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打開獄門，走進去推了推畫眉。
“醒醒……有人來看你……��！死了�！�
楚雨沁與凌盛逸相視一眼。
“你在這里呆著�！�
凌盛逸叮囑楚雨沁，也跟著走進去查看。
畫眉原本背對著獄門，凌盛逸將她的身體扳正，探了探鼻息。
“沒氣了�！�
“公子，你要為我作證，不關(guān)我的事啊！要是大人問起，你千萬要幫我說好話。”
“你只管放心，她這是自殺的，與你無關(guān)。”
“公子怎么知道是自殺的？”牢頭不解。
“看她的表情，還有她缺了一只耳環(huán)，應(yīng)該是吞了耳飾自殺�！�
畫眉死了，很快就有仵作來驗尸。事實證明凌盛逸的猜測沒有錯，她真是吞了耳飾自殺。
離開縣衙后，兩人在街上閑走著。經(jīng)過蘇媽媽的那幢閣樓，卻發(fā)現(xiàn)那里聚集了不少人。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經(jīng)過的行人詢問。
“這里不是發(fā)生了命案嗎？死的還是鄭家的老爺。蘇媽媽被鄭家打壓，在這里過不去了。她旗下的姑娘走的走，被別家花樓搶人的搶人，反正這里算是散了�！�
楚雨沁停在門口，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人。
她抓著其中一個婢女詢問：“茉莉姑娘呢？”
婢女說道：“被百香樓的媽媽帶走了�！�
“我這里有十兩銀子。你要是愿意回答我?guī)讉�問題，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你離開這里，以后生活全靠自己。這十兩銀子足夠你在鄉(xiāng)下買幾畝地好好生活�！�
楚雨沁拿出十兩銀子的元寶，在婢女面前揮了揮。
婢女看著楚雨沁：“我認(rèn)得你。案子不是結(jié)了嗎？楚姑娘還想問什么？”
“我還有幾個想弄清楚的問題。放心好了！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我也沒有什么異議。只是無端受連累，想要知道幾個小問題而已。幾個小問題就換十兩銀子，這樣的生意放在別的地方可沒有。反正你也要離開了，以后不用受樓里的限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好。我跟你去�！�
茶樓里，楚雨沁與婢女坐在靠窗的位置。
凌盛逸沒有與他們同桌，而是選擇了楚雨沁身后的位置。
“你在樓里是做什么的？”
“奴婢是伺候茶花姑娘的丫環(huán)。平時主要負責(zé)茶花姑娘，要是忙不過來，也會被蘇媽媽叫去幫忙�！�
“我知道茶花姑娘。她的性子很好。你在她手里做事應(yīng)該輕松�！�
“是。我們姑娘是真的很好。她原本是商人的女兒。因為家里破產(chǎn)了，后娘就把她賣到了這種地方。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潔身自愛。這次發(fā)生了事情，蘇媽媽急著把這些姑娘賣出去換銀子，姑娘的情郎用了比原價低了一半的價格買下了姑娘的賣身契。”
“真好。我這幾次與茶花姑娘接觸下來，也發(fā)現(xiàn)她是個性子好，為人又單純的好姑娘�，F(xiàn)在終于苦盡甘來。這件事情給我們很多人帶來麻煩，卻給她帶來了生機。這樣想來，就算我吃點虧也不算什么了。”
婢女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聽楚雨沁這樣夸贊她伺候的姑娘，神情也跟著放松下來。
“你與畫眉有什么接觸 ？”
“沒有，我與畫眉連話都沒說兩句。”
“別緊張。畫眉是最低等的婢女。你伺候茶花，怎么可能與她有太多接觸？我就是順口問了句而已。”
“畫眉殺了人，還用了這么殘忍的方式。我可不想招惹這樣的麻煩。你知道的，我想過普通人的日子。這些年來我也存了些銀子。姑娘對我也好，有什么打賞也會給我算一份。所以離開這里我也能過得很好�！�
“我與樓里的姑娘接觸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茉莉姑娘的脾氣和你們茶花姑娘差不多。茶花與她交好嗎？”
“挺好的。我們姑娘與誰都相處得好。哪怕是最不好伺候的牡丹姑娘，我們姑娘也能和睦相處。”
婢女從剛開始的緊張到后面的完全放松。
楚雨沁與她交談的話題很廣泛，幾乎問到了樓里的十二個姑娘，甚至談到了蘇媽媽。
提到蘇媽媽的陰險狡詐，楚雨沁氣憤不已。婢女也是非常怨恨的樣子。顯然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虧。
“這是十兩銀子，你收下。以后好好過日子�！�
“我好像沒有說什么。你沒有別的問題嗎？”
直到結(jié)束，婢女都是一臉懵的表情。
顯然在她看來，楚雨沁就是花十兩銀子陪她聊天。
回顧她說過的話，一點兒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她突然覺得這十兩銀子拿得有點心虛。
“沒有了。謝謝你。”
“那好吧！我先走了�！�
婢女走后，楚雨沁來到凌盛逸的桌位。
“你看出了什么？”
“她說的話幾乎是真的�！�
凌盛逸倒好茶水，遞給她。
“所以呢？”
“剛才你從她話里分析出來的東西就有九成是真的。你得出了什么結(jié)論？”
“茉莉與畫眉有過來往。畫眉最困難的時候，是茉莉幫她扛過來的。不過，從這些細節(jié)也不能說明什么。畫眉已經(jīng)死了。這個案子差不多到這里了。我不是官爺，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凌盛逸挑眉：“你今天執(zhí)意要進城，我以為就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原本是的。如果畫眉是冤枉的，我就想弄清楚。畢竟她已經(jīng)這么慘了，我不想她再過得凄苦�？墒沁@是她選擇的路。她為了讓這件事情結(jié)束，寧愿自殺。我再繼續(xù)調(diào)查的話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何必自討苦吃？”
“以前覺得你挺能吃苦。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還識時務(wù)。這樣不錯！至少吃不了什么虧。”
“這是夸我嗎？”楚雨沁看他。
“當(dāng)然�！�
“我還要去一趟鄭府。可以嗎？”
凌盛逸看過來。
“雖然命案與你無關(guān)，但是以你和鄭府的關(guān)系，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我現(xiàn)在又不是鄭府的仆人，就算出現(xiàn)在鄭府，也是鄭公子的客人。他們總不能把客人打死吧？再說了，要是跟著你進去，肯定沒有這么多麻煩。所以麻煩你了，凌大哥�！�
“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會使喚我了�！绷枋⒁菡酒饋怼！白甙�！誰讓我吃人嘴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