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專制霸權,打著為薛照好的旗號對薛照的人生進行強暴性的奴役,聽從就是乖孩子,不聽就可能換來一頓家暴,薛照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對自己人生的掌控權,自由,是他深入骨髓的渴望。
之所以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逃走,肯定是對薛先生專制的報復和反抗,只是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不會是薛先生又強逼他做了什么吧?”我猜測著問。
“和白震霆一樣,老薛想拿他的終身幸福換仕途資源,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大概出于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緣故,白牧野笑容里浮出苦澀的意味,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斗爭就在昨日。
我極為鄙視:“預料之中的事,當初不同意薛照跟段晶晶,就是不滿意段先生落勢,幫不上他什么忙,可能還會拖累他,自然是想找一個能抱大腿的親家了,現在倒好,親家沒結成,連兒子也丟了,呵,活該。”
“要是找個正常人家也好啊,可是那個姑娘是個傻子,說是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袋,也難怪薛照憤怒了。”
“啊?這么過分!”這簡直是對薛照的一種侮辱了,不是歧視殘疾人,只是薛照一表人材,讓他娶個傻子,根本不般配嘛,他怎么可能愿意,別說薛照了,要是我,我也逃走。
“我聽說你在那邊遇見了薛照,你確定是他嗎?”白牧野看了我一眼。
我有點心虛,想了想試探著問:“老公,你是不是特別想找到薛照要回孩子?”
“當然啊,那是你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來的,怎么能把他送給外人養?”
“唉,只怕是很難找到他了。”我佯裝遺憾地嘆口氣,就知道他是這個心思。
想想我也是挺冷血的,我爸和孩子爸都想找回孩子,我卻不急不躁的,還知情不報。
白牧野安慰了我一會,說看緣分吧,要是真找不到,可能是我們跟那個孩子緣分淺。
小別勝新婚,回到家自然一番熱火朝天的激情,婆婆卻沒在家,問白牧野,他說最近婆婆在社區活動中結識了一些朋友,這段時間總是外出,我為她感到高興,多接觸積極向上的人群,有利于她心理健康的調整。
我回來這一趟主要是想把薛照帶離,現在完成了任務,我也就沒什么牽掛了。
三天后,我爸終于從國外回來了,回來就請我和白牧野回家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到了薛照的蛛絲馬跡,我爸看起來意氣風發的,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爸爸辛苦了。”想著他奔波了好幾天,我就用嘴甜來掩蓋心虛。
“為了女兒,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他拉著我在飯桌上坐下。
看著滿桌子豐盛的飯菜,我有點奇怪:“爸爸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被你猜到了。”我爸哈哈一笑。
“是什么?”我好奇地問。
韓夫人笑:“先把酒倒上,喝了這杯再告訴你。”
于是輪流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酒,我更是奇怪,包括韓熠的笑容都是神秘兼意味深長,搞得我特別懵逼。
“到底是什么事兒啊?”
“姐,謝謝你哦,這杯我先干了。”韓熠端起酒杯和我的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我爸和韓夫人看著我,眼睛里都閃著莫名的光彩,用眼神示意我喝。
“好吧,我喝。”我一仰頭也干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這下可以說了吧?”
“牧野也來一杯。”我爸指指白牧野的杯子笑說。
岳父點名,白牧野自然不推脫,爽快地仰頭干了,笑說:“一看爸爸就是有大動作。”
我爸得意極了,“今天我要給你們一個驚喜,大驚喜!”
“哎呀,爸爸,別賣關子,趕緊把你驚喜亮出來吧。”我真是被他逼瘋了,他的驚喜那一定是石破天驚的,不然對他來說真沒什么可稱為驚喜的。
“好,抱上來。”他拍了一下手,然后……
我瞪大眼睛看著從走道上徐徐走來的周媽,她懷里抱著一個小嬰兒,差不多一歲左右的樣子,眼睛細長,皮膚白嫩,雖然還很小,但已經可以看出一個美人輪廓。
我心里突然亮起了一團火,徐徐地站起身,目光牢牢沾在那個孩子身上舍不得移開,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油然而生。
那個孩子,他太好看了,就像……一個縮小版的白牧野,可愛又俊朗。
“爸……”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揪著我爸的衣服,“這……這真的是他嗎?”
我爸站起來攬著我的肩膀問:“怎么樣,這個驚喜還滿意嗎?”
我猛地點頭,此時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個小寶貝的英俊非凡的臉蛋。
白牧野已經先一步躥了出去,三兩步跳到周媽面前,想伸手抱那個孩子又不知道如何下手,但兩眼冒出來的光彩暴露了他對這個孩子的喜愛,回頭結結巴巴地對我說:“老……老婆……真……真的是你生的那個嗎?”
我爸不滿地瞪他一眼:“不然你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嗎?”
“不,不是,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要當爹了,突然要當爹了,我不敢相信,像是一場夢一樣。”白牧野傻笑著解釋,視線又回到了那個孩子身上。
失而復得的喜悅真的無法用言語形容,我只覺得兩腿軟得邁不開步,是激動,太激動了,激動得有點飄然。
周媽將那個孩子往白牧野懷里遞:“姑爺,可以抱一下,瞧他盯著您半天了,應該很喜歡你。”
“真的嗎?”白牧野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那個孩子瞪著眼睛盯著他看,然后咧嘴就咯咯笑了起來,這一笑,簡直像是給了白牧野天大的恩寵,把他樂得差點跳起來。
“老婆,他對我笑了!對我笑了!”獻寶似的把孩子抱回到我面前。
在看到他笑的那一剎那,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分別了近一年的時間,沒想到我們母子還會重聚,如白牧野所說,我們還是有很深的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