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把乞丐交給楚立宏照顧之后就去了工作間,按張長樂的情況調(diào)制面霜。還沒有調(diào)好,就聽仆人在外面敲門。
“有什么事?”楚雨沁拉開門,問面前的仆人。
“大小姐,那個乞丐醒了。”仆人說道:“不過他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問他什么都說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傻了。”
“我去看看。”楚雨沁說道。
菊院。還沒有走近就聽從里面?zhèn)鱽眢@恐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楚立宏安撫的話語。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你還記得昏迷前發(fā)生的事情?可能你剛醒過來,還不是很清醒。你仔細想想看。”
“你別過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這道陌生的聲音應該是乞丐,比想象中的還要清朗,挺好聽的。
“如柳。”楚雨沁叫著通知她的婢女。“你再去請一下大夫。就說病人醒了,但是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
“是。”如柳馬上退出院子。
楚雨沁敲了敲門,不等里面有什么回應就推開門走進去。
楚立宏回頭看見是她,輕吐一口氣走過來:“大姐,你瞧這小子傻了。”
“別胡說。”楚雨沁斥了他一句,看向乞丐。
那乞丐見到楚雨沁的時候冷靜下來。他呆呆地看著她:“你……是仙女嗎?”
楚立宏撲哧笑起來。
“這小子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沒想到是個色痞。”
楚雨沁瞪了楚立宏一眼:“讓他喝藥了嗎?”
“沒喝呢!諾……”楚立宏指了指旁邊的藥碗。“藥還在那里呢!他不喝我有什么辦法?從醒來之后就在鬧騰。明明還燒著沒退。”
楚雨沁又看向乞丐:“怎么不喝藥?是不相信他嗎?”
乞丐眼神閃爍,不敢看楚雨沁,一幅做錯事情的樣子。
“你們是誰呀?我怎么在這里?還有……我是誰呀?”
楚雨沁驚訝地看著他:“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
“我不記得。”乞丐滿臉委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算了。”楚雨沁端起放在旁邊的碗走向乞丐。“你把藥喝了。你之所以不記得,應該是因為生病了,腦子不是很好使。”
乞丐接過楚雨沁遞來的碗。
楚立宏在旁邊叫喚:“她讓你喝你就喝,我剛才讓你喝藥,你把我當壞人。她長得好看,我難道長得就丑嗎?”
楚雨沁失笑。
楚立宏當然不丑。
好歹也是一個娘生的,又有她經(jīng)常灌靈液滋養(yǎng)著,說他比大多數(shù)女孩的皮膚還要好也不夸張。
乞丐沒有理會楚立宏。他咕嚕咕嚕喝光藥,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楚雨沁。
楚雨沁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身上有許多傷,還有些潰爛了,需要好好養(yǎng)著。先躺著吧!放心好了,我們家的人不是壞人。”
乞丐乖乖地躺了下去。
楚立宏又瞪大眼睛。
“太過份了吧?你說什么他都聽。”
如柳帶著大夫進來。
楚雨沁見到大夫,連忙迎過去。
“大夫,他好像忘記一些東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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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又跑一趟。”楚雨沁跟著大夫走向床邊。
大夫坐在床邊,為乞丐把了脈。
“他現(xiàn)在還在發(fā)燒。或許是暫時的。如果退燒后還是沒有恢復記憶,那就需要慢慢恢復。從脈相來看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大夫說道:“只是他以前朝不保夕,生活艱難,受了不少苦。要是繼續(xù)這樣的話,我也不能保證他的病癥不會復發(fā)。”
“那還是用你剛才開的藥方是嗎?”楚雨沁看了一眼乞丐。
這人眼神純凈,看著她的眼神里滿是依賴。
“是。先用我開的藥方。等他退了燒,再來檢查 一下其他方面。目前來看是沒有問題的。”大夫說道:“你也是個善人。要是換作別人,肯定不會多管閑事。你愿意幫他,算起來也是他的恩人了。”
“我姐幫的人多了。”楚立宏說道:“有時候幫了人還被人反咬。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樂于助人。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傻?”
“這不是傻,而是善良。”大夫說道:“你們楚家都是心善之人。老夫行醫(yī)救人多年,不會看錯的。”
再次送走了大夫,楚雨沁卻沒有辦法把這個乞丐交給楚立宏照顧了。這乞丐好像特別信任楚雨沁,卻不愿意信任其他人。
“好了,我在這里陪著你,你放心休息吧!”楚雨沁坐在床邊,對滿臉警惕的乞丐說道。
乞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口渴了?我給你倒杯水。”楚雨沁站起來,為乞丐倒了一杯水。
乞丐接過來,喝了一口就沒喝了。
“那你想說什么?”楚雨沁又問。
楚立宏在旁邊看得直犯酸。
自從來到京城之后,楚雨沁忙著打理千面閣,楚立宏忙著學業(yè),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現(xiàn)在倒好,向來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居然耐著性子哄一個撿回來的乞丐。
“你叫什么名字?”乞丐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楚雨沁。這是我的弟弟楚立宏。我們家還有爹娘,小妹,姨媽,表姐……”楚雨沁說著楚家的眾人。“對了,我們家還有很多朋友。他們經(jīng)常來我們這里玩耍。以后你有可能會見到他們。”
“等一下。”楚立宏在旁邊打斷楚雨沁的話。“不要告訴我你打算留下他。”
如果不打算留下他,怎么會有‘以后’?
楚雨沁回頭看著楚立宏,一臉理所當然:“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你知道他是誰嗎?對他有什么了解嗎?為什么莫名其妙撿個人回來?”楚立宏不高興地說道:“連自己弟妹都沒有照顧好,還去照顧不相干的人。真不知道你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
楚雨沁涼嗖嗖地看著楚立宏:“我的腦子里裝了什么并不重要,反正我又不用科考。可是某個立志光宗耀祖的男人是不是應該去看書了?夫子布置的課業(yè)寫了嗎?今天看書了嗎?”
“切!”楚立宏轉(zhuǎn)身走出去。
乞丐見他們姐弟吵起來了,緊張地說道:“我是不是惹你弟弟不高興了?他是不是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