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聽見勝利的禮花在耳邊綻放,吊在半空中的那塊石頭怦然落了地,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嘴角不由揚起,我贏了。
“白先生英明。”我贊了一句。
但是我心里卻將鄙視個夠,只能說,白牧野攤上這么一個爹,真的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哀。
人性啊,從來都經不起考驗,只看給予的籌碼夠不夠誘人,韓謙這個名字的份量已經足夠了,這是白震霆夢寐以求的。
“走吧。”他看看表,直接起身。
這效率,我喜歡,東西也不吃了,他叫服務生來買單,拿了東西就出門了,我跟在他身后。
剛才來的時候我看過了,就在這家餐廳三百米處有一家星級酒店,而我已經開好了房間。
“原來你早料到我會答應。”進了酒店,他看到我手里的房卡有點意外地問。
畢竟他身居高位,而這個計劃并不光彩,不希望他有一種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挫敗感,于是我裝得很憂傷地說:“我是在賭,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聽了這話,白震霆的臉色緩和下來,沒再多問,跟著我去了房間。
“你先去洗澡吧。”我把東西扔在沙發上,往沙發一癱,我也需要點時間來做心理建設。
“好。”白震霆放下東西,就開始脫衣服,看著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脫掉,我心里產生了逃跑的沖動。
是的,我決定跟白震霆上床,這樣一來,白牧野還能再跟唐清繼續下來?如果能,那他太不是人了。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卻跟了一個能當我爸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這具身體男朋友的爸爸,真夠混亂的。
我怎么都不會想,我的人生中會出現這么狗血的事,然而卻真實地發生了。
我掏出手機,把鞋子脫掉,翹起二郎腿,手機放低角度,將我的腳連同白震霆半裸著的身體全拍進了境頭,微微一個側臉,熟悉的人輕易就可以確認是白震霆。
精心修了一下圖,我用微信發給了白牧野,來捉奸吧,親眼看看他深愛的女人和他的父親滾在床上的畫面,這種直接的視覺刺激一定會讓他永遠銘記的。
我計算了一下時間,從白牧野的公司趕到這里正常速度半個小時左右,以他那種夠開罰單的飄移速度,可能十五分鐘就能趕到了,可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時間就不好說了。
等他過來,生米早做成熟飯了。
我贏定了!
果然,我的微信剛發過來,他就打電話過來,我掛斷,把手機調成靜音,然后愉快地把地址發給了他,還告訴了他房間號。
“你敢這樣亂來!我就弄死你!”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字里行間全是殺氣,他明知我的用意,可是沒辦法,真的舍得弄死我?這可是唐清的身體,我們共用同一條生命。
“那試試咯。”我還附帶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他沒回復了,一定在狂奔而來的路上。
我想象著他前來捉奸時的精彩畫面,心里有點慌,但又覺得很快意。
白震霆已經進去洗澡了,嘩嘩地水聲砸在我的心頭,莫名地有點煩躁。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我走過去從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來,一看正是白牧野打來的,我掐斷,等了一會,他沒再打。
幾分鐘后,白震霆就穿著浴袍出來了,洗得真快。
“該你了。”
出浴后的白震霆另有一種魅力,那種經歷歲月染上的滄桑,連性感都帶有厚重的韻味。
我安慰自己說,和這樣的男人上床,我應該是賺了。
我起身拿上浴袍去了浴室,霧氣繚繞的房間里,還有沐浴露的余香,我擦干鏡子上的水汽,出現我熟悉的臉,我從來沒有看清過唐清的臉,看到的永遠是夏越的,這一刻,我多希望看到的臉是她的,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嘆了口氣,事已至此,無路可退了。
我脫了衣服去洗澡,一邊洗一邊跟自己說,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退,不能猶豫,過了今晚,我就可以獲得了永恒的生命了。
人性從來經不起考驗,只看給予的籌碼夠不夠誘人,這句話用在我身上一樣合適。
這時,我隱約聽見白震霆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白震霆一直沒接,我猜想應該是白牧野的,不過響了四五聲后,最后白震霆還是接了起來。
聽完那邊人的話,白震霆回了兩個字:“晚了。”
然后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這是在告訴白牧野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我心里突然放松,其實我這個時候離開也可以,因為在白牧野那里這一切已經是即成事實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不對,我要打壓的是唐清,讓她厭棄自己,厭世這個世界,一定要發生點什么才行,我轉念又一想,就算發生了,唐清也不會知道,我得告訴她才行,對呀,我不需要真的做什么,我只要告訴她我跟白震霆上過床了,并且白牧野也知道了,我就是故意這么做的,故意傷害她打擊她毀滅她,她不信的話,我手機里不是留有一張白震霆脫了衣服的半裸照片嘛,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可以自己看。
想完這些,我快速沖好澡,穿了浴袍出來。
沒想到,白震霆已經穿好了衣服,拿了東西正準備走,見這情形,我心頭那根弦啪地一聲,松開了,竟與我不謀而合。
白震霆看向我,臉上面無表情,聲音微冷:“他打過電話了,你應該聽見了我的回話。”
我點頭。
“達到目的就行了,我先走了,別說漏嘴了。”拎起公文包,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放在桌上,“這是房錢。”
說完走向房門,打開就離開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只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夢一樣不真實,可是我的精神像是經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洶涌的疲憊感提醒著我那不是夢。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沒有選擇……白牧野,你恨我好了,我無所謂,呵,不對,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在你眼里,我只是虛幻的存在,你眼里從來都看不見我,你滿腦子都是唐清,呵,唐清……”
我把自己狠狠地扔在床上,把腦袋埋在被子里,淚水很快濕了被單。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房門被敲響,應該是白牧野到了,我擦干眼淚,起身去給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