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而且這么突然!
他看著我傻傻的樣子,笑了,解釋說:“就沖你今晚陪我看了一場難忘的電影,好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真好啊。”
林景勛說這話時,眼睛里閃著莫名的情緒,似是緬懷,又像是遺憾什么。
“就這樣嗎?”我有點不信。
心里不感動是假的,從來沒有人和我說,你有任何事,我都會幫你,我的父母都沒有這樣堅定地當過我的后盾,林景勛說這話時根本不像是開玩笑,他眼睛里誠意十足。
“還有,剛才看你差點受傷害的樣子,我真的特別著急。”
“還有嗎?”對于這個突然掉下來的餡餅,我有點不相信。
“還不夠嗎?”他反問,好笑地看著一臉驚疑不定的我,“傻丫頭,別多想了,我要是想對你做點什么,還用這么多周折嗎?”
也對哦,我說:“那我似乎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欠我人情的人多了,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都比你的大,你不必放在心上。
林景勛走了,留下一屋子紅花油的味道,還有一個讓我感動的承諾,雖然我并不會用,也不敢用。
我坐在沙發發了半天的呆,回想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從林景勛提到我和白牧野,再到搶包劫色事件,樁樁件件都讓我心有余悸,還有林景勛這個人,像一團迷霧一樣,讓我看不透。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掏出手機準備百度一下,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鑒于之前高有德以及白牧野江楚楚都敲過我的門,給我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心理陰影,導致我現在一聽見敲門聲,就神經緊張。
“誰啊?”樓道里的燈滅了,我從貓眼里看出去,只是一團烏黑。
沒人理我,只是敲門聲不斷,搞得像驚悚片里一樣。
我深呼吸一下,咬牙打開門,白牧野站在我的門口。
呼,又是他!
是我最想見的人,也是最不想見的人。
“你……你怎么來了?”我一見他,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人能來,我不能?”他冷哼一聲,繞過我進了門。
啥意思?是說林景勛?他看到了?
“怎么沒留林景勛過夜?”他冷笑著,在家里四下打量一下,然后長腿一邁坐到了沙發上。
我就聽不得他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兒,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嘛。
“嗯?怎么不說話?沒臉?”見我不吱氣,他語氣更差了。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我心里也憋著氣,他這是鬧哪出啊,吃醋?還是單純地想羞辱我?
“那是哪樣?和他去看電影,大半夜才回來,還和他勾肩搭背把他帶回家,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他見我這么不配合的態度,火氣似乎更大了。
“你都看見了?”我很是意外。
他一噎,大聲怒道:“這不是重點!”
我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看來他在我樓下等候多時了,只是,他想干嘛,明明是個火包友,卻搞得跟八點檔的狗血虐戀言情劇似的。
“還是已經打完炮了,所以他走了?不過他的時間也太短了吧!滿足你了嗎?不滿足我來?”見我又不說話,白牧野又開始冷嘲熱諷,我明顯能聽出他在咬牙切齒。
“白牧野,你有意思嗎?”我氣得想把桌子上的水壺砸到他臉上。
“嫌棄我沒意思?那我們來點有意思的。”說著他伸手扯住我的手臂,一用力,我就向他懷里跌去。
“白牧野!你發什么瘋!你放手!”他抱著我把我按在沙發上,身子一轉,把我壓在身下,我生怕他又對我用強,先一步向他咬去,正好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排尖銳的牙印。
“唐清,你挺有種啊,嗯?敢跟林景勛攪和到一起,你特么是想死嗎?想死我成全你啊!”他氣得臉色都變了,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一緊,我頓時喘不上氣來。
我狠狠地踢著雙腿掙扎著,試圖掙脫,然而他的力道大得驚人,我根本無法撼動半分,絕望地眼淚不由自地往下流,白牧野的眼里滿是兇狠的憤怒,他瞪著我,面對我痛苦哀求的眼神,他的手越收越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真的被他嚇到了,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嗜血沒有理智的白牧野,林景勛評價他的用詞是生性多疑冷漠,何止啊,他還暴戾無情!他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意識一點一滴在流失,難道他真的要殺掉我嗎?
也好,我活著本來就很多余,死在他手上,挺好。
我放棄了掙扎,絕望地閉上眼睛。
脖間驀然一松,大股的新鮮空氣侵入喉間,我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牧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我沒時間去探究那些內容,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咳斷喉嚨。
“你竟然真的想死?”等我的咳嗽停下來,白牧野不可思議地問我。
這一問,我的委屈如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眼淚滾滾而下。
白牧野默默地看著我,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然后向我身邊靠了靠,順手一拉,把我抱在懷里,緊緊地。
他身上熟悉的煙味兒瞬間征服了我,我趴在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一晚上受的驚嚇以及剛才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我幾乎忘記了前一秒他還想置我于死地,只想沉溺于這一刻他的溫柔。
“別哭,別哭……”白牧野明顯不擅長安慰人,嘴里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個字,然而即使只有兩個字,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溫柔要命的毒藥,他越說我哭得越厲害,他只是更緊地抱著我。
直到我哭累了,停下來,他才松開我,看著我紅腫的眼睛,然后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一片濕漬,都是我的眼淚,他就那么死盯著瞅半天。
我拿著紙巾擦鼻涕,看著他的樣子大為不解,啥意思?嫌我弄臟他的衣服?該不會要我賠吧,他的衣服都挺貴的,我可賠不起啊。
過了一小會兒,他終于抬起頭來,表情似乎有點不自然,臉頰浮起一團紅暈,像是……害羞,這可真是奇聞啊,那個高冷的無賴痞子白牧野竟然會害羞?我沒看錯吧。
見我看他,他移開目光,突然站起身說:“我走了。”
走……走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向大門走去,就這么走了?他氣勢洶洶地來,然后揮揮衣袖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直到砰地關門聲傳來,我才確定,他是真的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半天緩不過神,好像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一樣,我不由懷疑,白牧野真的來過嗎?
我脖間的疼痛證明,他來過。
那他鬧的哪一出?我沒看懂。
我是個安全感很低下的人,這一晚上的遭遇又一次在我的夢里重演,一會是暴戾的白牧野,一會是那個猥瑣的連心眉歹徒,交錯在夢里折磨著我,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江楚楚打電話叫我喝下午茶,我本想推辭不去,但一想昨晚她說要和我解釋白牧野發火的事,就硬著頭皮去了。
林景勛此人,我在網上百度了一下,資料很少,只是說他是承南市政府秘書,更多的資料就查不到了,我想江楚楚一定會向我說起他的。
約在一家咖啡廳,夏越也來了。
江楚楚一見我們就垮下小臉,連連唉聲嘆氣,分別點了杯咖啡,在一個安靜靠里的座位上坐下來,她才開始解釋原因,一張嘴就嚇得我雙腿發軟。
“我懷疑白牧野在外面有女人。”
江楚楚低頭輕輕攪拌著咖啡,聲音如同一個受傷的怨婦,聽得我心里的罪惡感瞬間充斥渾身,心也懸了起來,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啊?”夏越很吃驚,“你捉奸在床了?”
我故作淡定地看著江楚楚,期待她的回答。
“那倒沒有。”江楚楚嘆口氣。
我的心落了地。
“那你為什么這么說?”夏越提問。
“今天中午我去他的公司找他,發現他脖子有個很清晰的牙印,你們說,如果不是親近的人,誰會隨便在他身上咬出這種印子?而且還是脖子上!除了女人還有誰?”江楚楚很哀怨,也很憤怒。
我暗暗咬緊嘴唇,心虛得真想奪門離開,那個牙印就是我昨晚咬的啊,在一個很明顯的位置,只要不瞎的人都會看到。
“臥槽他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你問他了嗎?他怎么說?”夏越同仇敵愾地。
“我沒問。”江楚楚撇撇嘴,“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問了不是自取其辱嗎?”
“你倆昨晚不是一直在一起嗎?他怎么還有機會找別的女人?”夏越很奇怪地問。
“昨晚上本來說要去唱歌,你要做美容先走了,后來唐清被林景勛約去看電影了,結果他說兩個人唱歌沒意思,不如早點回家休息,明天他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然后我們就分開了,我回家,他后來去了哪里我怎么會知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一直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兒,為了不露餡,我還得上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