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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唐清白牧野 > 第106章 她殘忍地懲罰我!
我沖到夏越樓下,停好車就趕緊往她家跑。

我敲門,她第一時間打開了門。

“夏越……”她眼睛紅腫紅腫的,在看到我時并沒有什么過多的情緒,開了門就轉身回去了,我跟上去問,“到底怎么回事?”

她坐在沙發上,垂頭,雙手捂著臉,肩膀又開始劇烈地聳動,看得我心疼得不行,看這么強烈的情緒反應,一定是和高一鳴那個賤人有關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其實也無需安慰,如果是高一鳴和她分手了,那么痛苦是失戀必經的一個過程,哭出來就好了。

人是最健忘的動物,時間一長,再深的傷口也會結疤的。

她默默地哭泣,我坐在她旁邊默默地給她遞紙巾,房間里只剩下她壓抑的抽泣聲。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她抽抽鼻子抬起頭,眼睛腫得像桃子,環顧了一下房間,憂憂地開口:“這個房間里全是他的影子,我一回頭就總感覺他還在,可惜他不在了,我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果然是分開了!我心里的歡喜如同泉涌一般,恨不得跳起來歡呼雀躍,然而我只能忍著,哀戚又真誠地對夏越說:“不然你可以搬去我那里住幾天,離開這個環境可能會好點。”

一來夏越離這里不會再觸景生情,二來也避免高一鳴那個賤人回來找她復合,一舉兩得。

夏越猶猶豫豫地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我也是有過感情經歷的人,她這個態度肯定是對高一鳴還存有幻想了,我趕緊趁熱打鐵:“先離開這里幾天,把心情緩緩,別的事等以后再說。”

先把她帶走再說,我感覺自己現在肩負重任,一定要把她拯救出這個深淵泥潭。

夏越最后還是輕輕地點下了頭,我長松了一口氣,鼓勵她說:“那你快點去收拾東西吧,天色不早了,正好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后回家睡一覺。”

夏越很聽話地起身進房間收拾東西,我坐在她客廳的沙發,心情說不出的舒暢,好像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來了,高一鳴和夏越分手了,夏越終于可能擺脫那個沼澤地,我和夏越的關系應該也可以復原如從前了,真好啊。

“你這么高興嗎?”我想得太入神了,嘴角不由地就上揚起來,夏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正站在她的臥室門口直直地盯著我,眼神陰森森的瘆人。

我心里一驚,趕緊坐正身子,認真地否認:“沒,沒有,我……剛剛在想別的事。”

夏越沒說什么,瞟了一眼我的肚子,淡淡地問:“你懷孕了?”

應該是江楚楚告訴她的。

“對啊,兩個多月了。”我很開心地把這個消息與她分享,就像以前一樣,說完我才意識到不妥,一來她剛與高一鳴分手心情正惡劣,我的好消息對她來說更像是炫耀,會刺痛她的心,二來她被高一鳴那人渣害得無法生育了,這是她心底最大的痛處,我這個消息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扎刀子。

我忙閉了嘴,訕訕地問:“你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我就走吧。”

她已經換上一條黑色的裙子,還化了淡淡的妝,看起來氣色比剛才好多了,只是整個人太憂郁了,好像被一層愁云慘霧給包裹著,一點活力和精神都沒有,真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好了。”她回房拎出一個背包,看起來滿滿當當的,似是裝了不少東西。

“那走吧。”我朝她一笑,心里無比輕松,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把她帶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說要帶她去吃點東西,她也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倆吃了兩碗面,然后我就把她帶回了我家。

自從上次和白牧野一次激情之后,我因為對薛照的愧疚再也沒有回過這里,這里似乎成了我心理上的禁區,我不敢隨便靠近,現在一靠近心里就開始長了草似的慌亂。

掏出鑰匙打開門,一切如舊。

我看著沙發的那個位置,腦子跳出那天晚上的畫面,他就躺在那里,身上酒氣熏天,紅紅的眼晴里裝滿了柔柔的憐愛,似夢似幻地看著我……

“愣著干嘛?”夏越看我盯著沙發不由問。

“好久沒回來了。”我解釋說,幫她把東西送進了臥室,然后我又跑去了陽臺,那里掉了兩三顆煙頭,靜靜地躺在墻根下,不知道孤寂地在那里躺了多久,他后來肯定不止一次來過。

心又疼起來,前幾天的宴會上,他恭喜薛照當爸爸的神情恍如昨日,還說我肚子里一定是個漂亮的兒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換了一套新床單,安排好夏越,我給薛照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陪夏越,順便把夏越的情況和他說了,事關我的朋友,他沒說什么,只讓我注意安全,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一定不能大意,我說知道了,讓他早點睡,別熬夜。

掛斷電話,發現夏越就站在我身后不遠處,緊緊地盯著我的背影,一回頭看到她,嚇了一大跳,我不由責怪:“你怎么走路沒聲音,嚇我一跳。”

她的聲音平靜,冰冷,沒有一絲感情:“你知道高一鳴去哪里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懵了一下,我哪知道高一鳴去哪里了,夏越不會是瘋了吧?

我驚詫地看著她,她根本不需要我的答案,她直勾勾地盯著我,聲音仍是平如水,像是在敘述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他死了。”

嗡!

我的腦袋瞬間就炸了,死了?不……不是分手嗎?

“怎……怎么死的?”我感覺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雖然這個賤男人與我無關,可是她夏越愛他呀,所以我還是無法淡定,而且很多事我還沒搞清楚呢,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死了,我的謎底找誰去解開?

“你不知道嗎?”夏越的嘴角露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她,我怎么會知道?我一直以為他跟她分手了呢,于是我搖搖頭。

夏越冷笑,然后把手機打開,緊接著我的手機就接二連三地響了幾聲,我打開一看,瞬間就傻眼了。

是幾張照片,背景是一家咖啡廳,照片上我和高一鳴面對面坐著,我們倆面前一人一份牛排,我從牛排里抬起頭看向他,他則一臉溫柔地對著我笑,除了這張,還有另外幾張,全是我和他看似很溫馨的對視。

我一看這照片就瞬間想跳起來罵娘!

這事我記得,就發生在我和薛照訂婚的第二天。

前一天晚上白牧野在訂婚的酒店門口暈倒,第二天我就跑遍了所有的承南醫院想打聽白牧野的消息,可是渺無音訊,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發現我媽約了江楚楚在這家咖啡廳見面,于是我去偷聽她們的談話,得知了一個與唐元有關的秘密,當然這個秘密我至今未破解,后來她們倆走了,我餓得走不動了,就在那家咖啡廳吃了點東西,結果就遇見了高一鳴這個賤人。

那是我唯一一次和高一鳴吃飯,還是巧遇,可是怎么就被人拍照了呢?

想起高一鳴對我和夏越的挑撥,我突然意識到,其實那次并不是巧遇,仍然是高一鳴的故意為之,后來我坐在車里好久沒離開,不是看到他和一個男人同時離開了咖啡廳嘛,當時我還奇怪呢,明明有朋友同行卻還和我同桌吃飯,現在明白了,那個男人就是專門負責偷拍照片的!

馬達,我又是有嘴說不清了!

我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卻找不到對象發泄!

我詛咒高一鳴,他死了活該,這個陰毒的賤人!

“你們倆經常一起吃飯吧?你們在一起是不是非常開心?”夏越就那么毫無感情地問,但那股鉆牛角尖執著勁兒有點嚇人。

我搖頭,“夏越,如果我說這次完全是巧遇,你會信我嗎?”

在去夏越家里之前,我還開心地想,夏越難過了第一時間想到找我,是不是因為她已經看穿了高一鳴的陰謀釋懷了對我的誤會,但她會發給我這幾張照片就說明她仍然執迷不悟。

我對她的那絲僥幸破滅了。

“巧遇?”夏越挑起嘴角,冷嘲熱諷說,“怎么那么多巧遇啊?在醫院那次是巧遇,這次吃飯也是巧遇,承南市那么大,你怎么就偏偏總是巧遇他呢?你倆緣分真是深啊。”

我現在渾身是嘴都洗不清自己的嫌疑,眼前的照片,微信的聊天記錄,訂花的訂單,還有醫院里發生在夏越眼前的那些點點滴滴的小事,串連起來可不就是一出男朋友愛上閨蜜的狗血大戲嗎?

“夏越,你給我點時間,給我點時間來證明自己好不好?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高一鳴挑撥我們的目的,到時我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你相信我!”現在除了找到真相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能讓夏越相信我了。

“給你時間證明自己?呵呵,高一鳴都死了,你去哪去證明?”夏越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我,隨即眼神一冷,“唐清,你的演技還真是高明呢,以前我怎么就沒發現你這么會演呢,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掉淚。”

說完,她又低頭去劃拉手機。

我心里說不出的郁悶,她還有別的什么證據嗎?這些證據都足夠讓我吐血了。

我的手機又響了,打開微信來,是一張短信息截圖。

“我現在西元山,如果你今晚十點半之前來到西元山,我就答應你的追求,要快哦,別被你女朋友知道了,還有,要盡快跟她說分手,我可不喜歡與別人分享男人。”

我定晴一看,是我的號碼發給高一鳴的!短信時間就是我手機丟失后的幾分鐘。

“這不是我發的!我前幾天手機被人偷了,這是我新買的手機,你看,卡也是新換的!”我感覺自己的血壓一直在飆升,胸口悶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我本以為手機丟失是一起意外事件,沒想到又是一場陰謀!

我把手機捧到夏越面前讓她檢視,她只是淡淡地瞟一眼并不理會,轉身走向沙發,涼涼地說:“真是巧啊。”

“這事瞞不了人的,這部手機一看就是新的,你也知道我之前的那部手機都有些舊了的,后面還有一道劃痕呢,你不是知道的嗎?”

“換手機能說明什么問題嗎?”

“因為我手機被偷了,所以我就換的呀。”

我拼了命地解釋,可是夏越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明顯不信,還一副請繼續你的表演的神情,真的讓我郁悶死了。

“你知道高一鳴是怎么死的嗎?”夏越把玩著手機,提起高一鳴,她的神情又陰冷了下來。

我搖搖頭,誠實地說:“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就是赴你的約會,在西元山翻車摔死了。”夏越看向我,嘴角那種殘忍的笑又出來了,她的眼神冷得能凍死人,她逼視著我的雙眼,聲音冷得瘆人,“他是因你而死的!是你害死了他!唐清,是你,你是殺人兇手!”

西元山是承南市郊區的一座山,進山的山路有些陡峭,如果是晚上行車的話,確實有可能看不清楚道路而掉進山崖里,從市區過去那邊大約需要兩個半小時的樣子,依短信上的時間,高一鳴趕在十點半前過去的話,時間是有些緊張的,如果他快速行駛,事故率會大大提升。

然而這只是假設,我特么根本沒約過他,我每天晚上都和薛照在一起,鬼知道他跑去西元山干嘛啊。

“不,不是的!夏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手機丟的時候薛照也知道,那天晚上我和薛照的父母在思卡爾酒店吃飯,當時江楚楚也在,你可以問她的,不過我手機丟的事只有薛照知道,我這就打電話給薛照,讓他解釋給你聽。”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倆都有孩子了,他當然向著你,你當我是傻比嗎?”她突然拔高聲音惡狠狠地吼道。

我感覺這個世界突然陰暗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別人這樣無恥地算計,在這些所謂的證據面前,我成了一個卑鄙缺德的壞女人,我百口莫辯,可是我真的好冤枉啊!

我長呼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用平靜的聲音跟她說:“夏越,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信,你給我點時間,我只需要一些時間,給我時間來證明自己好不好?”

我哀求似地看著她,我真的不希望我們變成仇人啊,我太在乎她這個朋友了,我不想失去她,再說這一切明明就是誤會,我當然要努力去洗清自己啊。

夏越冷冷地看我一眼,聲音絕望又哀愁,又狀似瘋癲:“高一鳴他愛你,勝過愛我,不,如你所說,他不愛我,他不愛我,他只是利用我,利用我賺錢給他用,給他吸du,給他花天酒地,還給你買花,哈哈……給你買花,給你送情詩……我什么都不是,他不愛我,不愛我……”

眼淚又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仰頭將腦袋擱在沙發的靠背上,面朝著天花板,發出嘶啞的狂笑。

“夏越,真的不是這樣的……你先別哭……”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理會我,垂下頭又開始不停地哭泣,我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氣息從她身上傳遞出來。

我心里惡毒地詛咒高一鳴,他死了真是活該,是他做了惡事老天看不過眼才收了他的!

不對,如果高一鳴是因為赴我的約而摔下山崖摔死的,那么警察會來找我的,因為這太有可能涉及謀殺了,可是警察并沒有找過我,這不合常理啊,于是我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

夏越抬起頭,怒視我,“他摔下山崖并沒有死,他試圖求救,可能是因為手機沒信號,所以他就試圖找路離開,他的手機是在事故之外的兩里外找到的,可能他害怕連累你,所以將手機上的短信刪除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赴你的約會,所以警察才沒找你。”

“那你是怎么有這些內容的?”我更驚詫。

“我找人復制了一張他的卡,我對他不信任,沒安全感,我就掌握了他所有的通訊,所以我才有這條短信的內容,除了我,沒人知道他是赴你的約會而死的。”夏越苦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你不敢相信我會變成這樣子吧?我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可是我就是愛他呀,我不能沒有他……”

如她所說,我真的不敢相信,夏越原來一直在監視著高一鳴,愛將她變成了魔鬼,太可怕了,只是既然她監視著高一鳴的所有通訊,那她難道一點可疑的信息都沒得到嗎?

“那他有沒有發生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不信沒有,高一鳴明顯是包藏禍心的。

“沒有,我想你們一定是用微信聯絡比較多吧。”她又掉進了這個怪圈。

什么高一鳴為了保護我,他就是故意刪掉的,他一定知道夏越在監控他的通訊,他知道夏越會得到這條短信,不然怎么可能沒有可疑的通訊記錄,打死我都不信!

我不想再糾結她提的這個問題,沒意義,于是我問:“既然你這么恨我,你為什么不把短信交給警察?

“有用嗎?只是一條短信而已,也許你那天晚上根本沒去西元山,你只是在耍他玩,所以他就傻傻地當真了,他死于意外,警察找你有什么用?能定你罪嗎?能把你拉去槍斃給他償命嗎?不能!你身后還有薛照給你撐腰,就算警察知道了,這事也是不了了之,我為什么要交給警察?”她恨恨地說。

我說不出話來,我怎么就成了一個殺人兇手了呢?

這都是高一鳴的算計,他刪掉了他原手機里的短信避免警察上門,但是他知道夏越一定會找我麻煩,比起警察無意義的例行公事,夏越對我的傷害才是致命的。

我心塞死了,特別想離開這里,可是不能,夏越目前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我不能離開她。

接下來夏越就是默默垂淚,我坐在距離她遠一點地方默默無言,心里沉重又壓抑。

后來她哭得累了,我就讓她洗洗睡覺。

我擔心她,所以晚上我們就睡了同一張床,就像以前一樣。

黑暗中,誰都沒說話,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以前,偶爾她會撒嬌似的跑來我這跟我蹭一晚上,大學時假期外出旅行,訂了同一間賓館也是這樣睡在一起,那時,我們躺在月光里,窗外路燈漏進來的余光中,談天說地,聊我們的夢想,聊男女感情,甚至聊到我們以后的老年生活,她說反正她不要結婚,我就算結婚了也得抽時間陪她玩,可不能有了老公孩子就不理她了,不然她就哭給我和我老公看,她說她這輩子最開心幸運的事就認識我和江楚楚這兩個好朋友,她說我們要一輩子,老了的時候還能手挽手去做美甲逛商場,她說……

那么多美好的舊時光啊,見證著我們最親密無間的友誼。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們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比起這個,我更心痛她的變化,她是夏越啊,驕傲自信的夏越,她永遠都是昂首挺胸的生活姿態,可是那個美好的夏越被高一鳴殺死了,留下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陌生又殘破的夏越,讓我不知道該如何修補。

因為懷孕的緣故,我特別容易犯困,哭了一會就睡著了,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身側夏越的動靜,她好像起床了。

我一驚瞬間清醒,問她:“你干嘛去?”

她正往外走,“我去倒點水喝。”

“我幫你吧。”我坐起來。

“不用。”她打開門出去,又再次關上了門。

我拿出手機一看,才十一點。

我打開床頭的臺燈等夏越,很快她喝水又回來了,我關上燈,我們繼續睡。

“唐清。”我迷迷糊糊剛有些睡意,夏越突然叫我。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我在呢。”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想和你做朋友。”夏越喃喃地說,我聽見她哭泣的聲音。

我心里一酸,回身握住她的手,“說什么傻話呢?我們這輩子的朋友還做夠呢。”

她一笑,“是啊,這輩子……還沒做夠,可是一切都毀了……”

我的眼淚掉下來,我一定會找到真相的,一定要洗清自己的清白,修復我跟她的關系,一定。

“早點睡吧,我累了。”她的聲音輕而柔,透著一種飄渺的無力感。

“好,睡吧,明天我給你燉雞湯喝。”我拍拍她的手臂,鉆回了被窩。

先是睡得很香甜,后來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里高一鳴渾身是血站在我的床前,指著我猙獰地罵,唐清,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了夏越,都是你害的……

我嚇得清醒過來,天已經亮了,我看看時間,六點半的樣子。

我起床去了趟洗手間又回來,重新躺回了床上,我看了眼身側的夏越,她睡得正沉,因為昨晚哭太厲害,眼皮腫了起來,即使如此,她仍然很好看,成人的睡容都是極丑的,可是夏越不,她看起來非常安靜,有一種……死寂的安靜,好像時間靜止了一樣。

只是她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煞白煞白的,她在風月場所上班,總是熬夜,而且為了這段感情心力交瘁,皮膚狀態難免變差,她需要好好補補,我心想,這段時間我得多燉點補湯給她喝,上次做手術她肯定沒有得到好的休養,所以身體虧損得厲害。

她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我擔心她冷,便輕輕地抬起她的手臂準備放進被子里,可是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一種徹骨的冷滲進我的手尖。

我內心猛地一顫,手抓住她的手臂,冰冷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

我心里升騰起不好的念頭,我不敢深想,我緊盯著她的臉,那種煞白像刀一樣扎疼了我的眼睛,我顫抖著手,伸到她的鼻尖處……

我慌得又收回來,沒有呼吸,沒有熱氣……什么都沒有……不不不,不會的!

我推了推她的身子,聲音顫抖地喚:“夏越……夏越……你醒醒……”

她的身子有某種不正常的僵硬。

天好像突然被塌了,砸在我的腦袋上,腦袋里嗡嗡作響,耳膜被吵得疼,我渾身都疼,我幾乎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幾秒鐘還是十秒鐘,我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說是哭,不如說是吼,好像把聲音從嗓子眼里吐出來一樣。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敲打著我的神經,夏越死了,她死了,她就死在我的身邊……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我的眼睛完全看不清那人,恍惚間聞見了熟悉的煙草氣息靠近了我,他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臂,他的臉晃在我的面前,似乎在著急地說著什么,可是我一句也聽不清,隨即他將我緊緊地抱在懷里,他的胸膛滾燙,與夏越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夏越,我應該給她叫救護車,我應該送她去醫院,醫生可以救活她的……

我掙脫那人的懷抱,慌里慌張地去床頭找手機,手機也是模糊的,我抓過被子用力地擦擦眼睛,好了,眼睛亮了,可以看清楚上面的號碼了,我撥下了120,報了地址……

當我掛斷電話,才發現床邊蹲著一個人,他正在試探著夏越的鼻息以及大動脈,試完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白牧野……”我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是他,他昨晚又來了,來了就沒走,他在我一墻之隔睡了一夜,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瞪大眼睛望著他,滿懷期待地問,“白牧野,夏越……夏越她沒事吧?”

他身手了得,對人的身體比我了解,然而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卻不說話。

我急了,擠出一個笑容問:“白牧野,你快告訴我,夏越她沒事,她只是睡著了,對不對?”

他繞過床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來,看著我,認真而悲痛地搖頭,宣布了一個殘忍的真相:“她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我怒視著他,恨恨地罵他,“你騙我!你一定是怪我不理你,所以才騙我的!是不是?你就是個大騙子!夏越她怎么可能死?她昨晚還跟我說話來著……”

“唐清,你冷靜點……”他抓住我的肩膀讓我直視他。

我用力捶打他的胸口,“我很冷靜!你就是在騙我,騙我……”

他輕輕地嘆口氣,心疼在他的眼睛里流轉,用手指擦掉我的眼淚:“別哭,別哭,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大喜大悲,會傷到孩子……”

夏越死了,我怎么能不大喜大悲?

我捂著臉,號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夏越:“夏越,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地對我?你這是在懲罰我嗎?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不是說讓你給我點時間去查清真相嗎?你為什么不等等我?為什么呀?你太狠心了!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你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做值得嗎?那個人渣根本就不愛你呀……”

我都不知道我在自己絮絮叨叨說了些什么,只知道有一雙手將我緊緊地抱在懷里,他身上熟悉的煙草氣息非但沒讓我冷靜下來,還讓我越發地橫加悲傷。

我渾渾噩噩地不知道哭了多久,后來120來了,好幾個白衣醫生抬了擔架進來了,可是醫生上來用聽診器在夏越的胸口聽了半天,然后就搖搖頭說,沒有生命體征了,請節哀。

說完,他們又擔著擔架走了,我急了,跳下床去追他們:“你們別走!別走!什么叫沒有生命體征啊?你們不抬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怎么就知道她沒有生命體征了……”

白牧野從身后攔腰抱住我,輕聲說:“唐清,唐清,你冷靜點,醫生也無能為力的……”

我只是哭,我說不出任何話來,我絕望了,我的天塌了,我的世界也黑暗了……我也不想活了……

后來,我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薛照坐在我的身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他的眼圈周圍烏青一片,胡子拉茬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一臉的疲憊。

見我醒了,他瞬間綻放出一個笑容:“你醒了?”隨即孩子般地跳起來,按響了我床頭的呼叫鈴,“醫生,快點過來,我未婚妻醒了!”

我嗓子發干,想開口說話,聲音卻是極其嘶啞,我輕咳了幾聲,聲音才清晰:“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他重新坐下來,緊抓著我的手,眼睛有些發紅地說,“你睡三天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這么久了……三天了……”我看著他憔悴的臉,“你是不是一直沒睡啊?”

“我怕你醒來找不到我。”一臉擔憂的樣子讓我心疼,他遞了水給我喝,我輕輕起身,就覺得渾身酸疼,腦袋也暈暈沉沉的不清楚,喝了一杯水才略微好些,精神也回歸了。

我記得好像發生了一件大事啊,是什么呢?我努力回想著,哦,對了,是夏越,想到夏越,我瞬間激動起來,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夏越……夏越她怎么樣了?”

薛照心痛地看著我,搖搖頭:“她死了。”

我仍然不信,“不,不可能……”

“這是真的。”薛照用手捧著我的臉,副著我直視他的眼睛,“你接受現實吧。”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的眼淚又蔌蔌地往下掉,“如果不是我……如果我看好她……她就不會死……”

“唐清,這和你沒有關系,是她自己太脆弱了,竟然為了那么一個男人去自殺,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別自責了好嗎?”薛照扳正我的腦袋,認真地說,“她這么做就是為了懲罰你,你千萬不要上當,是她自己毀了自己,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的……”

我搖頭,眼淚傾盆而下,夏越死了,死了,真的死了,就死在我的床上,我的身邊……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生前她誤會我,死了也不讓我好過,所以她選擇死在我的身邊來懲罰我,我問她為什么不把那條短信交給警察的時候,她說交給警察沒用的,警察不能因為一條短信定我的罪,更不能把我拉出去槍斃給高一鳴償命,所以她就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這比槍斃了我還難受,她就這樣簡單粗暴地定了我的罪,讓我一輩子也翻不身,在她那里,我一輩子是個罪人,她死了,我連洗清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恨她!無比恨她!恨她愚蠢地相信高一鳴,恨她不信任我這個交往七年的摯友,更恨輕視自己的性命!

原來她打電話給我,不是找我傾訴她的難過的,也不是因為她把我當成了最好的朋友,是因為她想懲罰我替高一鳴討一個公道,我要帶她回我家時,她裝得猶猶豫豫地,心里估計高興都來不及呢,可笑我還傻傻地生怕她反悔只希望快點帶她走,還覺得自己是那個可以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偉大救世主,并不是,都是假的,她早已一心求死……我睡前還和她說,要第二天給她燉雞湯補身子呢……

騙子!大騙子!說什么要和我做一輩子朋友,卻用這種慘烈殘忍的方式懲罰我!我后悔認識她了,后悔和她做朋友了,我后悔了……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她啊,她是我最想守護的人啊,她怎么就自殺了呢,活著多好啊,你恨我你活著打我罵我都行啊,為什么要自殺呢?……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把自己的魂都哭掉了,薛照將我緊緊地抱在懷里,他的懷抱里是一種淡淡地清香氣,我一恍惚,好像聞見了熟悉的煙草味兒,我想起來了,白牧野他在我的那個房間里,那天早上我發現夏越冰冷時,他沖了進來,他也緊緊地抱住了我,就像薛照這樣……

暈暈沌沌地我又睡了過去,當我再次醒來時,又過了一天,我問薛照夏越的身后事是怎么處理的,薛照說她父母過來帶走了她,我起身想去她家看看她,薛照不許,我執意,我說我想給她送行,這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他只得同意。

夏越也是承南人,只是她向來自由散漫慣了,所以才在外租房住,她父母疼她愛她,便由著她了,她的家我去過兩次,夏母是個畫家,很有氣質風韻的一個女人,夏父有一家小公司,日子過得很有滋味。

我還是去晚了,追悼會在前一天已經舉行過了,夏越已經火化下葬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差點又暈過去,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夏家父母見了我,臉色非常不友好,我理解他們的心情,他們的女兒死在我的身邊,我脫不開責任,我向他們二老表達了深深的歉意,是我沒照顧好夏越,才讓她一時想不開……

道歉哪有什么用啊,人都沒了,道歉救不了活那個人。

夏家父母都是風度極好的人,雖然對我很有意見,并沒有做出什么傷害我的事,夏母只是一個勁兒地哭,我想她大概不明白夏越為什么突然自殺,我不能讓他們也誤會我,于是我將事情前前后后和他們說了,末了我說我一定會查清真相的,他們才知道誤會了我,雖然他們很恨高一鳴,可是高一鳴已經死了,他們也無可奈何,一腔憤慨無處發泄。

我還是去看了夏越。

凄冷的墓地,有風涼颼颼地吹著,幾束鮮花散落在她的墓前,看著她笑容燦爛的照片貼在冰冷的石碑上,我傷心得幾乎邁不動步,抱著她的墓碑又哭得差點暈倒。

“夏越,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真相的,你得知真相后一定要原諒我,好不好?你說過我們下輩子還要做朋友的,所以我們有誤會一定要解釋清楚啊。”離開前,我對她說。

沒有回應,只有冷風吹起花束顫抖,她就那樣甜甜地笑著,笑成了永恒的風景,美麗的夏越,永遠停在了二十六歲,停在了最美好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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