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人,皆有來無回。
有一種人是例外,那就是死人。
五年前,傾城就是被人帶回這里,九死一生,才能得以存活。
“毒伢子,世上真的有子母蠱這種毒?”
傾城望著藥蘆面前的青衫老者,蒼白的臉上都是急色。
老者倒騰著瓶瓶罐罐,慢條斯理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照你所說,中母蠱之人已死,那子蠱也將存續(xù)不久,死期將至。”
聽到“死期”兩字,傾城頭皮發(fā)麻。
她絕對不能讓孩子有事。
“你是毒伢子,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老朽是毒醫(yī),不是神醫(yī),當(dāng)年救你一命已算是仁至義盡,現(xiàn)你再來求老朽救旁人,是何道理?”
傾城憤然:“我沒讓你救我!”
“你這個(gè)不識好歹的丫頭,老朽為了救你,浪費(fèi)多少寶貝藥材,如今你倒好,反倒是怪罪老朽來。”
說到救人,毒伢子恨自己恨得想剁手。
想他毒伢子一生,惡名昭著,不害人就不錯(cuò)了,憑什么去救人?
救人,那是和閻王爺搶生意,他才不會(huì)做那蠢事。
可偏偏他就犯蠢一次,聽說寧頗的棋藝精湛,他就偏偏不信邪,非得一時(shí)技癢,和寧頗老狐貍斗。
兩人大戰(zhàn)三天三夜,最終他以半子之差落敗寧頗。
兩人事先的賭局就是以命相搏,他輸了,自然欠下寧頗一條命。
后來聽說寧頗出征梁國,他十分高興,誰讓他生平最討厭欠人東西,想著寧頗此去兇多吉少,他一路相隨,總能找到還命的時(shí)機(jī)。
誰知道寧頗直接火葬安廊城,連一寸燒焦的骨頭都沒找到,更別說還命了。
本以為這樁命債隨著寧頗的死也完事,誰知道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居然留給他一封信,讓他無論如何保自己唯一的愛女傾城一命,也就有了五年前的一救。
“老狐貍的囑托,老朽已經(jīng)完成,如今老朽不再欠老狐貍的,你還是下山去吧?”
“誰說你完成我爹爹的囑托?如今我毒入肺腑,命不久矣,早晚還是得一死,這樣算來,你并未完成爹爹的囑托,說來說去,你還是一個(gè)不守信用的小人!”
“你……”毒伢子磨牙,無言以對。
傾城:“這樣吧,你救我兒,這筆帳就算兩清。”
“罷了罷了,你得外加烤乳鴿的秘方。”毒伢子加價(jià)。
傾城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一點(diǎn):“沒問題。”
……
皇帝出行遇刺,回宮后不省人事,朝政大局陷入混亂,壽王坐鎮(zhèn)承乾殿,代批奏折,忙到午夜才歸。
噠噠噠——
壽王騎馬剛到府邸,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口,府中家丁圍繞在其周圍,如臨大敵。
“發(fā)生什么事了?”壽王把馬鞭扔給迎上來的管事,皺眉問。
“回稟王爺,這馬車?yán)镒氖峭ň兊囊福瑢傧虏桓掖笠猓荒艿饶慊貋矶▕Z。”
要犯?
“要犯最近都這樣猖獗了?敢這么大張旗鼓地找上門,真當(dāng)我壽王府是軟柿子。我倒想看看是哪一路的要犯?”
“王爺。”一只素白的手伸了出來,緊接著就是熟悉的聲音:“王爺府邸,本公主自然不敢硬闖,只是想討杯茶喝,不知道方便不?”
馬車旁的女人,明眸善睞,容姿過人,盈盈眸光,燦若星辰。
壽王眸底輕顫,暗光一閃,緊接著他臉上又掛起放蕩不羈的笑:“原來是梁國公主,本王放你一馬,你不迅速逃回梁國,反而出現(xiàn)在本王府邸,難道公主是看上本王,非本王不嫁,就算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