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入住讓白牧野很開心,把房間里床單換了新的,看看素雅的顏色,問我:“你們女孩子喜歡顏色鮮艷的是吧?那我們去買條新的。”
“都可以。”我是喜歡亮麗的,可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還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按你喜歡的來。”白牧野直接拍板,懶得出門,他把手機扔給我讓我直接網購,他的好意我自然心領了,挑了兩套明麗的色彩下了單。
“你再看看這房間哪里不喜歡的,我讓人來改。”白牧野領著我在房間走了一圈,指著周圍的擺設對我說,好像將要把這里當成我們的家一樣。
從來沒想過得一人如此重視,我心里的暖意忍不住往外溢,溢進了眼睛里,酸澀得差點控制不住,我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假裝看墻上的壁畫,偷偷地用袖子抹了兩把。
“你品位這么好,我都喜歡。”我回過頭對他笑道。
“既然沒什么意見,那就先這樣,等以后我們結婚,我給你換間大房子,按你的喜好來裝。”
結婚?聽到這個詞,我愣了一下,我從來不敢想,白牧野看我猶豫,問:“怎么,你不愿意嫁給我?”
我連連搖頭,我怎么會不想嫁給他呢,做夢都想,可是我總覺得這一切的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讓我措手不及。
“既然你愿意,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處理干凈,我們就結婚。”白牧野抱著我,歡喜地說。
他英俊的臉上掛著笑,好看得讓我著迷,這個男人將會成我的丈夫?一輩子相親相愛永不分離的那個人?
為什么我總覺得很不真實呢?
這讓我很不安,不過我沒說什么,高興地點頭說好。
要享受當下,不畏將來,其他的不是我能控制的,尤其環侍我的都是比我強大無數倍的敵人。
白牧野怕我出事,干脆讓我把工作辭掉了,雖然這份工作讓我舍不得,可是與小命相比,工作顯然微不足道了。
接下來我跟白牧野開始了同居的日子,每天蜜里調油,幸福得冒泡,外界的一切紛紛擾擾似乎都與我不再相干,其實我潛意識里知道,這種貪歡不會太久。
白牧野一直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花花公子,生活自理能力欠佳,沒辦法我只好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知道我廚藝還不錯,每天像個大爺一樣要吃這個那個,不滿足還撒嬌鬧脾氣,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愛情,他成了我的軟肋,只要一觸碰,我就只能低頭。
這種小幸福,我是十分珍惜的,因為短暫而顯得彌足珍貴。
“喂,白大少,你到底是找女朋友還是保姆啊?”有一天,我故意向他表達不滿。
“主要是你燒飯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他一看我發飆就抱著我開始哄,“不如你教我吧,總讓你燒飯你都變黃臉婆了,我可要心疼了。”
“真要學?”那簡直太好了,白大少這種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如果圍上圍裙,把戰場從商場轉到廚房,那絕對是一大景。
“真的!”他狠狠地點頭。
于是我開始正式收徒,一周下來,食材浪費了不知道多少,盤子摔個七七八八,結果只學會了炒雞蛋,至于能不能吃全靠緣分,當然也別的方面進步,最大的收獲就是刀功練出來了,土豆絲切得長細又均勻,毫不遜色于專業廚師,我崇拜極了。
“算了,燒菜你就別學了,以后你就專門替我切菜吧,還是我燒給你吃好了。”真不忍心看他再浪費食材了,再說,哪能真讓天天在廚房燒飯呢,他這種男人應該去天地闖蕩,廚房這方寸空間不適合他,還有,我愛他呀。
白牧野抱著猛親,“以后我們不燒飯了,請阿姨好了,你男人我不差錢。”
“那之前怎么不請?讓我受累這么久。”
“就是想吃你親手燒的。”他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揉著我的腦袋說,“你個小傻瓜,真以為我不心疼你呢?只是我們剛住在一起,所以特別想膩著你,以后肯定不可能讓你天天燒飯的,我娶你回家是用來疼的,可不是用來洗衣燒飯,這些事以后都讓保姆來做,你只管做你的白太太了就好了,以后呢,我負責賺錢養家,你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
我瞬間被這感動填滿,白太太,這個稱呼讓我倍感甜蜜,“其實我偶爾給你燒也可以啦,看你喜歡吃我也覺得幸福。”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他將我抱坐在腿上,仰著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對我笑。
“是什么?你說。”我好奇地問。
“你親我一下再告訴你。”他把臉伸過來。
真是傲驕,我輕輕地吻了一下,他又把嘴伸過來索吻,我又親了一下,結果他就咬著我的嘴再也不放開,直吻得我氣喘吁吁才罷休。
“不是要說秘密嗎?”我嬌嗔地瞪他,他的玉望真的是太強了,自從在一起同居,他隨時隨地不停地索取,我的身體每天都處于乏力狀態。
“我愛你!”白牧野的看著我,認真而柔情地突然說。
這三個字撞得我的心狠狠地揪痛一下,隨即眼睛發酸,他說他愛我,他竟然說他愛我!
突然,意外,驚喜……
我從來沒敢奢望得到的東西突然就被他送到我面前,我的腦袋出現了瞬間的空白,半天沒反應過來。
“真的嗎?”我看著他喃喃地問。
“真的,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他捧著我的臉認真地說,真誠而用力。
“可是……”
可是他以前說他愛何詠棋啊,雖然何詠棋死了,我也沒見他多難過,而且何詠棋以前自已還說他感覺不到白牧野的愛,可是那時他是親口說的,當著我和江楚楚夏越以及何詠棋的面,親口承認他愛何詠棋,甚至不惜為了何詠棋和江楚楚退婚,現在他又說愛我,我可以相信嗎?
“沒有可是,我愛你,千真萬確,你只需要相信就好了。”他手指輕輕地放在我的嘴唇上,制止我接下來的問話。
我似信非信,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心里歡喜又不安,各種情緒紛至沓來,我心里兩個小人幾十秒里交戰了數次,一個說,唐清你倆可是火包友開始的關系,這種關系升華成愛情,你覺得可能性能有多大?誰會愛上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他前段時間也說愛別人,結果呢?他愛的那個女人被他的未婚妻殺掉了,他連難過一下都沒有,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你也敢相信他所謂的愛,別傻了,這種廉價的感情也就騙騙女孩子玩玩,你可千萬別被忽悠了,你要保持清醒。
另一個小人說,他對你多好啊,怕你受傷害,背后找人悄悄地保護你,見你無處可歸,就買了房子送你,你和他的關系曝光了,他沒讓你受半分委屈,立刻找江家去退婚公布和你的關系,這不是愛是什么?除了愛沒有別的解釋了,你一無所有,可沒什么可被企圖的,而他的損失可就大了,放棄了江家,那可是放棄了一大片商業帝國的江山,江楚楚是獨生女,將來江家的財產全是江楚楚和她老公的,他為你放棄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不相信他真愛你呢?你不相信他對他太不公平了,相信他吧,相信他吧,他真的愛你。
天人交戰,讓我疲憊,左右搖擺,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你不信沒關系,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將來你會看到我的真心的。”他見我發傻,并沒有生氣,親親我更溫柔地表達。
我點點頭,信了能如何,不信又如何,我現在信不信不重要,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只是我們會有時間嗎?我并沒有信心。
平靜的日子平淡如水又快樂,但我知道平靜下面早已暗流涌動,白震霆最近沒找我們,或許他找過白牧野,只是我不知道,江楚楚也沒再打擾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樣了,江楚楚的媽媽連婷上次見過我之后也沒責怪我,這些表面的平靜幾乎讓我產生了他們默認了我和白牧野的戀情的錯覺。
這段時間,我得到的唯一消息就是何詠棋的車禍調查結果下來了,沒有謀殺,只是意外,一場簡單的車禍,聽到這個結果,我完全沒覺得意外,既然敢動手,江楚楚自然不會留下什么手腳,就算有蛛絲馬跡,以她的家世能力,也可以輕易地擺平。
只是何詠棋死得太冤了,她罪不至死,聽完這個事后,我很傷感,白牧野卻是什么都沒說,好像何詠棋真是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人,想到他說的愛我,我再次覺得他薄情,心里對他有了些防備心。
這天夏越突然打電話給我,一看到她的電話我就心虛,她找我一定是為了白牧野的事,然而我又不能不接。
“唐清我想見見你。”她的語氣透著疏離,讓我發慌。
是了,這段時間因為我太過沉迷于白牧野的小生活,幾乎忘記了夏越,我破壞了江楚楚和白牧野的婚約,江楚楚恨我想殺掉我我能理解,暫時我不敢和她見面也正常,可是還有夏越,我欠她一個交待。
“夏越,我……”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說什么好,曾經我答應她不會辜負我們的友情,可是現在我食言了,我無顏面對她。
“事情我都知道了。”夏越很平靜,她越平靜,我越愧疚,她要是罵我一頓,我良心上還好過些。
我決定見她,別人我可以逃避,但夏越不行,她是我最在乎的朋友。
白牧野知道我要去見夏越,倒沒反對,只是提出要陪我一起去,本來因為我和白牧野的事傷害了江楚楚,現在白牧野就是卡在我們友情上的一根刺,我怎么能帶著他一起去見夏越呢,這明顯是惡劣的耀武揚威,我不能這么無恥,無論夏越怎么對我,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都是我應該面對和承受的,白牧野不該摻和的,于是我拒絕了他。
白牧野堅持,我也沒讓步,最后他只能妥協,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要親自送我過去,我接受了。
將我送到,白牧野叮囑我要小心,見完夏越后讓夏越送我回家,他正好去公司辦點事。
夏越比我先到,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坐在咖啡座上,神情淡淡的,看起來十分清冷,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我上前熱情地擁抱或甜言蜜語,她就那冷冷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讓我無地自容。
“夏越……”我弱弱地喚她,然后在她對面小心翼翼地坐下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要喝什么?”她語氣生硬,連個笑容都沒給我。
“咖啡。”她知道我喜歡喝什么的,但是她并沒有直接幫我點,而是問我,這代表客氣和陌生,還有對我的不滿,這讓我非常難受。
一時間陷入無言的尷尬。
她攪拌著咖啡,垂眼不看我,我想打破平靜,卻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一是心虛沒臉,二是怕她生氣。
只是短短的沉默對我已經是暴擊,以前我和她之前從來都是熱熱鬧鬧的,何曾有過這種冰冷的氣氛,好像我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一樣遙遠,是我毀了這一切。
“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半晌,她不咸不淡地開口。
“夏越,我……”嗓子堵得難受,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夏越冷笑,看著我鄙夷地說,“唐清,你什么時候學會搶閨蜜男人了?我以前怎么看出你是這種人!”
這種重話,夏越以前從來是不會對我說的,不過她罵得沒錯,這一切全怪我,可我仍是很傷心,因為這個人是夏越,我最好的朋友,我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
“我也不想的……”我低下頭,不敢看她,眼淚在眼圈里打轉,真的是無從辯解,無心之失又如何,總歸作惡已成定局。
“你不想為什么還這樣做?你知道現在楚楚傷心成什么樣了嗎?自從白牧野去江家退婚,她就把自已關在房里不吃不喝,而你呢?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什么?你和白牧野雙宿雙飛談戀愛去了,你有想過楚楚嗎?你甚至都沒想過去看她一眼,你搶了她男人,連上門賠禮道歉都不會去嗎?唐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夏越氣得破口大罵,提到江楚楚,她的眼圈開始發紅。
“夏越,我沒去看她,也是有苦衷的,無論你信不信……”
“苦衷?呵呵,來,跟我說說,你搶了別人的男人還有苦衷,這種稀罕事,長這么大我可是第一次聽說,說說,讓我開開眼。”夏越對我冷嘲熱諷。
要我如何告訴她江楚楚想殺我呢?別說夏越不信,如果那天不是我親身經歷,我也不會相信,江楚楚一直天真可愛,誰會把這樣一個女孩子當成殺人兇手呢?如果我告訴夏越,夏越一定認為我的狡辯,我是有苦難言。
“以后我再告訴你好嗎?”
夏越冷哼一聲,沒吱聲。
“楚楚現在怎么樣了?”我問。
“死不了,放心吧。”
“我現在不方便見她,她見到我一定會更生氣,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安慰安慰她了。”
“不需要你教我,我知道該怎么做。”
她的每句話都帶刺,我只能悻悻地閉嘴,現在我是一個十足的惡人,一個搶了閨蜜未婚夫卑鄙的壞女人,受人唾棄,她怎么對我都不過分。
又是窒息的沉默。
窗外陽光刺眼,路上行人寥落,強大的悲傷就在這樣一個盛夏的午后灌滿我的身體,因為愛情,我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
值得嗎?我問自已。
時間還太短,沒有答案。
我不知道我跟白牧野會走向哪里,又會停在哪里,我們之間隔著一個銀河系的距離,能跨越嗎?會幸福嗎?
都是未知,而我卻為了這樣一個縹緲的未知飛蛾撲火,踐踏了自已的原則,出賣了友情,甚至人格。
我后悔嗎?
說不后悔是假的,可是到底是怎樣走到今天的,回想一路歷程,好像是懵懵懂懂地就走成了今天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沒有特意,也沒有用力,這個難堪的結局就突然掉進了我的生活里,我措手不及,卻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接在手里卻成了燙手山芋,吞下不是,扔掉也不是,為難至極。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怒氣發完了,夏越平靜了許多。
“我不知道。”我如實回答。
這個局,我不知道怎么解,再說主動權也不在我手上,白牧野是固執驕傲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這么神速跑去江家直接退婚,如果事出后他服軟,也許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他完全可以犧牲我的,那么,最好的結局就是他和江楚楚維持他們的婚姻契約,而我失去這個江楚楚這個朋友,然而他并沒有,他是不可控的,我為他的行為感到歡喜,又擔憂。
“你離開白牧野,勸他去楚楚認錯,我想楚楚會原諒他的,看得出來楚楚很愛他。”夏越認真而嚴肅地建議。
這個建議是我的意料之中的。
“他不會聽我的話的。”我搖搖頭。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夏越不悅,語重心長地說,“唐清,你覺得你和白牧野會幸福嗎?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們只是暫時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而已,感情落到實實在在的生活中,你們真的可以和諧地生活在一起嗎?別小看了門第之差,光是這個坎兒,你就跨不過去,愛情,并是萬能的,它早晚會死在這個坎上,如果你固執己見,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
她說的這些我全知道,所以我迷茫,搖擺,不安,從來沒有向白牧野坦露過我對他的愛的心思。
“你不愿意離開他是嗎?”夏越見我沉默不語,又問道,“唐清,你是因為愛白牧野,還是因為別的?”
大概她以為我是看中白牧野的家世,想借助白牧野飛上枝頭變鳳凰吧,可我并沒那么虛榮現實,她應該知道我的。
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是不是真正的愛白牧野,包括白牧野自已都沒問過,現在被夏越直接問出來,我心里發慌,愛他,一直是我不可告人的一個秘密,今天我避無可避地撞上這個問題,內心里的情緒是復雜的,猶豫了一下,點頭:“是,我愛他。”
“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愛上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而已,那個霓虹閃爍的晚上,他從五光十色中走上來,抱起我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他了,也只這個原因才讓我和他一約就是三個月,只有愛,才讓我每次見他都盛裝打扮,滿懷歡喜。
狠了狠心,我還是將自已和白牧野從約火包建立起來的關系和夏越坦白交待了,事情發展到今天,有些事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這顯然超出了夏越對我的認知,她皺了皺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你竟然是這樣認識他的?”
我點頭,“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認識他,這完全是個意外。”
要不是我父母那樣對我,我也不可能沖動報復他們,然而命運向來如此,一個轉折的節點,人生從此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夏越沉思了一會,點頭:“難怪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覺得你倆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他似乎總是故意針對你,原來你倆早就認識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照這樣算起來,你和他約火包的時候,他和楚楚還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夏越聽到這個,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她自然也不希望我是那種愛慕虛榮品德敗壞去搶閨蜜男人的女人,我和白牧野的認識時間至少消除了她對我的些許誤會。
“你不該在他和楚楚訂婚后還跟他糾纏不清的。”夏越嘆氣,“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勸你最好小心點。”
“我知道。”先是江楚楚蓄謀用車禍殺掉我,后有白震霆飛車劫人,這些危險時刻還圍繞在我身邊,并未解除,我自然得加倍小心,不然這條小命隨時可能玩完。
“唐清,如果你還當我是你朋友,你聽聽我的建議,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勸白牧野去跟楚楚認錯,他們繼續在一起,你退出,當然你跟楚楚也不可能再恢復以前的關系,二是你跟白牧野遠走高飛離開這里,別讓任何人找到你,否則這件事沒完,你也會有危險。”
我有危險是肯定的,但是她只說對了一半,就算我讓白牧野去跟江楚楚認錯,她也未必會放過我,至于遠走高飛,也有難度的。
“謝謝你,夏越,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
白牧野說,最好讓夏越能送我回去,可是我和她的這次見面一點也不愉快,我怎么好意思再提這樣的要求呢,于是和她聊了一會,我們就分別離開了。
沒坐車,我撐著傘信步走,思考著夏越剛才的話,怎么想怎么覺得有道理,這些道理,我心里一直清楚,只是我一直沒深思,今天借由夏越的嘴說出來,我才開始認真對待,我和白牧野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樣兩個人強行綁在一起,怎會可能善終呢?既然知道結局慘淡,現在又何必不怕死地一頭撞到南墻?
我應該放開他,不是所有的魚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我不一定非要自私地擁有他,他應該生活在屬于他的海域,如果我們強行跨越那條天然鴻溝,總有一個人可能會粉身碎骨。
想了想,我給白牧野打了一個電話,只響一聲他就接起來了,聲音很慌張:“唐清,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站在樹蔭下,天熱得讓人不由地焦躁,沒多想我還是提了剛才夏越的建議,“白牧野,你去跟江家道歉好不好?”
白牧野一聽就怒了:“你說什么?”
“我說,你去江家道歉,告訴他們你只是玩玩我,你最愛的人還是楚楚。”心是痛的,但是我不能否認夏越的建議無比正確,我必須忍住感情理智行事。
“夏越和你說了什么?”
“和她沒關系,是我……”
“你現在哪里?地址發給我,等我,我馬上過來!”不容我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對著手機長嘆一口氣,我就知道他不會容我說話,等會見到他,我再和他好好談談。
我愛白牧野,愛到骨子里,以前我以為他不在乎我,所以他想沖動任性的時候,我害怕得要命,生怕他鬧出來麻煩連累我又不會保護我,現在知道他對我是有心的,可能也是愛的,我似乎多了很多不顧廉恥的勇氣,然而這些勇氣和他的愛又讓我突然超脫起來了,愛他,不一定要擁有他啊,尤其是以置他于險地為前提下的擁有,放手,也是一種愛。
白牧野來得飛快,當他的車子嘎吱一聲停在我面前時,他立刻就車子上跳了下來,慌里慌張地,見我安好地站在那里,他才松了一口氣。
“上車,回家。”拉著我的手,打開車門,又幫我系好安全帶。
一路上,他的臉色很陰沉,我知道,剛才的話讓他不高興了,我理解他,他一腔熱情地想要和我在一起,而我卻沒有同他共進退,一直在打退堂鼓將他往外推,他能高興才怪。
但是白牧野已經改變了很多,他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對我甩臉子或者冷嘲熱諷,回到家里,我們坐在沙發上,有要和我好好聊聊的架勢,正中我下懷。
“說吧,為什么?”他問。
我想了想,說:“我們想在一起太困難了,江家和你父親都是我們的障礙,我不希望你為難,更不想讓自已受傷,如果你現在回到江楚楚身邊,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她很在乎你。”
“她在乎我?”他冷笑,直視我,眼睛冒火,“唐清,你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當然。”我點頭,不然還有什么原因呢?
他盯著我的眼睛,沉默,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再次肯定地說:“我說的全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記得嗎?上次我們出去玩,我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你當時怎么回答的?”他突然舊事重提。
是有這么回事,當時我說有,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生氣了。
“你當時說有,他一直在心里。”
是啊,我愛他,卻無法言說,他只能存于我的心里,并沒錯。
“這有什么問題嗎?”我不解地問。
“你現在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他嗎?”他問,眼里明顯有些受傷。
原來他是說這個啊,我差點失笑,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他,所以現在他自已跟自已吃醋,可是在我沒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很愛我的情況下,我也不敢向他坦露我的心事,我轉念又想,這何嘗不是一個契機呢,讓他誤會我有心愛的男人,他就會離開我了回到江楚楚身邊了。
心里暗暗地嘆口氣,難受的情緒洶涌而來,我問自已,真的要這么做嗎?
不這么做怎么辦?也許我現在做補救措施,白震霆會放過我,江楚楚看在我們的情分上也有可能放過我,大不了以后不做朋友老死不往來好了,這樣一來,白牧野會安然無恙,不用為了保護我而費盡心機,再說,如果最后抗不住江白兩家的壓力,白牧野真的不會放棄我嗎?我不敢保證,如果真到那個時候,我非但不能得到白牧野,還有可能賠掉自已的小命,而如果現在后退,還有生機。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做吧。
“是的,我有喜歡的人,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對不起。”
他的眼睛里的光芒最初如這窗外的驕陽,在我說完這句話后,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我心如刀絞。
對不起,白牧野,我愛你,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會害你了,也會害了我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