有我多。權(quán)勢嘛,我夫君受皇上重視又不是因為凌國公府。”
凌盛郅笑了笑,不再言語。
“這么多年來,店鋪居然虧了這么多銀子?”凌老夫人看向凌國公。“你看見了嗎?”
凌國公神色難看:“看見了。”
“你這媳婦不是做生意的料,非要學(xué)別人做生意。現(xiàn)在弄成這樣。”凌老夫人說道:“你打算怎么處置?”
凌國公看向趙嬤嬤:“這個老奴可恨,把她發(fā)賣了。”
“趙嬤嬤是你夫人的奶 嬤嬤,你把她發(fā)賣了,也不怕她鬧騰?”凌老夫人說道:“我問的不是一個老奴的事情。你們怎么處置她,我根本不關(guān)心。我是問你打算怎么安排 府里的事情?”
“府里不是有楚氏安排嗎?她繼續(xù)管著唄!既然她說以前的賬本都是爛賬,那就把賬弄清楚了。以后怎么管理看她。她不是商人出身嗎?做生意應(yīng)該是她擅長的事情。”
“父親。兒媳倒是愿意代勞。不過現(xiàn)在的凌國公府就是個空殼子。說句惹你生氣的話,怕是連一份嫁妝或者聘禮都備不出來。不出兩個月,府里就要吃空了。要不然別人也不會急巴巴的把爛攤子扔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