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
方氏見到楚雨沁,滿臉厭惡。
“你還敢說老娘偏心。要不是老娘生了你爹,能有你這個賠錢貨?瞧瞧你干的那些事情。沒有本事就別學別人勾引東家公子,既然勾引了,就把人勾住了。現(xiàn)在惹一身晦氣。”
“就是!沒那個本事,就別做那些事情。現(xiàn)在連差事都沒了,名聲也臭了。要不是我們分了家,只怕連我的親事都要受你連累。還好奶奶聰明,馬上就做出決斷,與你們斷了關系。”
楚小翠走過來,得意地看著楚雨沁。
楚雨沁被鄭家趕出來時,鄭家沒有讓她帶走任何東西。哪怕是一件衣服,寧愿燒了也沒有給她。
她現(xiàn)在穿的是玉氏的衣服。
玉氏瘦弱,與楚雨沁的身段相像,穿她的衣服還挺合適的。就是補丁貼補丁,特別的寒磣。
“我做了什么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教,今日來這里也不是聽你們埋汰的。奶奶,就算要分家,是不是應該公平地分呢?你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兩個女兒外嫁,這就不說了。三個兒子是不是應該平分家產(chǎn)呢?”楚雨沁道。
“分家是我們大人的事情。哪里輪得上你說話?你爹都沒有意見,你放什么臭屁?” 方氏瞪著楚雨沁。
玉氏匆匆趕來,正好看見方氏與楚雨沁對峙的畫面。
見到此情此景,玉氏的心里直打顫。
方氏是個潑辣的婦人,玉氏嫁過來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的好臉色。
時間長了,玉氏就是個受氣包,哪怕方氏一句話不說,只一個眼神看過來,玉氏就能嚇得全身發(fā)抖。
“娘,大丫剛好,腦子還有點糊涂,你別和她計較。”
“大山家的,你瞧瞧你教的好女兒。現(xiàn)在居然跑到老娘面前教訓老娘了。說吧!是不是你教她的?” 方氏冷笑。
“娘,我哪敢教她這些?只是家里沒有糧食了,我們也吃了大半個月的野菜湯了。娘,你看能不能……”
“你們沒糧食關老娘什么事?當初分清楚了,給你們多少就拿多少。沒吃的就找老娘耍潑,老娘欠你們的?”
楚雨沁將玉氏擋在身后。
玉氏明明怕得要死,為了保護她卻站在她面前,這份心意她謝了。
只是,對付方氏這樣的潑婦,玉氏這樣的小白花是沒用的。
“你當然欠我們的。我在鄭家一共做了十年丫環(huán),做三等丫環(huán)時,每個月帶回家里兩百文錢。做二等丫環(huán)時,每個月帶回來半兩銀子。做一等丫環(huán)時,每個月帶回來一兩銀子。
平時有什么節(jié)氣,東家打賞,銀鐲子銀耳環(huán),甚至你耳朵上的金耳環(huán)都是東家小姐及笄時高興打賞的。這些銀子去了哪里?”
“當然是你爹娘和兩個弟妹用了。難道老娘要白養(yǎng)幾個閑人嗎?”方氏心虛,說話底氣不足。
“爹娘和弟妹都在家里干活,他們做的事情是最多的,吃的是最少的。十年時間,只怕沒有用上五兩銀子吧?看來我們在這里算不清楚,只有找里正還有村長來捋一捋,這家是怎么分的?這樣分真的公平嗎?讓大家評評理。”
“怎么回事?”從門口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們在吵什么?驚擾了客人,那多失禮。”
正在爭論的幾人看向門口方向。
只見大伯楚康澤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青年。
“爹!”楚小翠迎了過去,撒嬌道,“爹爹,我好想你。”
楚康澤將手里的東西塞到楚小翠手里,笑著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諾,這包是你的。”
“謝謝爹爹。”楚小翠揚起無害的笑容。
“兒子,回來了。這位客人是……”
方氏斂住臉上的刻薄,笑容滿面地看著青年。
楚康澤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凌公子。凌公子是讀書人。他想來我們村莊做教書先生。”
“我們村子又沒有私塾,不需要教書先生吧?”聽說是讀書人,楚小翠的眼里滿是星光。
這位‘凌公子’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青色的衣服,站在那里不動如松,給人非常沉穩(wěn)的感覺。
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束成馬尾,沒有多余的裝飾,干脆利落。
寒目似冰,看過來清清冷冷,不像普通讀書人般文弱。
楚小翠在村子里見的都是泥腿子,整天赤著胳膊滿身污泥的,嘴里說著不干不凈的痞話,哪里見過這樣優(yōu)雅的人?
特別是他還長得這樣好看。
面對那雙眼睛的時候,仿佛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了。
這就是她爹給她找的秀才老爺嗎?如果是他的話,哪怕沒有銀子,她也愿意的。
“現(xiàn)在沒有,馬上就有了。凌公子自己出資建私塾,到時候附近幾個村莊的孩子都可以送來讀書。”
楚康澤摸著胡須笑道:“凌公子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舉人了。他來這里也是為了三年后的科考做準備。鄉(xiāng)下地方環(huán)境清凈,有利于讀書。不像城里,整天吵吵鬧鬧的,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這是當然。咱們鄉(xiāng)下地方就是環(huán)境好。”聽說‘凌公子’要出資建私塾,方氏笑得更加熱情了。
這么年輕已經(jīng)是舉人,前途光明。這樣的人當然要好好巴結。
“咳 !”
楚雨沁輕咳一聲。
“大伯,你們有客人,我不該打擾。不過還是先把我們的事情處理了再說吧!可以請你們尊貴的客人稍等片刻嗎?畢竟我們家的事情攸關生死,再晚一刻,那是會喪命的。”
“大丫。”
玉氏扯住楚雨沁的衣角。
“別胡鬧,跟娘回去!娘會想辦法的。”
“今天來了一位舉人老爺,正是講公道的時候。我相信舉人老爺最辨是非。是不是?”楚雨沁看向青年。
青年,也就是凌盛逸,看著面前的少女。
少女穿著粗布麻衣,但是那身氣質是掩蓋不住的。
望向他的時候,那雙眼睛明媚張揚,毫不示弱。
皮膚白凈,容貌精致,與那身補丁粗衣完全不搭。可是就算穿著補丁衣服,卻沒有在她的身上看見一點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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