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據,孫文成今天的結局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如果他是干凈的,誰也奈何不了他,圍觀群眾都是明白人。
孫文成老婆一見我軟硬不吃,有點蒙了,我趁機掙脫開她的手,轉身大步走了,孫文成的老婆在身后嗚嗚地哭出聲,我也沒回頭。
剛走幾步,手機就響了,我一看來電,竟然是白牧野,我一直想找他,一直沒勇氣,他現在主動找我,我趕緊就接了。
“喂。”白牧野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聽不出來心情如何。
“你是不是收拾孫文成了?”我直接開門見山。
“他敢惦記你,就該死,怎么,聽你這口氣,還不高興?”白牧野的語氣瞬間冰冷。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跟他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他給了我錢,我既往不咎,這個事可以翻過去了,沒必要再報復他了。”我在他的嘲諷里氣勢不由地弱下去。
“呵,你跟他交易結束了?說得真輕巧!”白牧野冷笑,隨即突然爆發,朝我吼罵道,“唐清,你的名聲,你的身體就特么值那么點錢?你需要錢,你可以跟我說,我不是睡了你三個月嗎?多少錢,你隨便要,要多少我給多少,開不了口?要臉?你特么不是已經把自己賣過一次了嗎?呵,上次賣了六十六萬,這次一百萬,漲價了嘛,你真是越來越能耐……”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一刀比一刀鋒利,即使我內心已經決定放棄他,仍是受不了他這番肆意的侮辱,我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把電話掛斷了,我怕再聽下去,我會心痛而死,白牧野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可以不愛我,可是能不能別這樣傷害我?我也怕疼啊,我也會哭的。
我剛掛斷,他緊接著又打,我沒打,他就一直打,我不理,他打了三個就沒打了,看著電話上的號碼,思及他剛才罵我的話,不由悲從中來,眼淚又忍不住地往下流,我也搞不懂,為什么只要事關白牧野,我就那么沒出息。
我渾渾噩噩地回了家,腦子里翻來覆去想著白牧野的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
剛到家不多時,大門就從外面打開了,白牧野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見我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他頓時大怒:“你特么想嚇死我啊?突然掛斷電話,打了又不接,我還以為你特么被車撞死了呢?草!”
我被他一番話說得愣住了,我以為他是跑來興師問罪呢,沒想到他是……擔心我。
我就這樣看著他,他看著我,兩個人默然無語。
氣氛突然微妙。
半晌,他嘆了口氣,走到我身邊坐下,將我輕輕地擁在懷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手來:“對不起,我剛才不該沖你發火的,是我太生氣了,我一想到你被別的男人……我就受不了……對不起,我沒控制住自己脾氣,下次不會了,別生氣了……”
天哪,我沒出現幻聽吧,白牧野在……向我道歉,他在哄我,還這么溫柔!他今天吃錯藥了吧?他剛剛好像說了兩句對不起!
我掙脫他的懷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這是白牧野嗎?是假的吧?
“怎么了?還在生氣嗎?”他迎著我目光,有點不明所以。
“不是,我有點不習慣……”我如實說。
“是不是嚇到你了?”白牧野仍是那么溫柔,無論聲音還是眼神,我幾乎要淪陷了。
“你為什么……”我想問的是,你為什么今天這么好?可是話到一半又咽下去了,轉而問,“你為什么還會管我的事?”
他有了愛的女人,而且我們的關系早已結束了,他現在還對我這么好,根本說不通啊。
“我不管你誰管你?”他一聽這話有點頭不高興了,語氣變得生硬。
“我們……”
“我睡過你,我會負責到底。”他推開我,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上,開始用力地吸。
我被他的話震驚了,負責?怎么負責?我看向他,他又恢復了云淡風輕的樣子,但是明顯的,拿煙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他故意不看我。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他這種說辭以及決心出現在火包友之間很怪異,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對我負責,或者說從來沒敢奢望過。
隨即我不禁深思他這話,又想起我們分開那晚他的話,他要怎么負責?出雙倍價格,包,養我?他現在有未婚妻,又有心愛的女人,還想包養我占有我?
我一時怒從心頭起,“你拿什么負責?你負責得起嗎?”
他一怔,“我會對你好的。”
呵,好一個對我好,聽起來好像對我很有情有義似的,可是鬼才要當他情婦啊。
“謝謝,我不需要!”我冷冷地拒絕。
他一愣,沒想到我這么堅決,不敢置信地問:“為什么?因為林景勛?”
我在想我要不要再次把鍋推林景勛身上,白牧野又爆炸了,他一把掐住我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唐清,林景勛根本不適合你,你離他遠一點,而且他接近你本來就動機不純……”
我最聽不得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他憑什么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啊,他誰啊?林景勛不適合,他適合?
“不純?你呢?你接近我是為了什么?你早和江楚楚訂婚了,而且已經有了愛的女人,你現在還靠近我做什么?繼續和我約火包嗎?”我粗暴地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大膽地對他。
他怔住,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結果什么都沒說。
我更憤怒,“說中了吧?白牧野,火包友也是有原則有尊嚴的,我們的關系早結束了,你也不必再對我負責什么,就這樣吧,以后不要再打擾我了。”
說完最后一句話,眼淚又奪眶而出,我低下頭,不想再讓他看見我的眼淚,起身準備進臥室,結果我剛一起身他就一把拉住我,稍微用力,我就跌入他的懷抱,他將我緊緊抱住,在耳邊輕聲說:“想哭就在我懷里哭,別躲……”
一聽這話,我徹底崩潰了,趴到他懷里就放聲大哭,就像上次一樣,沒有任何形象地,毫無保留地,將我最脆弱最丑陋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
他也沒安慰我,只是緊緊地抱住我,任由我哭。
終于我發泄完了,默默地抬起頭,用手抹著眼淚,他低頭看我,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都哭了,你還這么開心?”不由地,語氣中帶有一絲嬌嗔。
“你哭的樣子真可愛。”白牧野仍是笑,并且笑容在嘴角越來越在,像一朵花在他的臉上綻放,然后他抽紙巾幫我擦掉臉上的眼淚,動作特別溫柔,好像對待易碎的珍貴物品一樣。
“……”我懵懵地看著他,有這么安慰人的嗎?第一次聽說。
他一笑,將我再次緊緊地抱在懷里,然后低低地笑出聲。
“我得走了。”不一會兒,他放開我,看看表,站起身。
這么快?我心里很不舍。
“我不能呆太久。”他解釋說。
對啊,我們在偷情,怎么能呆很久呢,一想到這個,我又難受,可是……他怎么又攪亂了我的情緒呢?說好的以后不往來,放棄他,可是為什么,他又出現在這里對我溫柔?我真是恨死他了,更恨自己沒出息。
“以后不要再來了。”我內心里那個果斷的小人站出來驅逐他。
白牧野深深地看著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說:“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孫文成的事……”突然想起孫太太帶著女兒跪地求我的樣子,尤其是那個孩子太可憐了,我不由地心軟。
“他罪有應得!這事你別管了。”白牧野打斷我,捏捏我的臉,說,“開心點,我走了。”
然后朝我一笑,轉身向大門走,我跟上去,看著他打開門,滿心的不舍,他回頭看著眼亦步亦趨跟在身后的我,不由輕笑,“怎么,舍不得我?”
“沒……沒有,我關門。”我小心掩飾自己對他的眷戀。
“你這樣跟著,我會舍不得走的。”他又笑。
我咬咬嘴唇,面對他這樣的調戲,我真的不敢隨便接話,生怕一開口就暴露對他的心思,他又不愛我,我愛他簡直就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啊。
他趁我不注意,彎腰突然襲擊,在我臉頰上輕輕一啄,然后快速地開門離開,又快速把門上。
看著緊閉的大門,我立馬呆住了,他……親了我?
我的腦袋暈暈的,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一吻,這個震撼卻在我心里炸起了驚濤駭浪,我抬手摸摸臉頰,好像那里還留有他的余溫,不由地臉上發燙,隨即一股甜蜜從心頭涌上來,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來。
這代表什么呢?代表他喜歡我吧,不然怎么會吻我呢?
我像個懷春的少女一樣,將他的那個吻回味了好幾天。
可是我再次陷入這份感情的漩渦中無法自拔,心里時不時地怨恨他,明明我都想放棄了,他又來撩撥我,我的情緒再次陷入一種無法自控患得患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