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樂意之至,給自己的愛人做一頓早餐,也是我夢寐以求的浪漫啊。
“好啊,你想吃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嘴角噙著看似不懷好意的笑:“你給什么就吃什么,一定都很好吃,一定。”
“那你等著。”我被他盯得臉皮發燙,不敢深思他話里的深意,趕緊溜進廚房。
沒想到白牧野也緊跟著進來了。
“你來干嘛?你在外面等著好了。”
“看著你做。”他雙手抱胸,像一棵挺拔的樹,立在那里,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你……你在這里我會分心的。”在他的注視之下,我真的很別扭。
“為什么?”他挑著嘴唇問。
我怎么回答?我難道說我喜歡你所以被你看得心口有小鹿亂撞?
“不習慣嘛。”我的聲音很低弱。
“我多來幾次你會不會就習慣了?”他似笑非笑地。
聽了這話我心里狂跳一下,趕緊說:“要是被楚楚知道了,她會生氣的。”
我不能糊涂,我得保持清醒。
白牧野不說話了,但他沒走,廚房里只有油煙機的聲音,氣氛一下子似乎降了冰點,我真想抽自己耳光,大好的氣氛,干嘛這么突然提到江楚楚來煞風景?
我不喜歡這種僵硬的氣氛,沒話找話,“昨晚你怎么會來這里的?喝了那么多酒還開車,多危險啊。”
“不知道,迷迷糊糊就摸來了,可能是導航導錯路線了吧。”他摸摸鼻子,調整身子看向窗外。
真能胡掰,這也能錯?不過也有可能,因為他喝多了嘛。
“哦,以后喝酒了就找代駕,或者叫楚楚去接你,你這樣太危險了。”
“你有駕照嗎?”他沒回答我的話。
“有啊。”我脫口回答。
“下次我打電話給你,你去接我。”
“啊?”我回頭看他,他也正好歪頭看我。
“怎么,不愿意啊?”他對我的反應很不滿。
“不,不是,就是不太好,要是楚楚知道了……”我趕緊辯白。
“那就這么說定了。”白牧野扔下這句話就出了廚房,留下一臉錯愕的我。
這怎么能定呢?他這是什么意思啊?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不聯系了,怎么突然出現了還提了這么個要求?
我很懵逼啊,不過白牧野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明知道和他沒有結果,明知道你們之間隔著人山人海,明知道你這一步踏出去會粉身碎骨,可是只要他對你笑一下,你就獲得了犯賤的勇氣,只要是他提的要求,你永遠沒辦法拒絕,你愛他就像得了絕癥一樣,無藥可救。
現在我對白牧野就是這樣。
我的心被他偷走了,被他控制了,已經不歸我管了。
算了,不想了,隨他去吧。
煮了點粥,剪了兩個荷包蛋,想想他那么高,一定不夠吃,于是又煎了兩個,又切了一般水果,蒸了一籠速凍包子,差不多這些,不夠的話還有面包,如是還是不夠,大不了我少吃點,都讓給他好了。
懷里這種甜蜜的心思,我看著一桌子早餐,竟然笑出聲。
白牧野在那邊沙發上玩手機,忍不住地問:“笑什么?”然后扔下手機走過來。
“可以開飯了。”我大大的笑容還在臉上沒有消散。
“好豐盛。”他在桌邊坐下,我盛飯給他,遞上筷子。
兩個人開始吃,我故意吃得很慢,生怕他不夠吃。
我注意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吃飯的時候嘴角一直噙著笑意,淺淺的,可以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不過我的心情比他還好。
吃完飯,時間還早,他也沒說要走,我也沒趕他,我就很默契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突然問我是不是把他微信刪掉了,我大方承認,他看起來很不滿,又讓我加上,于是我又聽話地加上了。
我的朋友圈里發了一條說說,配圖是一束百合花,他翻到了,問我這花誰送的,我本來想說自己買的,念頭一轉就說是一個追求者。
他口氣立馬生硬起來:“刪掉,丑死了!”
我幽怨地看他一眼,他立馬回瞪我:“你要是喜歡,我買好看的給你,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什么審美?”
聽他這話,我立馬開悟,他,這是吃醋了?
我盯著他看,直白問:“你這是吃醋嗎?”
他立馬否認:“怎么可能?”
“那你這種反應是鬧哪樣?”
“我是看你眼皮子淺,沒見過什么好東西,擔心被外面那些壞男人一點小恩小惠給騙了。”
不承認拉倒,他就是一個死要面子的男人,我理解,心里卻美滋滋的,美了半天又開始酸,他吃醋又不是因為愛我,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這樣一想,又有些失落。
后來,我還是被他逼得刪掉了那條朋友圈。
送我上班后,他就走了,這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像是在云端,想想跟白牧野的相處,嘴角就忍不住上揚,連孫文成來煩我,我對他的態度都好得讓他受寵若驚。
我真是個反反復復的女人啊,嘴上說不要再理他了,可是他一出現在我面前,我之前所有的決定全失效了。
又有點懊惱自己,真沒出息。
下午,我媽又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晚上務必回家一趟,她有要緊的事跟我商量,我問她什么事,她不說非要見到我,好吧,我同意了。
下班就直接去她家了,一到家,就見我媽坐在沙發上抹眼淚,我爸坐在陽臺上悶頭抽煙。
我心想這是怎么了?難道是老兩口吵架了?吵架的陣勢我見過,都是我媽比較強勢,我爸被她一陣語言掃射,他就啞火了,何曾見過我媽抹眼淚啊。
“清清我的寶貝女兒啊!你這次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媽一見我就撲上抱住我。
“你這怎么了?”我扶著她坐到沙發上,遞了抽紙給她,“先把眼淚擦擦,再慢慢跟我說。”
“你弟啊,你弟他要去坐牢了,我的老天爺啊,你說我怎么這么命苦呢?”我媽話沒說完,又是一陣眼淚。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聽事情有點嚴重啊,我弟那個不務正業的混賬東西不會在外面闖下什么大禍了吧。
“你弟把一個女孩子肚子給搞大了。”我媽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消息。
“這,搞大了他娶了人家不就得了嗎?”多簡單的事啊,負起男人該負的責任就行了唄,我弟那個德性,我還擔心他找不到老婆呢。
“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問題是,那個女孩人家不愿意嫁給他。”
“不愿意?那她要怎么樣啊?”如果真的不愿意嫁,只能把孩子打掉,然后分手,或者給一筆錢,哦,對了,錢,不會女孩子獅子大開口吧。
“不是她要怎么樣,是她男朋友要弄死你弟弟啊。”
“啊?”原來是睡了別人的女朋友,別人弄死他也正常啊。
“那現在要怎么解決?”
“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了,我不知道辦才好了……”我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開始講述。
搞了半天我才弄明白,唐金睡了別人的女朋友,結果綠了人家的同時還特么留種發芽了,那個男生氣得冒煙要揍唐金,唐金哪會白白挨打,于是還手跟那個男生扛上了,結果拿刀子捅了那個男生一刀子,現在那個男生住院了,人家受不了這個屈辱,要起訴唐金。
都動刀子了,構成刑事犯罪了!
我聽了直罵唐金傻x,睡了人家女朋友還把人家打半死,他真是有臉啊。
“現在那個男的要一百萬才肯罷休,不然就送你弟去坐牢,你說我怎么辦啊?你弟年紀輕輕的,要是進去坐牢,那這輩子不就毀了嗎?”我媽呼天搶地地。
“那你就賠錢唄,找那個男生聊聊,能不能少要點。”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沒辦法啊,而且唐金一點也不占理,只能賠錢息事寧人了。
“問題是到哪弄這么多錢啊,買個房子把家底全掏空了,別說一百萬,就是一萬塊錢都逼死人啊。”
“那你還不趕緊把房子賣掉?賣掉救人啊,那房子難道還能比唐金的一輩子還重要?”
“不行不行,這個房子好不容易買的,千萬不能賣!”
一聽說要賣房子,跟動了她的老命似的,我氣得想罵人,長呼一口氣讓自己淡定,“那你現在找我有什么用?我也沒有錢啊。”
“你不是認識林景勛嗎?能不能找他借點?”我媽終于說出她的目的。
“找他借點?你說得輕松,他是一個當官的,他能拿出一百萬,立馬就有人上門去查他你信不信?還有,人家林景勛跟我是什么關系啊?人家憑什么借我一百萬?嗯?”我真是氣瘋了。
“那你不愿意這么做,你弟怎么辦?你就能眼睜睜地看他去坐牢嗎?”我媽開始理直氣壯地指責我。
“他去坐牢你怪我嗎?禍是他自己闖的,是我讓他闖的嗎?你怪得著我嗎?你真不講道理!”
我媽一個勁兒地哭,哭得心煩意亂,“你還是考慮賣房吧,我也沒辦法。”
說完這些,我就走了,再不走,我真怕自己會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