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抵達城里。
“楚姑娘，你在哪里下車？”
鄭老頭在外面問她。
楚雨沁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的景色。
“牙行。”
“楚姑娘這是要去買人嗎？”
“是。”
“真是巧了，我們公子也說要買幾個人。要不，等把公子送到鄭家，我再和楚姑娘一起去牙行怎么樣？”
楚雨沁看向凌盛逸。
“你也要買人？”
凌盛逸淡笑：“房子太空了。鄭老年紀大，一個人打掃有些辛苦，多買幾個給他做個伴。”
“我們公子爺是世間最善良的東家。老奴能夠跟著公子爺，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份啊！”鄭老頭感慨。
楚雨沁贊同鄭老頭的話。
凌盛逸真是一個體貼的人。鄭老頭遇見他，確實是福氣。畢竟再沒有比他更省事的東家了。
“時間還早，我跟你先去牙行吧！正好我想親自挑選一下仆人。”
“好勒！老奴馬上去牙行。”
城里的牙行是官牙，還有許多人做著私牙的生意。私牙要靠長期累積起來的信譽，官牙則是官府認可的。
“你想買什么樣的仆人？丫環還是婆子？”凌盛逸問。
楚雨沁想著，反正買回去他也會知道，還不如如實交代。
“護院。”
“看家護院的家丁？”凌盛逸詢問。
“是。”
“家丁一般分為三種，一是在原來的東家那里犯了事的，被轉手販賣。二是原來的東家被抄家滅族。三是吃不飽穿不暖的災民，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賣掉自己。不管是哪一種，家丁是最難控制的。你一個弱女子，能夠控制得了他們嗎？”
“每個仆人都是登記在冊的。如果他們敢傷害東家出逃，抓回來就是死刑。只要我不是太苛刻的主人，想必他們不至于自尋死路吧？再說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是我看上的，必然心思純凈。”
凌盛逸笑了笑。
“心思純凈……”
“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楚雨沁微微不悅。
“沒有。不過，我倒很想知道你如何挑選心思純凈的仆人。已經到了，下車吧！”
楚雨沁下了馬車，大步走進牙行。
凌盛逸緊跟著她走進去。
“喲，難怪今天一直聽見喜鵲在叫，原來是有神仙般的客人要來。公子這邊請，姑娘這邊請。”
一個中年男人迎過來，引導著兩人朝里面走去。
“公子爺，姑娘，你們打算買什么樣的仆人？”
“先給她挑吧！”凌盛逸說道。
中年男人驚訝地看著楚雨沁。
原本以為這兩人是一對的，現在才知道看走眼了。
原來這位姑娘也是金主。
“貴姓？”
“免貴姓陳。”
“陳叔，我要挑十個護院，身手要好的。”
中年男人被楚雨沁這句‘陳叔’叫得心花怒放。
他們干這行的，雖然是官牙，但是終究還是小角色。每次接待的都是有權有勢的，誰把他們放在眼里過？每次都要卑躬屈膝的說著好話。
小姑娘不僅長得好，而且說話這樣客氣。憑著這一點，他也要好好地給她挑人。
“姑娘來得巧，我們剛好來了一批貨。”
陳牙人吩咐手下的人把新進的那批貨帶進來。
凌盛逸在旁邊坐著。
陳牙人又吩咐手下的人給他送茶。
“不用忙，我等會兒還有事，你直接幫我們把人挑好就行。”
“是。”
走進來三十個男人。
男人們穿著陳舊的衣服，不過還算潔凈。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臉上也是一片潔凈，一目了然。
“他們以前是什么人？”
楚雨沁問。
“這十人是被東家賣出來的。原因嘛，說是他們不聽使喚。可是我瞧著他們還是很老實的。”
陳牙人向楚雨沁介紹著這三十個人。
“這幾人是家里鬧水災，他們帶著家人逃了出來。買下他們有個條件，就是得把他們的家人也買下來。不過價格不貴。要是姑娘真的看中他們，想必也不吝嗇那幾個錢。這幾人是原來的東家出了事，就把他們賣掉了，換些銀子給原來的東家還債。剩下的是家族出了事，官府抄家，女的為伶，男的為奴。”
楚雨沁特意打量著家族出事的那幾人。
他們的氣質確實與其他人不同。特別是有對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不說，氣質也很出眾。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沉得住氣。按理說，這種家族出事的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楚雨沁看向凌盛逸。
“凌夫子，你說……”
凌盛逸微笑：“楚姑娘的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不是嗎？”
“陳叔，他們的價錢是多少？”
“這幾人是十兩銀子。這十幾個是十五兩銀子。至于這幾位，他們的價格不一樣，二十五兩一人。”
楚雨沁驚訝：“二十五兩？”
成年男丁也就十幾兩銀子一人，就像陳牙人剛才報的價一樣。可是到了他們幾人，直接翻了一倍。
這是成心不想有人買下他們吧？
“姑娘勿惱，這是上面交代的。我也是無可奈何。”
楚雨沁走向凌盛逸，湊近他說道：“凌夫子，可否借點銀子？”
“楚姑娘想買下他們？”
除了那對孿生兄弟，還有六個同家 族的人。楚雨沁居然想一次性買下他們。真是心大的小姑娘！
“既然我決定買下那對孿生兄弟，沒道理不買下其他人吧？”
“楚姑娘有沒有想過，你們家終究是普通人。而他們出身富貴，本來就不好駕馭。你把他們整個家族的男丁都買下來，就不怕反客為主嗎？到那時，你一個小姑娘怕是駕馭不了吧？”
“那我還能分開他們嗎？這樣不是更殘忍 嗎？”
“這樣吧！我瞧著你看上了那對孿生兄弟。你可以買下他們。剩下的人，我買了。”
“啊？”
“我們兩家本來就是鄰居，這樣隔得也近。你原計劃只打算買十幾人，這里有三十人，你我一人一半。”
“好。”
凌盛逸又看向陳牙人。
“那對孿生兄弟交給楚姑娘，剩下的人我和她一人一半。另外，給我們找幾個干活的婆子，給她找幾個聰明伶俐的丫環。對了，那幾人的家眷一起帶上。”
“好勒！我馬上安排。公子爺，姑娘，請稍等。”
陳牙人見兩人如此爽快，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